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将叶安雅推在了沙发上,也不吭声,自己进了厨房。
叶安雅嘿嘿地去看梁慕北的眼睛,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嘴里啧啧着:“没想到哇,我不能遗传老妈的一双美目,竟然被她的女婿遗传走了,难道还会跳跃遗传?”
梁慕北哭笑不得,轻轻地将她压回了沙发,起身自己却走向了窗口。窗户已经换过了玻璃,还残留着点点烟熏的痕迹。
他打开窗户,十分用心地观察着。叶安雅对于找到行凶者根本不抱希望,却也跟着他东瞄西瞄。看了一阵,他抿唇什么话也不说,拉着她回去,亲自帮梁嘉玉打下手做饭吃。
吃完饭,梁妈妈热情地将两人推出了门,嘴里道:“不用陪我这个老太太了啊,你们去散步吧。”
叶安雅对着家门直跺脚,也只能对梁慕北发牢骚:“看吧,老妈早等不及把我这个女儿嫁出去好自己霸着一个家。”十一月的天气,也是相当冷的,她搓着手不停地哈气。
大臂搂上她的肩,梁慕北把她带下了楼,指着一条弯绕的路道:“那边就是菜市场吗?”
“嗯?”叶安雅无心地点头。
梁慕北已经带着她向那个方向走。
“喂,菜市场没什么东西,全是菜。”叶安雅喊着,脚步根本不受控制。梁慕北满意地将她的身子带入怀里,脚步不停,嘴里道:“我们是不是应该给妈买明天的菜。”
“不会吧,女婿都表现得这么好了,老妈还会要我吗?……”
只上菜市场不做饭的某人叽叽呱呱地表达不满,极度不平,身体不情愿移动却早被人搂得双脚几乎离地。
梁慕北走了一圈,还真大把大把地买了不少菜,到楼下时全都摊在她的手上,把她推向楼梯口,嘴里道:“等我电话。”
转身,跳上了车。
“喂,你这就走啦!”叶安雅唔唔地喊着,车子一个旋转,已经离开。
深夜十二点钟左右,睡得迷迷糊糊的叶安雅听到房子里有神曲《法海不懂爱》的怪异唱腔声,迷糊糊睁开眼睛,摸了半天才将电话拿到手,口音模糊地“喂”一声。
“我在楼下,现在下来。”
声音清凉得似这冬夜里的一碗冰水,立刻浇醒了叶安雅,她一骨碌爬起来,眼睛瞠大到几乎要跳出来,嘴里喊:“原来你还没走!”
电话已经挂断,她蒙叉叉地爬起来,披一件外套奔下楼。梁慕北站在车边,挺拔的身姿如山般矗立,比他身后的车还要养眼。看到她下来,也不多说拉开了车门。
“这是去哪儿?”她揉着眼珠子问,大手一推已经将她推上了车。
启动车子,踩油门,冲出去,一系列动作完成之后梁慕北才淡淡地回一句:“到了就知道了。”
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要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叶安雅抓抓肩膀,看着面前一路用心开车的梁慕北,真是疑惑到了极点。
车开到一处偏僻的被废弃的破房子前停下,叶安雅狐疑地拉开车门,从屋子里面飞跑出来沈浩,眯着眼睛向她招手:“hi,小徒弟。”
“你怎么也来了?”
“老大,人已经在里面,常拓带着方紫依正在路上,很快就会到。”
沈浩没有回答她,而是一本正经地向梁慕北报道。
方紫依为什么也要来?叶安雅被搞得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沈浩再次转回脸来,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对着她的肩拍下去,语重心长:“小徒弟,你好面子啊,竟然搬我们秘组成员来解决这种问题,浪费了多少有效资源你知道吗?”
“不想浪费就马上回去!”梁慕北的声音冷寒,一点都不客气,赶在叶安雅发表意见之前出声。沈浩摸摸鼻子不敢再张扬,只小声地在叶安雅面前嘀咕:“怎么说也要请吃饭哟。”
梁慕北一记厉眼射过来,沈浩迅速移开身体,与她保持在安全距离之内。叶安雅看看梁慕北,再看看沈浩,至此时,她还没有理清半丝头绪。
梁慕北大踏步朝里走,沈浩快得像个猴子似地跟了进去,叶安雅也连忙跟上脚步。
带自己来这么一所破房子里,这两个人到底要干什么!叶安雅在心里嘀咕,看到梁慕北一脸肃穆,沈浩又怕怕的模样,找不到机会问,只能跟着他们穿过断梁来到里间。
门突然被拉开,叶安雅看到里面的情形“呀”地叫了出来,嘴里喊道:“你们这是干什么?绑架啊,绑架是犯法的你们不知道吗?”
这一间唯一完好的房里,此时,正五花大绑了两个一高大一矮小的男人,他们的嘴里塞着破布正唔唔地叫个不停。
沈浩摊开肩撇开了所有的责任,歪嘴点向梁慕北,梁慕北沉凝地走向两个被绑的男人,男人吓得挨在一起唔唔地点头求饶,只差没有跪下来。
“喂,梁慕北,你不会知法犯法吧。”叶安雅跟梁慕北走过去,歪着个身子义正严辞地问。梁慕北这么一身正气的男人,若要是真干出这种事来……
嘶啦一声,贴在高大男人嘴上的胶布被撕开,男人顾不得嘴上滑稽的胶布印,连连开口求饶:“大爷,大奶奶,求求你们不要送我们去警察局,我们招,什么都招!”
