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峰雨眸色一动,手下的几个人便开始动手,女子心神一颤,原本以为萧峰雨会有所顾忌,可不想他一点也不在意,几个人走上前,她不得已便想射出手中的银针,不想这些人也不是吃素的,轻松地便躲开了。
他们粗鲁地扼住了她的手脚,对她上下其手,很快便被扒了个精光,他们翻着她的衣服,从衣服布料的夹层里面找到了一些平整的小药包。
萧峰雨眸色阴戾,看来她是准备分几次动手了,慢性地置安其拉于死地,只是她们不知道安其拉对这种药性吸收得这么快,反应也比其他吸血鬼强烈得多,致使第一次上药就让阴谋暴露得这么彻底。
地上的女人羞辱地拿手护住自己的裸露的身躯,萧峰雨看着她冷冷一笑,“把这些药慢慢地倒在她身上!!”
“是!!”
在安其拉沉睡的几天里,洛镇的天空一直阴雨连绵,轰隆的雷声在天幕中咋响,像是吸血鬼愤怒的吼声,哗啦的闪电划过长空,好似银亮的毒蛇密集而凶悍,随时准备袭击地下的人们。
冰凉的阴雨哗哗直落,整个洛镇都是湿漉漉的,走在街上的人基本都是穿着雨衣雨鞋匆匆走过,有些开着车,挡风玻璃上的黑长条也是一直刷个不停。
有些年轻人咒骂这该死的天气,有些知性的老人则冒雨跑到教堂里面做礼拜,说是卡门的大火触怒了洛镇的神。
茫茫大雨中,一层无形的结界笼罩在医院的周围,只有那间医院充满了干净清爽的气息,一群乌压压的蝙蝠飞出了结界,在苍茫的天地间有序地散开,四处寻找安其拉的下落。
郊外的别墅里,光线暗淡,萧峰雨站在窗前,望向大雨滂沱的外景,冰冷的雨水将缤纷的蔷薇打落,片片凋落,散尽余香。
猛然,楼上的房间传来一声尖叫,接着响起杯盘落地的声音,而只是一会,那挣扎的声音便消停在沉闷潮湿的空气里。
萧峰雨一动不动,连眸色也没有丝毫的改变,直到旋转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他性感的薄唇才微微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转过身,望过去,便看到那昏暗的光线中闪烁着一双赤红的双眼,女人渐渐走下楼,一身纯白的吊带睡衫,红柔的长发,白皙如雪的皮肤,修长而迷人的腿。
她走至灯下,一张苍白不失妖艳的脸庞收入他眼底,只是那两瓣红唇边还残留着一丝血渍。
“为什么救我?”
安其拉不解地脱口而出。
男人健美阴暗的身影站在冷光中,好似优雅的吸血鬼,让她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是楼上的护士给你上的药,我只是把你带回来!”
萧峰雨走过去,伸手想要拂去她嘴角的血,可是她本能地别过脸躲开了。
“我讨厌人类,也讨厌你的气味!”
萧峰雨脸色一沉,但他知道卡门的事件让她心里对人类比较抵触。
安其拉望向窗外,连绵大雨,心里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转身想要离开,却被一只大手抓住了手腕,她挣扎了一下,然后怒视着他。
萧峰雨优柔一笑,“你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走不出这里的,姚家的人就埋伏在附近!”
她眉宇中生出一股倔强,如果没有血玉缠,一个姚馨儿能把她怎么样!
她咬着唇想要挣脱他的手臂,而他却放柔了动作,笑着说,“我让人把楼上护士的尸体处理掉,再帮你准备一点喝的,你就安心呆在这里修养几天吧!”
“为什么?”
她不明白,甚至猜不透他的意思。
他笑了笑,“没有为什么,你也可以现在走,但是你现在出去被人打成弹窟窿,我一定没有那个闲心再救你!”
她看着他,眼里眸光闪烁不定,他耸了耸肩,拉着她走向了厨房边的餐桌。
那无所谓夹着慵懒的样子,让她脑中浮现出一头浅栗色的头发,还有一双清润的眼眸。
他压下她的肩膀,让她坐下,那动作让她觉得他是在照顾她,真可笑。
两人相对而坐,没有任何的话题,他倒了一杯红酒,轻品浅尝。
她安静地看向一旁,脑子里全是那夜的惊心动魄,舞会,《浴人爱河》,相拥缠绵,凶猛的大火,她的眼前一片迷茫,零碎的片段飞速闪过划伤了她的心,其实真的没必要担心什么,有安格斯在,那些成员都不会有什么问题,他是她心里的依靠,而就算她没有回去,他也一定会找到她的。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偶然回神时,她看见了对面萧峰雨眼中的落寞,那落寞退去了往日的冰冷,软得就像一片羽毛。
别墅的大门敞开,有凉风吹了进来。
桑青等人从车棚赶了过来,身上还有些湿,他们上了楼,用床单将护士的尸体裹住搬了下来。
窸窸窣窣的脚步忙了好一阵,直至最后,桑青将一杯新鲜的血液递到餐桌上,和几个人退了下去。
外面雨声不断,哗哗啦啦好像倒在人的心头。
别墅的大门重新关上,雨声也变小了,暗淡的灯光,温暖的壁炉,两个人相对而视,眼前的杯子她动也动,在嗅到那股血液的腥味时还皱了一下眉头。
他眸色一动,将手中的红酒放下,起身到厨房里拿了点什么东西。
她移开视线,呆呆地看着桌上的鲜红的杯子,直到那个杯子被一只手拿走,她懒洋洋地看过去,眼前却一怔,他居然拿着一罐草莓汁往那个杯子里倒,一直倒满了才放下。
草莓汁?他怎么会知道她的习惯。
第一次,她忘了所有对他瞪大了眼睛,他若无其事地走到对面,坐下,重新倒了一杯红酒,眼睛不耐烦地瞪向她。
她尴尬地收回视线,拿起桌上的杯子喝起来,液体流到了喉口,便听到了他突然冒出的一句话,“恶心!”
