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慕北咬牙垂汗,他是秘组龙头没错,但那家伙可是肉做的。他家三代单传,这不是要灭了他家的香火?
缓过劲来,大手捉住还在叫嚣的叶安雅,把她拉进怀里,习惯性地抚上了她的发:“三百回合以后有的是时间,今天还有别的事。”
滑下床,梁慕北走进了浴室。叶安雅望一眼浴室,脸色微红,她当然没有忘记昨晚自己的丑态。大胆也就不用说了,主动叫板,最后弄得个光荣牺牲。好在梁慕北不是多话的人,否则她这点事早被他笑话了。
穿好衣服,洗漱一番,梁慕北也穿戴妥贴出来。叶安雅发现他今天并没有穿训练服,而是一身西装,帅得就像是电视里走出来的明星,那份自信连一线明星流云都比不过吧。
皱眉望了她两眼:“还有别的衣服穿吗?”
“有。”但不是去训练场吗?心里想着,嘴里答道:“全放在宿舍了。”
只简单地嗯一声,他转身走出去,叶安雅也狐疑地跟了出来。上了车,梁慕北却并没有朝训练场去,而是一路开到了市区,然后带着她钻进了一家女装名牌服饰店。
“你这是……”
梁慕北没有理睬她的话,把她推向导购员:“马上给她选一套最合适的衣服。”
导购小姐立刻拿起店里最华贵的一条看不出面料的裙子来:“这是本店刚上的新款,香奈儿限量版,全世界也不会超过十条。”
这么夸张?叶安雅不敢置信地抖起眼珠子来,环视着店里贵气雅致的装修,一阵阵地抽气:怎么会来这个店?香奈儿呀,她一年的工资都买不到一截衣袖!
衣服肯定是不会买了,不过,既然来了总要试一下吧。光选不试会被导购看穿的。
小资特色浓重的叶安雅走了进去,一会儿,踩着试衣室里的高跟鞋走了出来。
这衣服看上去一般,穿在身上,直线垂下,贴紧身体,将她纤长有致的身材展露无遗。配上高跟鞋,一步一步如踏在云上,比模特丝毫不差。叶安雅扶着门出来,说实在的,她真没有穿过这么高的鞋。
长年跑新闻,t恤,牛仔,跑鞋,简单随意,行动方便,是她的最爱。
抹抹滚下来的汗水,她已第一时间将这条长裙给咔掉。
“怎么样,不好看吧。”小心转过身,看向梁慕北,心虚地问着,心里祈祷他能和自己站到同一战线上。
梁慕北抿唇不语,脸上一片严肃,盯着衣服的模样跟盯个特务没啥区别,眼神锐利,害得她冷汗都要淌下来了。
“不好看,还是脱了吧。”秉承不语就是否认的思想,叶安雅理所当然地认为梁慕北是不喜欢的,转身就要走进去。
梁慕北却突然道:“等一下,就这个。”
穿了西装的他帅得有如京都阔少,很有一份贵气,说出这话来铿锵有调,惹得导购小姐一阵阵暗送秋波,小脸微红。
叶安雅偷偷地撩起标牌看一眼,六个零!她脸都吓白了,看到他掏出卡递给导购小姐,也顾不得脚上的不便,急急冲了过来:“你疯了!”连忙把卡抢回来往他手里塞:“这衣服上十万哪,你那点工资干一辈子也挣不到这么多。算了算了,我们马上走吧,反正我也看不上这衣服。”
导购小姐诧异地看向叶安雅,一会儿才笑盈盈地道:“小姐,这可是我们这里的尊贵vip卡,办这种卡得交一百万的保证金,就算卡里没钱,保证金也是可以代现金用的。”
“一百万?”叶安雅像看怪物般看着那张金光闪闪的卡,一会儿无比同情地看向梁慕北,“你把所有的积蓄都花了买这么一张破卡?”靠!一百万可以买好多东西呢!
叶安雅一直以为梁慕北所住的别墅是组织分配的,也认定梁慕北只是个单纯的秘组高层,拿着死工资过日子,哪里会想到别的。看到他拿钱不当钱花的模样,真恨不得敲他几个大铁锤子。
梁慕北平静的脸上微微扭了扭,叶安雅已经跑进去把衣服换了下来。担心梁慕北因为面子而刷卡,把张卡护得严严实实地,也不管个人的面子了,直接对导购小姐道:“这里的衣服太贵,我们买不起,走了。”
走得急急忙忙的叶安雅丝毫没有看到导购小姐那张狐疑的脸和后面不解的话:“京都俱乐部的老板怎么会买不起一件衣服?”
