第十三章 坠崖

徐凡拉着白雪瑶，边跑边回头张望。只见赤膊汉子提刀紧追而来，当即知道，形势不妙。

白雪瑶紧张的芳心砰砰直跳，先前的一幕，早已吓得她不知所云。

“他追上来了，我们该怎么办。”

“我哪里知道怎么办，打有大打不过，只有脚底抹油，溜呗。”徐凡拉着白雪瑶的手，说道。

他对藩城殿周围不熟悉，拉着白雪瑶乱撞乱闯，跑到哪里都不知道。

白雪瑶此刻方寸大乱，一味的跟着徐凡向前奔跑，哪里还记得给徐凡指点方向。

徐凡虽然功夫不行，可是几年在“霸王山”的修炼，脚上功夫还不错。

而白雪瑶，本来武功平平，可是唯一好处，她所学的都是些轻巧觉得有趣的功夫。在藩城，要说到武功或许她不成，可谈到轻功，白雪瑶还是有些本事。

她本就天赋异禀，学这些轻身功夫，几乎是点到就会。她也觉得甚是有趣，几年下来，没少苦练。这时用在逃跑之上，倒也不落下风。

两人东走西窜，领着身后的赤膊大汉在藩城殿周围绕了几圈，累得那大汉额头直冒汗珠，气恼不已，“该死……该死的混蛋，有种你就给爷爷我站住。”

徐凡回头一笑，“乖孙子，很听话，快来追你爷爷。”

两人你一句我是你爷爷，你一句我是你爷爷，斗嘴不断。可脚下都不敢松懈。那大汉虽然气恼徐凡，可一时半会却无法拦下二人，无奈，只得咬着牙拼命直追。我就不信，我堂堂飞虎二当家，既然追不上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原来，这人正是凡阳殿飞虎骑队二当家虎威，他们正是接到殿主的命令，越过城墙，直扑藩城殿。令他没有想到之事，藩城殿竟然守备松懈，那些守卫根本不值一提。

白雪瑶挨着徐凡的身子，忧心说道：“你说我们能逃掉吗？”

“这我那知道，跑到那算哪，总比坐着等死强。”徐凡也不知自己能否逃脱，但他可不是束手就擒的主，怎么说也得拼命一试。

白雪瑶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藩城能否躲过这一劫。爷爷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徐凡管不了那么多，他此刻就像赶紧甩掉身后那看似要吃人的家伙，找个地方躲起来。只要不露身，保全一条小命应该不难，等事后在想法子，离开藩城。走得远远的，老子才不趟这趟浑水。

白雪瑶不知徐凡心中所想，只听他说道：“你爷爷身为一城之主，武功修为应该不错，我想那伙人还不至于伤到你爷爷。”话是这般说，可徐凡二人在离开之前，就见白吉汤被四五名大汉围困，情势十分危急。只是幸运的是，两人刚走，便听到有人吆喝，想是援兵赶到。那方菱的声音，徐凡极为清楚，也印象深刻。

白雪瑶无奈，显得惆怅万分。此刻她连小命保不保得住，都难说。至于爷爷那里，她更是不敢相信。“但愿爷爷他们能够挺过来。”

两人拐过一座城墙，向一条小路跑去。白雪瑶眼神一愣，“不好了，我们跑错了道。前面……”

徐凡“啊”的一声，“什么？”

“前面除了有一间文房殿，便是悬崖峭壁，根本没有路可走。”白雪瑶这会回过神来，两人却走到了绝境。一时间急的不行。

徐凡眉头一扬，“你怎么不早说。”两人赶紧停下脚步，可是一转身，就见一黑影追来，真是飞虎骑队二当家虎威。

“坏了，那家伙追了上来，把路给堵死了。”徐凡忙不迭失的道。

徐凡左顾右望，这里除了一条狭窄的通道，别无出路。唯有一路向前。徐凡一咬牙，拉着白雪瑶直奔前方。

“我们不能进殿，这是藩城历来的规矩，除了城主之外，外人进殿，都得受到重罚。”

“都什么时候了，还管这些破规矩。不进去，我们两都得死在这里。”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文房殿”前。黑夜之下，看得不是很清楚。不过从文房殿的气势，徐凡不难猜出，这座殿的雄伟。

徐凡顾不得那么多，伸手一推，殿门未上锁，吱呀一声打开，两人跳了进去。徐凡反手将大门反扣。殿内顿时漆黑一片,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徐凡手一紧，把白雪瑶紧紧拉到自己身边，两人摸着黑向前行进。

