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泻在‘北山陵园’外这片茂密的树丛中。
树丛外枝干上分叉叶枝繁叶茂,郁郁葱葱,数不胜数的碧叶,将树丛内部包裹的严严实实。
穿过密密麻麻的树丛,入目可见,一座废弃的二层砖楼静谧的伫立着。
我按照赖泽成指示的路行线来到这砖楼外,砖楼的窗台处,依稀可见熄弱的微光。
砰!砰!砰!
我使劲拍门,生怕楼内之人听不清。
“阿栋,是你吗?”门板夹缝处传来话音。
我心底暗松口气,是赖泽成的声音!
“是我!”我应答。
赖泽成真是个人才,竟能找到如此隐蔽之地,如不靠他指引,恐谁也难找到此处。
咯吱!
木板门被拉开,虚暗中,一个煤油灯呈现在我眼前。
啊!
我心‘嗖’的一跳,什么玩意,像鬼节街上卖的招魂灯。小时候,每次到鬼节院长姨姨都会上街买个招魂灯,招魂灯上刻着青面獠牙喷着血雾的恶鬼,惊人心魂。
年幼时我曾躲在院长姨姨背后,扯着她宽松且贴着补丁的外衣,怯生生问:“姨姨,好吓人,这是什么?”
姨姨温柔的抚摸我蜡黄的小脸,俯下身笑说:“这叫招魂灯,不但辟邪,还可以在鬼节招魂那!”
年幼的我哪里知‘招魂’为何物,依稀记得姨姨那晚对着‘招魂灯’痴痴发了一夜呆。
不待我再次反应,一张脸色苍白双眼泛着丝丝黑气的家伙,从‘招魂灯’后闪出,他像似地狱的勾魂使者。
“你搞什么鬼,赖泽成?”我怒吼着。
这该死的家伙,惊得我心直跳,不可否认,我真被吓住了!
不管是谁?相信遇到这诡异的事件,都会被惊住!
“嘿,你胆子还真小!”
赖泽成‘嘿嘿’一笑,借着微弱的灯光,我甚至能清晰可见他下巴至脸颊都在逐渐扭曲变形。
不对!
这种令人可怖的景象,我似见过。
我挺起鼻子,嗅了嗅。
该死!
我勃然变色,扯着他的领子,怒呼:“你吸毒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疯了吗?”
“爽爽而已,何必认真,真是大惊小怪!”
赖泽成没丝毫醒悟的态度,喘着气懒散的揉了揉腰身!
混蛋!
我五指并拢握成铁拳,跟他脸颊来了个亲密的接触。
扑通!
他一个趔趄狠狠摔倒在硬梆梆的地上,那盏‘招魂灯’也破灭开来。
我绝没想到,这个果于自信的男人竟会吸毒,真是难以令人接受,我甚至以为这家伙能做我的朋友。
蠢货!
我怒目切齿,吸毒能有几个好下场。我愤恶吸食毒品的人,凡是跟我混的人,我都严禁他们沾染这毒品,这‘玩意’就是恶魔,一旦沾上,便很难再脱身。
我冷冷逼视着他的勾魂眼,冷淡道:“为什么?我一直认为你是聪明人。”
赖泽成腾身而起,揉着发红的嘴角,洒笑:“你小子下手还真狠,林豹就在里边,进去吧!”
“为什么?”我重复道。虽相识时间甚短,但我不信这男人是那种瘾君子!
赖泽成淡漠的瞟了我一眼,转身返回。
我怒极,恨不得在给这家伙一拳,打醒他。
“我做事,自有分寸,你无需多问。”
操蛋!
我苦笑不已,人家自己都不着急,我操什么心,可能连我自己都不知,会发火。
楼房内黑黢黢的,这是座简易的二层砖楼,应该还没竣工,墙还没粉刷完。
屋内散发着淡淡霉味,应该好久都没人居住了。我实在想不出,谁会在陵园外盖这套楼砖楼,不过装修妥当的话,倒也是挺上档次的小别墅。
我随赖泽成踏上二楼。
光线亮堂起来,一股淡淡蜡香味迎来,十数根白蜡,傲然伫立自燃着光芒。
这是!
林豹被绑在一木椅上,绳子邦的很结实,将他全身勒得很紧。
一张四脚长桌正对着他,长桌上点燃着四根白蜡,正迎着他的眼睛。这场景让我想起,邪教在祭祀仪式。
此刻,他眼光黯淡,脸色苍如冥纸般,身体萎缩起来,像是突然得了一场疾病,不久就要撒手人寰。
突然,我脑中闪过一个可能!
“催眠术!”
我扭头质问赖泽成:“你对他使用了‘催眠术’?”
“他脑中有些东西,我很感兴趣?”赖泽成很坦然的承认。
我心底怵地一惊,这家伙到底什么人?连这东西他都会?难道他吸毒和这‘催眠术’有关,这也不可能啊!从没听到‘催眠术’和毒品有挂钩。
我试探着问:“你吸毒和‘催眠术’有何关联?”
赖泽成脸色一摆,不满道:“打听别人隐私可不是好行为。”
你!
好心当成驴肝肺!
气死人啦!
我嗤鼻,就要驳斥他。
但仔细一想,又有点可笑,人家和你什么关系,让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想到这,我自嘲一笑,转移话题:“对了,冷丧决定什么时候交换人?”
赖泽成不知从那,拿来俩个小板凳,塞给我一个,凝神道:“今晚十点半,‘骆驼湾’交易,等会我开车送你去。”
嗯!
我不露神色点点头!
“兄弟们都安顿好了吗?”
今晚的行动,我不打算让众人参加,阿苯的死让我醒悟起来,他们没责任陪我送命,我也不能让他们陪我送命。
赖泽成掏出烟盒,取出一根烟递给我,吞云吐雾起来:“放心,我都安排妥当了,你的积蓄都分光了。”
我默然,今日一别,很难在相见。
哎!
离别总是让人伤感,但这无疑是最好的办法,我将大半积蓄下午划给了赖泽成,让他分给众人,让他们做点小买卖重新走正道,相信他们会理解我的苦衷吧!
“催眠术真的管用么?你从林豹嘴中得到了些什么消息?”
我好奇起来,赖泽成费如此劲,到底想从林豹嘴中得知什么机密?
赖泽成眉头一瞥,不接茬,反而戏弄我道:“阿栋,这楼房我送你如何?祝你和那个小妞百年好合。”
咦!
我惊讶出声,还以为这房是他随意找的那。
“这是你买的?”
赖泽成眉宇间淡出一丝怀念之意,他淡淡道:“是我一个朋友临死前送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