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意公子?”
喻涟之惊诧地瞪大了眼睛,据他所知,子仙对青城早已芳心暗许,更是在几天前,当子仙听说自己要进宫选秀后吵闹不休,还是青城来才安抚了她的情绪。
怎么转眼数日,青城就和落虞公主共结连理了?
喻涟之实在疑惑不解,于是蹙眉望向殿中央的子仙,哪知还未等喻涟之问话出口,子仙却突然抬头,双眸笃定,声音辗转:“民女自恃不凡,哪能作一个小小的妾室?”
子仙咬了咬牙,俯身跪地:“民女谢主隆恩!”
子仙话音一落,魏启天便朗声大笑起来,复又举起酒杯,许是力道太足,里面的醇酒还撒出了些许:“好!不愧是朕的琼贵人!得此良人,千金难换!”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响彻琼霄。
“恭贺皇上登基之喜!恭贺皇后娘娘!恭贺琼贵人!恭贺我大魏风调雨顺,民丰国昌!”
魏启天一言,就如铜鼎落地,惊起一阵涟漪。
各位大臣也顺势举杯跪地,呼声连连,仰头同饮。
喻涟之几乎要冲上金銮宝殿,拉起喻子仙就逃离这个危机重重的地方。
可是他却不敢轻举妄动,魏启天在胁迫他,齐烨也在胁迫他。
喻涟之懊恼的握紧双拳,怪只怪十年前杨国一战,才结下了如今解不开的梁子。
喻涟之目光熔熔,似乎有火龙喷射而出,他看着魏启天仰头喝下了那一杯掺了毒的酒,看着他大喜过望的接受着百官朝贺,看着他的面色由红转白,由白转紫。
“朕,朕......”
只是一刹那,魏启天突然抬起双手掐着自己的脖颈,双目直瞪,身子慢慢下瘫。
“有,有,有人,下......”
周遭的朝臣还未反应过来,魏国便开始了一场剧变。
“皇上!”
在皇后的惊呼声中,内庭护卫鱼贯而入,所有大臣瞠目结舌,齐刷刷的将目光全部投在金銮大殿上面色发青,手脚僵硬倒地的魏启天。
此时此刻,龙袍还在散发着耀眼威严的光,可是穿着龙袍的人却永远的失去了惑人的目光。
他的瞳孔涣散,空洞的张着。
他的四肢抽搐的变了形状。
他的眼睛,鼻腔,耳蜗,牙齿皆慢慢溢出了鲜血,淌进了尚有余温的脖颈里,沾湿了苏锦而作的柔软亵衣。
“有刺客!有刺客!来人呐!”
皇后失了分寸,大喊起来,慌张的神色爬满她庄严肃穆的脸庞,一双狭长的凤眼透出了泪光。
很快,魏璇殿被御林军围得水泄不通,里外三层皆是闪闪寒色。
“到底是谁向皇上下如此毒手?高盛,把所有接触过服侍过皇上的宫女太监都给本王我一一审问,高凯,守住门口,不许放走任何一个人,即便是皇后娘娘也不能!”
一袭掷地有声的言论像是混沌初开的魔音,让惊恐不安的魏璇殿倏然安静了下来。
子仙愣愣地看着魏启天近在咫尺的尸体,呼吸和心跳就像被利器砍断,余下的,也将要消耗殆尽。
“子仙,子仙!”
喻涟之穿过层层的侍卫,跑到子仙身旁,将她搂进怀里,看着她殷红成疾的脸庞,心痛不已。
“成顺王,本殿依稀记得,宴会开始前,曾见到喻庄主和皇上独自先饮了几杯酒,难不成,就是那几杯,毒酒?”
被称作成顺王的就是方才主持大局的人,他是魏启天的亲弟弟,也是大魏唯一一个一等公藩王。
而如今言辞闪烁,阴阳不一的人就是大殿之上冷漠如尘,铁血无情的齐国太子齐烨。
他动了动唇,眼角闪过一丝嘲讽的笑:“喻庄主,不会是因为皇上夺了你的爱女,所以你起了杀心吧?”
齐烨唇角溢出邪恶的光,满眼的嘲笑就像是无底洞中可望而不可及的陆地,遥遥无期,却又有丝丝希冀。
“或者是本殿记错了?”
齐烨忽然皱了眉头,一幅深思熟虑的表情。
“太子殿下何出此言?为何要平白无故的诬陷在下?”
喻涟之将子仙牢牢地抱在怀中,怒目而斥。
“本殿贵为一国太子,又怎会妄言,莫非是本殿认错人了?但是,喻庄主是当年叱咤一方的平扬大元帅,被称作“金都”的杨国可是被喻庄主您一手剿灭的啊!对这样的大英雄,本殿断断是不会认错人的!你说呢?喻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