文房殿原本是藩城禁地，平时都有重兵把手，外人根本不可能靠近。不过今日藩城有难，原本再此看守的士兵，都被调出守城。这里也就成了一座空殿。

徐凡二人摸着黑，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跺了起来。身子刚刚蹲下，殿门碰的一声，被那虎威一脚踢开。虎威一见殿内漆黑一片，倒也粗中有细，不敢贸然挺进。站在大殿内，叫喊道：“臭小子，你就别躲了，我瞧见你了，你在不出来，休怪爷爷对你不客气。”

白雪瑶吓了一跳，误以为那人真的发现了两人，险些啊的一声叫出。徐凡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她的嘴。嘘了一声，轻声说道“别出声，他根本就没有发现我们两。”

黑暗之中，两人对视了一眼。白雪瑶点点头，徐凡这才心有余悸的松开她。

白雪瑶拍着胸脯，“好险，要不是有你在，我险些就上了他的当。”

徐凡没有理会白雪瑶，只是随口应了一声。两人声音都极小，根本连蚊子都听不清，所以虎威就更别提了。徐凡一双黑溜溜的眼睛，一直注视着殿内的虎威，大气也不敢踹一口，寻思：“借着黑夜，到可以暂避一时。可是这龟孙子，亲眼看到我们跑进殿来，势必不会轻易离开，待天一亮，我们可就没处藏身，到那时，可真就无处可逃了。”一想到这里，徐凡就暗自着急，又把炫肃的祖宗十八代给数了一遍。

虎威在殿中巡视一圈，自己手上有没有带火，根本就看不清殿内的情况，他也不敢乱闯乱撞，即便知道徐凡功力尚浅，他还是选择保守的法子。既然不能折回去取火，唯有的法子，就是守住大殿门口，等待天亮，即使是老鼠，也无处藏身。

打定主意，虎威把钢刀一竖，整个人站在了门口。就像一个黑压压的树桩，看得徐凡直皱眉头。暗骂一声，“这龟孙子果然聪明得紧，这可难为小爷了。”

白雪瑶本就聪明，先前只是被吓坏了，所以才会犯些啥事。两人随时都有可能面临危险，不过此时，两人算是安全的。这时白雪瑶的心思也活跃起来，一见那大汉站在门口，就知他想等到天亮，让两人自行现身。“怎么办，他不肯走。”

“他又不是傻子，明明知道我们就在殿内，当然不会走了。”

“他要是不走，待天一亮，我们可就危险了。”白雪瑶担心说道。

“这个我知道，可是他不走，能有什么办法。现在只能祈祷，你爷爷他们得胜，那样的话，应该会有人来救我们，否则……”

徐凡没有继续往下说，可是他的意思，白雪瑶全然明白。一想到那可怕的结果，白雪瑶绝佳的身子又贴近徐凡几分。

两人细声说话，身子贴着身子，倒也全然不在意。少男少女，本就对男女之事懵懵懂懂。虽然白雪瑶明白一些男女授受不亲。但此一时彼一时，而且，白雪瑶现在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徐凡身上，哪里还在乎这些世俗。

黎明前一刻是最黑暗，不过黑暗转瞬之间就能天放鱼肚。看着天空越来越深沉，猫在一张供台之下的徐凡，眉头都能拧出水来。心中也越发不平静，暗自祈祷：“观世音菩萨、如来佛祖，阿弥陀佛……快快显灵保佑，保佑藩城大军得胜，炫肃那老混蛋……不，只要他能来救我们，我从今往后，不在骂他了。阿弥陀佛……救苦救难……”他心里乱七八糟的想一通，也是因为实在没法子，形势越来越对他们不利。真要是天一亮，他们的小命准得上西天。

虎威钢刀一跺，嗡嗡直响。随即哈哈笑道：“臭小子，我看你还能躲多久，爷爷就不信，天一亮，你还能飞天遁地不成。”

白雪瑶一把抓紧徐凡的胳膊，十分着急，“怎么办，天就快亮了。”

徐凡白了她一眼，“红颜祸水，老子要不是因为你，岂会落到如此窝囊地步。”徐凡甚是幽怨，要不是为了救白雪瑶，他绝不可能让自己暴露出去，好让敌兵追杀。这笔账，他算来算去，只能算在白雪瑶的头上。不过白雪瑶被蒙上红颜祸水，真是好不冤枉，她算起来不过十一二岁，根本就是一个发育未全的丫头片子。哪里跟红颜祸水、祸国殃民有半分关系。

白雪瑶听得不是很清楚，问道：“你在说些什么？”

“没有，我是说，能跟你这个小美人死在一起，我徐凡倒也没什么遗憾了。”

白雪瑶吃了一惊，“我们会死？”

