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芒慷竟然离开几人,顺着小溪走向前方,此时的他被一团血色的红烟包裹。五人急忙追赶上去,然后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这个味道是包含爱恨的血液气息。虞雾与芒慷并肩,猜测道:“这些彩色烟雾就是我们方才闻到的各种感情所幻化成的吧?”
芒慷似乎不想回答,他只是机械地走着,眼瞳中充满惊恐、哀伤、心忧以及更为复杂的感情。片刻之后,他语音飘渺,宛若亘古传来的声音:“世间所有的情感都倾注在这些烟雾之中,现在我们周围的红雾就是由爱人之间的爱恨情痴幻化的。感到了吗?俩人的感情一波三折,充满血腥,现在那个男子死了,死在女子的剑下····”他自言自语,旁若无人地低语,他强烈地感受到了一对爱人的生死过往,那个男子的境遇使他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当日在曼陀罗花丛中的梦魇。现在他的心抽搐地剧痛,痛得他冷汗直冒,本就冷湿的衣衫更加冰冷,他全身不禁轻微颤抖,唇上的血色一丝丝褪去,他恨不得将痛得仿佛有虫子吞噬的心挖出来。
虞雾发现了他的异样,扶住摇摇欲坠的芒慷,关切地问:“主子,你怎么了?是不是着凉了?”
他们身后的四人急忙围上来,四双带有关切目光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芒慷。士崖突然大喝道:“虞雾,你不是用防水的袋子将食物和大祭司所给的东西都包起来了吗?快拿出来给主子啊!”他的手心冒出冷汗,担忧地注视着面色惨白的芒慷,即使不用想也知道是这里带有感情的古怪气体使得主子的曼陀罗毒发。
虞雾将芒慷的重心转移到士崖身上,从怀中掏出一个密闭的布袋,奇异的是布袋滴水不沾,袋口用透明的布条缠住。他伸手解开布条,将手伸入袋中摸索。
缓过神来的芒慷,连忙摆手,语气无力地道:“我没关系,休息片刻就好。”
林陌一把抓过虞雾手中的布袋,向下倾倒,布袋中所有的东西便都落到浅蓝色的地面上。除去足够的食物,还有芒慷发带包裹的火红色长剑、白玉质虎符,虞雾的被黑绳缠绕的亮白长剑,大祭司绘制的筱山地形图和筱山动植物大全。林陌眼底滑过一丝失望,嘀咕:“我还以为大祭司偷偷给了你不少稀奇古怪的神器呢?原来就只有这些东西啊!可是大祭司那么厉害,为什么不给我们几件护主子周全的神器呢?”
本是林陌的无心之言,但虞雾听后却皱起远山般的秀眉,暗自疑惑:大祭司的并不是简单的凡人,他也拥有深不可测的法力,既然他对筱山的一切了如指掌,那为何不给我们几件神器?
仿佛重新恢复活力,士崖不耐烦地冲着俩人怒吼:“你们磨蹭什么?还不把食物拿来?”
林陌急忙从地下随便抓起几个用纸包住的食物,“知道了,吵什么?!”
在士崖强硬的“劝慰”之下,芒慷勉强吃了点东西。同时其余几人也草草进食,士崖一步也不肯离开芒慷,坚持搀扶芒慷。在芒慷的要求下,几人继续顺着小溪前行,穿过一团团彩色的烟,经历一段段大相径庭的故事,芒慷的脸色也是时好时坏。
不知道走了多久,穿过了多少烟雾的包裹,小溪到达了尽头,他们站在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边缘,小溪径直落下,冲击着岩壁形成一道微型的瀑布。而深渊的对面,可以清晰地看到一缕缕白烟围绕着唯一的实体物——金黄色的梯子,想要寻找梯子的源头,却一无所获,只是看到梯子向上向上,穿入烟层,甚至连洞穴的顶端都消失在浓厚的白烟之中。金色的梯子散发出温暖的光,照亮了整个洞穴。
林阡欣喜地跳起来叫喊:“天梯!我们终于找到了!不枉我们如此艰辛的一路啊!”
林陌好心地提醒哥哥,“哥哥,你要知道,我们眼前可是万丈深渊,掉下去可是会粉身碎骨的!”
林阡拉下脸,小心翼翼地后退几步,咒骂道:“是哪个该死的神仙建造的这个入口啊!设置这么多的障碍,你瞧瞧眼前这个深渊,两岸的距离就算是羊羊也跳不过去,何况是我们这些人呢?!”
芒慷静静地望着4、5米宽的漆黑的深渊,此时的心情实在难以用语言形容,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喜还是该忧。恍惚间他听到一个慈祥的女子的声音,非常温暖,给人一种没由来的心安和信任,特别像是很早之前就已经离世的母妃。只听那个声音问道:“你来这里作甚?”
他低声却坚定地说:“我要去仙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