“招……什么?”叶安雅一个劲地抓头皮,缩了一张脸。
沈浩走过去对着他们抡圆拳头狠狠地出声:“老老实实地给我说清楚,落一个字我就敲掉你的牙!”
“是,是,是!”秘组成员的威力果然无穷,这么牛高马大的一个男人,在沈浩面前完全怂人一个,甚至从小个子眼里射出了有如见到神人般的目光。
“是……是……是我们贪财,不该收那位小姐的钱,去……去丢炸药和蛇吓人……”
“是……你们?”叶安雅紧紧盯着面前两个人,眼珠子瞠圆,眼底浮出了浓浓的怒火。
大个子男人和小个子一起点头,真心地认错求饶。“求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了我们……我们才从牢里出来,不能再进去啊……”
“妈的,我妈差点给你害死,王八蛋!”滚滚的怒火吞噬了叶安雅的理智,她对着那两个混蛋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嘴里哇哇地骂个不停。自己的老妈被吓得差点没有了命,这口怨火不出怎能平息她的怒气。
男人终究是练过家子的,身上硬梆梆的,一阵用力,自己的手脚又痛又麻,两个男人根本没有受到多少伤害。叶安雅又气又急,连连用力又踹上几脚,反而将自己踹倒在地。
沈浩在一旁眯眼捂嘴怪笑,梁慕北则大手一伸,将她拉回了怀抱。
叶安雅怒气未消,还要挣扎,嘴里一阵子大叫:“放开我,我要狠狠收拾这两个混蛋。”
“小心手。”梁慕北怜爱地握着她的手在嘴边吹了吹,虽然话极少,但表情里的怜爱让人心头一软,叶安雅不吭声,呆呆地看着他帮自己吹着,揉着,心里一点点温暖起来。
梁慕北走了这么大半夜原来是……为了她的事。一向坚强的她突然觉得好感动,眼泪叭嗒叭嗒地滴了下来,这几天因为方紫依带来的压力和对母亲的担心倾刻间放下,她窝进他的怀抱用力抓起他的衣服抹眼泪,却越抹越多。
“梁慕北,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她都搞不明白了,自己是这么平凡简单的一个女孩,哪一点值得他如此真心无悔地付出。
梁慕北抚着她的背像给婴儿啪嗝般小心翼翼,钢铁般的大手做着这样细致的动作,显得格格不入,他却混然未觉,把沈浩的一双眼睛看直。
“老大,人带来了。”清朗的声音传进来,叶安雅迅速从梁慕北怀里退出,看到了常拓,他的身边站着方紫依。
方紫依看到相拥的两个人,眼底闪出无数愤恨的目光,盯着常拓就指着叶安雅怒问:“她怎么会在这里?”
常拓不吭声,退开至一边。
高个子哇哇地叫起来:“小姐,快来救救我们呀。”
方紫依的目光一转,在看清眼前被捆的人时脸色迅速惨白,唇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连退几步,身形踉跄,几乎要倒下,嘴里却道:“你胡说什么,我跟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怎么没有,是您给我们一万块钱叫我们吓人的啊……”
“别血口喷人!”
方紫依像一只困兽做着最后的无用的挣扎,她闪烁不定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叶安雅的身上,伸出一根指用力地指着她喊:“叶安雅,你怎么可以这么陷害我!这是从哪里找来的,你以为随便找个人来就可以让我屈服吗?慕北……”
泪盈盈的眼睛谁看了都会心痛,更何况它委屈万份地落在你身上,绝对有能力将你的心盯化,加上那嗲软的语音,还真像一个被人冤枉的小媳妇。
只是,她碰到的人是梁慕北。
梁慕北脸上一片平静,丝毫没有被她的可怜表情所打动,冷冷的目光直视着地面,谁也没看却能给所有人以强大的震慑威力。
“把这两个人送派出所。”他简短地吩咐,沈浩单人出动,一手提一个。两个男人在他手里就像提着两蓝菜,一点压力都没有。
方紫依如木雕一般,愣愣地看向梁慕北,眼睛盯紧连转动都不敢。
常拓走过来,冷静地道:“你最好还是现在交待,如果进了派出所,这个消息谁也为无法你遮住,到时全城传开,丢脸的可不止你一个人。”
“……”
叭一声,方紫依坐在了地上,整个人陷入深深的恐惧当中,完全僵直,无法移动。
“走吧,送派出所罗。”沈浩拎着人越过她,走向门口。
叶安雅咬紧唇狠狠地看着方紫依,其实更想做的是上前用力地踢她。老妈受惊吓时那份无助的模样,在医院里晕迷时那张苍白到毫无生气的脸,还有自己那几乎失去亲人的恐惧……
她捏紧了指,强忍着不要落井下石,脸绷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