叶安雅用蛮力扯着梁慕北往外拉,充分发挥语言优势,从古到今把节俭的例子说个了遍。
“吴敬梓的《儒林外史》你看没看过?你看人家严监生,到死连家里多点根灯都舍不得。财富就是这么积累起来的,你懂不懂,所以人家严监生可以做财主……”
梁慕北彻底黑线,一阵阵地抹头顶冒出的冷汗终于被她震惊得忘了要给她买套合体的衣服。
坐上车,盯着她一身训练服一阵阵地扭脸,最后什么也没有说,踩下油门发动车子。
叶安雅把卡揣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看他再没有去买衣服的想法,这才掏了出来,递给他:“衣服嘛,有穿就行,我不挑的。”那副笑容,明确无误地向他表明:她这个媳妇好养着呢。
梁慕北没有接卡,在岔路口将车开向秘组总部。叶安雅很郑重地把卡包好,放在车上的抽屉里,一本正经地道:“下次有空就去把钱退回来,为这么一张破卡白瞎一百万不值。”
某人再度黑线几根,冷汗数滴,彻底无语。
当车停在总部高级招待所前时,叶安雅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一双大眼狐疑地盯上了梁慕北:“咦,怎么不回训练场?来这里干什么?”
“见家长。”梁慕北下车,叶安雅直接石化。好半天才传出虚弱的声音:“为什么不早点说,我们回去买衣服吧。”
显然,这个想法已经不切实际,对面一溜烟开过来一排车子,除了见到的最多的绿色越野车,其它的至少都是奔驰,宝马,还有路虎和不知名的外国车。
壮观啊。
第六感,这车队绝对跟自己和梁慕北脱不了干系,不会真的坐着他所说的家长吧。
心里一阵阵祈祷啊,这种阵势里走出来的家长能是小人物吗?
车队终于停下,马上跳出一排身着训练服的帅哥,腰板挺得笔直,一溜烟行着注视礼,接着,方寿严厉的脸露出,另一侧跳出来方紫依。
而后面,叶安雅眨了眨眼,看到一道越来越近的影子,那身板扎眼刺目,走起路来精神气十足,小腰扭得张扬放肆。那头发,虽然被在肩上,硬是甩出一股女人的傲然与青春朝气,那脸,明艳得让人不敢逼视又不愿离开。
“joey?”叶安雅像见了鬼似地把眼睛抹了又抹,最后拉着梁慕北就是一阵乱摇,“看,看,joey,joey啊。”
感受着梁慕北越来越僵的身体,才稍稍反应过来:joey和自己现任老公梁慕北可是有一腿啊,她这来是干什么?
兴师问罪?
方紫依和方寿以及后面所有的人都被joey的光芒所掩盖,她再也看不到别的。
joey看到梁慕北,拉开唇角扑了过来:“哥--”
哥?
叶安雅有些弄不清楚状况,正要开口问,但见和方寿站在一起的中年模样的一男一女步步走近,很快将她锁定。
那个男人身材高大,身体极好的样子,和梁慕北长得有几份相似。那女人身姿窈窕,皮肤保养得极好,像三十出头,由方紫依扶着,两人关系看来不错。
她用一双挑剔的眼在叶安雅身上扫了一眼,露出最明显的鄙夷。
“爸,妈。”梁慕北放开了joey,冷淡地打招呼。叶安雅再度惊诧:这就是他的父母,自己的公公婆婆?
臂被人微揪,梁慕北在她耳边吹气:“叫爸、妈。”
“爸?妈?”她受惊般不确定地呼唤,目光停在joey的脸上,她明艳地笑起来,用力拍一掌在梁慕北身上:“好哇,哥,这么快就把嫂子给找好啦。”
拧着两道细眉,她每一个动作都精彩得有如一副画,一双美目对叶安雅一阵阵瞧,突然叫道:“哟,这不是偷拍我的那个女记者吗?”
中年女人听这话冷冷淡淡地撇撇嘴,连看都懒得看她,对着梁慕北气呼呼地出声:“北儿,你这是怎么回事!紫依的事我们已经听说了,人家多好的一个姑娘,你怎么能辜负了她!”
玩儿完!
叶安雅看到方紫依一袭粉色裙装打扮得精致得体,小巧依人般靠在中年女人身侧,一个劲地在心里直喊。自己现在这个模样像什么?一身脏不拉叽的训练服,跟方紫依一比,区别不就一目了然了么?
更何况人家已先取得了老佛爷的信任与喜爱,自己呢?梁母看自己的眼光跟看贼似地,还有戏么?
“幸好我和你爸爸来这边谈生意,才不至于让你做出错事来!”梁母岑芳菲对方紫依又是一番安慰般地投眼,涂了红色指夹油的手盖在她手上,表明着对她的认可。
腰间突然一紧,一米六八的叶安雅被西装革履一米八五的梁慕北搂在怀里,那感觉--
一个字,怪。
两个字,很怪。
三个字,特别怪。
叶安雅一张脸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短时间扭出数种表情,各种表情参杂在一起,已经无法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