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清脆的掌声在尊神殿内响起。

“砰！”一个深紫色的身影像断线的纸鸢一般摔落在地，“噗！”一口血从摩孑口中吐出，他忘记了继续施法也忘记了将魔力收回，只是呆呆地看着半空中悬浮的淡紫色靓影。“忆忆······”摩孑口中呢喃，迷惑地看着表情冷漠的羽忆。

“摩孑！”羽忆落到摩孑身前，俯视着发丝凌乱、唇角带血的他，心中突然有些不忍，想俯下身将他抱在怀中。闭上眼，眼前浮现出那一张张无辜死去的奈府的人的脸，父皇母后残破的身躯以及嗜血恶魔的笑容，心头陡然升起一抹恨意，冷然道：“摩孑，你为何要杀我父皇母后？为何血洗奈府？”虽然父皇母后脱险未死，但他之前对父皇母后痛下杀手是不争的事实。

“杀你父皇母后？血洗奈府？”摩孑茫然地重复着羽忆的话，抬眼愣愣地看着她眼中浓郁的恨，胸口很痛，一股腥咸在胸腔中弥漫，似要涌出。他知道自己施法被强行中断会被反噬，也知道自己魔力损耗大半，一时半会儿难以恢复，现在的他任人宰割。

“摩孑，敢做不敢当吗？”羽忆蹲下来直视摩孑，经过了那一段漫长的记忆，她刹那间长大了。

“没有，我没有···”摩孑用力地摇头，随着他张口说话，淤积在口腔中的血液喷出，染红了羽忆淡雅的紫衫。

羽忆的心似乎被一把钝器划过，痛，很痛。随之而来的是令她自己都难以预料的恨，她突然恨起了眼前的人，恨他茫然的样子，恨他不承认他自己的所作所为，恨他欺瞒自己，恨他和白玥狼狈为奸！手指慢慢抚上摩孑的脸，轻柔地替他拭去唇边刺目的红，现在她最不想见到的就是血红！“阿孑，告诉我实话好不好？”她目光温柔如水，轻轻问道。

一把抓住羽忆覆在自己脸上的手，摩孑眼中含泪看着羽忆，“忆忆，我真的没有，我听不懂你说的是什么！”

“嗯，我相信你。”羽忆笑着点头，眼底却掠过一抹深紫的光，“可是阿孑，你到底是谁？”话一出口，羽忆心中突然泛起一阵酸涩，认识阿孑这么久了，自己竟然对他一无所知，不知道他属于三界中的哪一界，不知道他的身份，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我······”摩孑的身子僵住，他要怎么回答，说实话吗？忆忆会不会从此不理自己了呢？“我是阿孑啊！”他垂下眼帘，小声说。

“你是仙界中人吗？”羽忆眼中的失落他没能看到，如果看到了，他一定后悔没有说实话。

“······”摩孑不语，侧过头，乌黑的发遮住他半张被羽忆打得红肿的脸。

伸出另外一只手，羽忆轻轻转过摩孑的头，用指腹描摹摩孑深邃的眼眶、挺直的鼻梁，失色的薄唇。“阿孑，你为何出现在神位竞赛？”羽忆拼命忍住泪水流出，她不可以哭，不可以！她要替那些无辜死去的人申冤！

这样的羽忆，摩孑从未见过，目光有些呆滞地盯着羽忆散开的裙角，尽力不去看她，鼻尖酸涩，他无法回答她的问题。他不能说最初他只是为了一个约定去神位竞赛，也不能说他给她下了无法解除的铭印，更不能说他是魔君！如果说出去，他会失去一切的，他是真的爱上眼前的人了，这是出乎他自己的意料的，最初只不过在她身上感觉到熟悉的气味，后来竟然沉沦了，无可救药地沉沦了！

深吸一口气，羽忆继续问：“好，阿孑，我最后问一个问题，不要让我失望。之前我去找你陪我来尊神殿，为什么反悔？”

小心翼翼地迎上羽忆的目光，摩孑心中微微迟疑，可以说吗？关于芒慷和凤倾的事情，忆忆可以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