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龙同样看了一眼摩孑,他叹了一口气,紧跟羽忆而去。虽然是不同的人,但却被同一个人伤害。
“忆忆,不要走···”偌大的尊神殿就只剩摩孑一人,他目光呆滞,单手撑地,唇上的血色早已褪去,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胸口针扎般刺痛,他浓密的剑眉深深皱起。殿外响起渐近的脚步声,似乎是天帝回来了,但是他此刻已无心躲闪了,忆忆不要他了,即便是被天帝发现又能如何呢?
但是比脚步声还早片刻,他腾空而起,一双有利温暖的手搀扶着自己,源源不断的魔力注入体内,他的气色有些许好转。
“魔君,你这是何苦呢?”安泽无奈又关切的身影在他耳边响起,他实在不忍见到魔界人人敬仰的魔君如此狼狈的样貌。他其实早就到了,只不过等到羽忆和魅龙离开才出来。刚才羽忆打摩孑那一耳光时,安泽感觉自己的灵魂深处竟然也在痛,曾经有过很多的瞬间,他感觉自己和魔君的灵魂是相通的,为此他有过更不可思议的猜想······
“安泽,忆忆说我杀了她父皇母后,血洗了奈凇一家。”摩孑细弱蚊蝇地说,他低头看了一眼刚刚走进尊神殿的天帝。
安泽搀扶着摩孑悄无声息地飞出尊神殿,慢慢向下一重天飞去,魔君需要回魔域修养。
没有反抗,摩孑任由安泽搀扶,只是他眼中闪过一丝沉痛的杀意,“安泽,彻查当年仙界宫廷政变!”他在羽忆面前的脆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凌厉的威势。
“是。”安泽垂首应道,摩孑恢复正常他很欣慰,但是心底却隐隐有一丝不安。
凇王府。
奈凇长身而立,将身子倚在风雨阁的雕花窗棂上。仍旧是一身红衣,眼中遮不住的醉意,他右手轻握一个精致的瓷瓶,左手紧紧攥着信,似要将它捏碎不可。仰头望着尊神殿的方向,奈凇周身散发出怒意,抬手将瓷瓶拿起,拔开盖子,一口气喝干里面的花露,似甜非甜、似苦非苦、似酸非酸、似涩非涩,一如他现在的心情。随手将空瓶放在窗棂上,左手松开,舒展开信件,最后看了一遍,一道蓝色火焰在掌心燃起,将信件刹那间焚毁,不留一丝灰烬。
转身推门而出,缓步走到亮着灯的隔壁,拉门,空旷的屋子只有正中蜿蜒的木质楼梯和缠绕在楼梯上火红的绸带。奈凇慢慢走上楼梯,风雨阁二楼有四个房间,此时第二的房间亮着灯,门前站着两个蓝衣侍女,见奈凇走来赶忙行礼。
“王妃在里面吗?”奈凇淡漠地问。
“是。”侍女恭敬地应道。
奈凇一挥袍袖,“下去吧,让风雨阁所有服侍的下人都去休息.”
“这个···”一个侍女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鼓足勇气问,“王爷,不需要留下人来服侍您和王妃吗?”
“本王的话难道不够清楚吗?”奈凇脸色一沉,声音中冷了几分。
“是。”不敢再有疑问,两个侍女慌慌张张下楼,生气的王爷令她们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哒哒。”奈凇抬手轻轻叩门,“公主,你休息了吗?”
“没,没有。”屋内传来凤倾的声音,不同于往日的冷漠、倨傲,此时她的声音中有些慌乱、甜美。门被推开,身材娇小的凤倾站在他面前。奈凇疑惑地打量眼前的凤倾,她头上的发饰全部取下,乌亮飘逸的长发直达腰际,一身似血的嫁衣,不知是灯光还是怎样,她精致的脸庞微微发红,带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不真实。
奈凇微一发怔,即刻回神,“公主,我是来告诉您,你我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不用担心我会侵犯您。时候不早了,您也早些睡吧,我在风雨阁寝室休憩。”脑中突然闪现出一张见过一面的脸,金色的发,温柔的笑。奈凇又低声道:“公主如果有心仪的人,不用顾忌我。原本与您成亲就是冒犯您了,如果因为我······”话未说完,奈凇便转身下楼,他没有注意到凤倾更加红艳的脸颊,也没有注意到屋内不稳的灵力波动。
凤倾的心怦怦直跳,她轻轻将门阖上,背靠门长吁一口气。手指对着桌子轻轻一点,显现出一身淡黄衣袍的芒慷,他温柔地笑着看她。凤倾感觉身体像是被火灼烧一般滚烫,心中暗骂:究竟是何人在糕点中掺杂迷魂散!竟然冒充姐姐的名义!以为她傻吗,她才不会相信姐姐会做出这么卑鄙的事,想借此离间她们,痴心妄想!凤倾微微冷笑,知道她和姐姐做过的糕点的样式,这样的人屈指可数!
“伊米亚···”芒慷眼神有些迷离,温柔的话语中隐含一丝情欲。
凤倾脑中轰地一阵响,她脸色骤然惨白,一段记忆消失了!她恢复的记忆在消散!暗暗紧咬银牙,她明白了,下药的人不单单是陷害羽忆,更重要的是让她再度失忆!解毒的方法···凤倾抬眼望向芒慷,对他温柔地一笑。她现在可以肯定是谁干的了!以为她誓死不会和奈凇洞房,所以下这种毒么?哼,小看她了!
轻移莲步,凤倾挪到芒慷身后,双手环上芒慷的脖子,将脑袋靠在芒慷肩头,微微蹭着,甜美的声音道:“芒慷,你很难受吗?”即便是身为神仙的她也难以抵抗药剂,更何况是平凡的芒慷呢!脑中又是一阵轰鸣,儿时她和姐姐的回忆又少了一段。
“嗯。”芒慷裸露在外的肌肤变成淡淡的粉色,鼻翼呼出的热浪直扑凤倾的手,“很热,很难受。”他艰难地说,此时胸口的曼陀罗花毒似乎有所减弱,反倒是脑中,记忆流水般滑动,然后消失。
“嘻嘻。”凤倾用手拨开芒慷金色的发,伸出丁香小舌轻舔芒慷发丝遮盖下已然绯红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