徐凡点点头，“多半是这样。你是不是很怕死。”白雪瑶想都不想就像小鸡啄米般点头，

“其实，我也很怕死。可是，对于我这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来说，再死一次，也没什么关系，只是……只是我再也见不到我的灵儿跟我的父母了。”

“既然你那么想他们，怎么舍得跟他们分开呢？”

徐凡苦笑一声，“你道我想分开……”他的话音未落，只听当的一声，一把钢刀落在两人的眼前，可把白雪瑶吓得够呛，身子猛然向后一缩。

只听虎威哈哈笑道：“可让你爷爷找到了。两个小东西，还不快给我滚出来。”说着，蹲下身子，想要伸手去拉徐凡二人。

突然，嗤的一声。那虎威顿时啊的惨叫，跟着满手是血。身子后退几步，徐凡借机猛然扑出，锋利的匕首往大汉身上刺去。

那虎威微微吃了一惊，急忙闪身避让。徐凡也甚是聪明，知道虎威缓过神来，自己万万不是敌手。所以，身子扑出，便招招凶狠，誓要虎威的狗命。

只是，他虽然身手敏捷，可是修为跟身子都太小，一番拼命。没能要了虎威的狗命。只见虎威左闪右避，竟然回到了供台前。脚尖一踢，原本掉在地上的钢刀高高跃起。虎威握在手中，形如猛虎。呼的一声，徐凡吓得往后直退。侥幸保全小命，可身上被虎威的钢刀，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此刻，天已经出现曙光，躲在供台下的白雪瑶，一见徐凡受伤，吓得脸色苍白，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心中暗暗着急。也不知徐凡能够撑多久。

虎威怒视着徐凡，“你奶奶的，竟然敢暗算你老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原来，刚才徐凡跟白雪瑶说话，故意把自己的声音提高，好让那虎威听到寻来。自己把匕首紧握手中，待虎威过来，便飞刺而出，如此，方能有一线机会活命。可令徐凡没想到的是，虎威不仅上当，还托大蹲下身子，想要用手把徐凡给拽出来，却忘记他身上还有一把锋利的匕首，这才上了徐凡的当。

“乖孙子，敢对你爷爷无礼，看爷爷不好好教训你。”徐凡说着，不顾身上伤口，一招飞刺赤膊大汉。那大汉眉毛一扬，挥刀挡开徐凡的匕首，顺势一脚，正中徐凡胸口。

呼！

徐凡身子飞了出去，撞在门板之上，随后掉落在地。白雪瑶叫了一声，从供台下爬了出来，想要上前查看。只见大汉回身，虎眼一瞪，白雪瑶吓得身子一哆嗦，双脚发软，险些瘫痪在地。

而此时，徐凡口吐鲜血，身子突然跃起，双拳交叉，怒吼一声：“天谴斩，破……”瞬间，在徐凡的胸前，凝聚了一团形状怪异，通体幽蓝色的晶球。

虎威看了一眼，顿觉不妙。急忙凝气后侧。

碰！

硝烟弥漫，殿内木屑翻飞。也不知虎威有没有被击中，徐凡却一点力气都没有，整个人爬在了地上。

白雪瑶站在一旁，满眼吃惊看着眼前一切，打死她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竟然是徐凡制造出来的。

徐凡慢慢爬起，向硝烟中巡视。忽然，只见硝烟之中冲出一人。徐凡吓得一愣，可是全身软绵，哪里还有闪躲的力气。就见虎威振臂一挥，一拳打中了他。徐凡身子后仰，虎威身为恼怒，紧随着一脚踢来。

徐凡身子高高跃起，碰的一声，撞破木窗，身子直飞了出去。虎威几步跨了过去，只见窗外是悬崖，徐凡的身子，不知去了何方，想必是掉下悬崖去了。

整个事件，不过十几秒钟，白雪瑶仿佛从梦中惊醒，惊叫出声：“不要！”她的声音晚了许久许久，也不知徐凡能否听到。

虎威回过身来，也是满头大汗。徐凡先前的一击，对他不是没有造成伤害，相反，伤害还不止一点点。只见他的一条胳膊，已经没有了，只有鲜血不断的滴落，狰狞的面孔。看得白雪瑶面色苍白，目瞪口呆。

虎威大叫一声，“该死……该死……”他忽然向白雪瑶一步一步走了过去。白雪瑶摇着头，“不要……不要……你这坏人，不要……”白雪瑶害怕到了极点。

而就在白雪瑶紧张万分之时，虎威突然停住了脚步。白雪瑶甚是疑惑，只觉得身后貌似有一人，转身一看，自己的身后，果真出现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白雪瑶却不知道他是谁？

“你是何人？”虎威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