液体要上不上,要下不下,她给呛得脸色泛红。
“呵呵呵!”他笑了出来。
她脸一沉,拿起杯子泼了他一脸,他怒瞠着她,气得满脸挂彩也不去擦一下,不一会便甩起手里的杯子,红色的酒液泼向她。
她阴着脸,一道小水墙升起把酒液挡在了外面,液体反溅回去又刷在了他脸上,她低下头,埋在桌上哈哈大笑。
一个女人冒雨拍着别墅的大门,“咚咚!”声响起。
安其拉站在窗前,转身望向坐在客厅看报纸的萧峰雨,外面拍门的声音还在响,越来越急,他依然悠闲地看着报纸,好像没有听见。
“是个女人!”
她安静地说,暗示一个男人该有的风度。
果然,他的翻报纸的动作停了一下望向她,然后有些不耐烦地走了过去。
他打开门,看到了一个被雨水打得十分狼狈的女人,浑身湿漉漉的,冻得直发颤,嘴唇犯紫,声音沙哑地喊了一声,“二哥?”
他着实惊讶,连忙将她拉了进来,“为什么突然跑到这里?还有你的腿全都好了吗?”
“我几天都没有看到你,外面一直打雷,我害怕!”她哭了,连声音都在颤抖,心里的委屈在萧峰雨抱着她的一刻起,全都涌了出来。
那么远的路,她居然是跛着脚过来的!!
安其拉心里着实一愣。
外面的凉气从半开的门中渗了进来,颜相思伏在萧峰雨肩头,身体冰凉。安其拉伸手打了个响指,那道门便自动关上了,“彭!”一声。
颜相思吓了一跳,再看向安其拉的时候,更是吓得脸色发紫,她那红色的头发俨然成了魔鬼的标志。
“鬼啊——!”
••••••
安其拉依然站在窗前,萧峰雨在浴室里面帮颜相思洗澡,脚不方便,手也不方便,脱衣服也成问题,可是那个胆小如鼠的女人宁愿要他二哥来帮他洗澡,也不肯接受她的好意。
外面雾雨濛濛,什么都看不清,她有些怀疑萧峰雨是不是在骗她,姚家的人会冒这么大的雨埋伏在外面?可能吗?可是像他这样的人会撒谎吗?就算撒谎也没什么好处吧?
不管怎么样,最多一两天,等完全恢复了她就马上离开这里。
她走到厨房那里,调了一杯自己爱喝的,正好洗完澡的颜相思跛着脚过来,看到她喝东西,顿时大惊失色,“你,你•••••!”
安其拉放下杯子,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你怎么了?”
她脸色苍白无血,害怕地程度不亚于刚才,“你•••!”
萧峰雨走了过来,看了看两人,便皱着眉毛走向安其拉,修长的手指为她拂去嘴角的血渍,“喝完东西要记得擦嘴?”
虽然一副不悦的样子,声音却是宠溺的责备,她不舒服地拧着眉。
他微笑着抬起她的下颚,眸色闪着暗光,“吓人也该吓够了,适可而止知道吗?”
他压低声音,只有两人才能听见,她也学着他无谓地耸肩。
忽然一个凉凉的声音插了进来,“二哥,你不在的这些天都是跟她在一起的吗?”
两人亲密的举止颜相思都看在眼里,她心里难受,但她不承认自己是在嫉妒,像二哥那样高不可攀的帝王,如果没有原因怎么会对那样一个冷酷的外人这么热心。
安其拉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在她看来这有点像是被人抓奸的感觉,不是吗?别墅里,荒郊野外,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独处了几天。
“是!”萧峰雨望着她,眼里闪着捉摸不定的暗光,他转过身将颜相思抱了起来,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说,“不要再乱走了,小心你的伤!”
被他拥着,颜相思心里泛起甜蜜,乖乖地点点头。
安其拉鸡皮疙瘩掉一地,真是肉麻!痴男怨女!搞什么?
萧峰雨上了楼,没有再理会谁。
安其拉看着颜相思那害怕却又敌对的眼睛,很想再吓一吓她,但想想还是喝掉了杯里的东西,转身上了楼。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颜相思鼓起勇气问她。
安其拉停住了脚步,在楼梯口转身,声音有点冷,“别以为有你二哥在,就会怎么样,你不过是我的人质罢了!”
颜相思咬着唇喊道,“那你又以为你现在在哪里?这里不是医院,也不是卡门,卡门也被烧光了!你还在狂妄什么!”
“就算离开医院,离开卡门,你还是我的人质,只要我不松口,你的生死还是由我来决定!”安其拉怒意上升,“我劝你别再惹我生气,否则就算你的腿好了,我也能再把它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