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柯队长您也在啊?真是稀客,您今天来这是…。”
王佐亮匆匆走来,脸颊上露出丝惊色,他绝没想到柯才辉竟出现在此,作为拘留室资格足秤的老油条,经历的场面多了去了,自不会被这场面震住,他很快便收敛慌色,若无其事道。
我暗自为王佐亮的表演喝彩,临危不乱,果然有点本事。
柯才辉眉头一瞥,看看王佐亮又瞄瞄我,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态,话虽未开口,但肯定是起疑了。
这家伙警觉心还真强,这种情况下我绝不能开口,以免加重柯才辉的疑心,我想。
王佐亮也是聪明人,自然发觉了柯才辉的异样,疑惑道:“柯队长,您这么晚来这作甚?”
我略微紧绷的心弦松开,这老家伙真不是省油的灯,他清楚如果解释,肯定加重柯才辉的疑心,倒不如倒打一耙,反正这是我的地盘,我晚上来可以说是巡视,但你作为反黑组组长这么晚探监,传出去恐令人遐想连篇。
果然,柯才辉眉头一挑,笑道:“我来询问张世栋点事,关于昨天的黑帮火拼案,警司很重视,让我抓紧调查清楚,这不没办法,我只好连夜赶工。倒是你真勤奋啊!这么早来查夜…”
“没办法啊!”王佐亮故作无奈道:“昨晚事件闹得太大,我这边也怕有人闹事,只得加强点巡夜力度,以防出事。你说要是我这牢房出点事,成报纸头条,我的帽子估计也要被摘了。”
两个虚伪的人碰到一起,除了彼此的试探,打哈哈之外,你还真找不出其它语病。
客套一番后,柯才辉看着我道:“张世栋你认真考虑下我的建议,这对我们双方都彼此有利,上面已经下令就算保释,你和丧狗也要被关二十四个小时,生路死路你自己选择。”
“老王,那我就不叨扰你了,改天一起喝茶,我先回警局了。”柯才辉和气道。
“行,你正事要紧,我也不留你了。改天我请你喝茶,走,我送你出去。”王佐亮和颜悦色说着,陪同柯才辉走了出去。
我冷眼旁观注视着两人离开,靠着墙壁再次坐下,此时,我很想知道阿峰的伤势和宁瑾的下落,刚柯才辉一番话搅乱了我的思绪,他是个聪明人,既然查出我的弱点,肯定会加以要挟,作为一名卧底的老探员,我不应该犯这种低级错误,感情对我来说是种奢侈。
可能是时间的腐蚀或人性的扭曲让我不得不正视我只是个凡人,我没办法在坚强的支持下去,我怯怕像卓凌那样孤零零的死去,没人悼念甚至没人记得住他,就像他似乎从未出现样,这种恐惧感越想越发占上我的心头,让我步步沦陷下去,我只想安排好阿峰然后和宁瑾离开这里,重新开始新生活。
离开“信义社”和警方的掌控,我必须找到那批丢失的白粉,这是我唯一的砝码,能和他们谈判的砝码。
一顿饭工夫后,王佐亮返回,我从他嘴里得知阿峰已脱离生命危险期,心底放下一块大石,赶紧询问宁瑾的事,他告诉我并没遇到阻碍,他已经把话传给了宁瑾,宁瑾虽不理解,但也表示会离开香港暂避。
自然王佐亮也从我口袋摸走了一大笔,打发走王佐亮后没多久,我便接到通知有人探监,我自然知来人是谁,肯定是社团来人解决我和丧狗的事,家丑不可外扬,费斌龙自不会让警方看笑话,这次突发事件,说不定会造成他和林豹的正面冲突。
程豪在狱警的带领下来到我被拘住的铁栏外,一般人狱警自不会让来这探监,但有特殊身份的人狱警都会给个方便,毕竟得罪我们这些人,他们没好处不说,说不定还要搭上条命。
程豪一身黑裤白衣走起路来铿锵有力,倒像是练家子,今年已六旬的他,鬓角须发皆白但精神头十足,不显老态。
狱警带他进来,便离去,这些滑泥鳅自然懂得规矩,不会碍眼惹人烦。
程豪脸色很差,他冷“哼”声道:“阿栋你和丧狗做的太过了吧!你知道吗?今天头条新闻就是黑社会械斗,死亡过百。议员都亲自打电话询问龙哥这件事,警部高层下令彻查这件事起因,你知道这要给社团带来多大的困扰,我们要关闭多少场子,我们要损失多少钞票…”
我脸色也甚是难看,这群老不死,要不是你们撺掇,我跟丧狗能这么快拼杀,出事就要推责任让我担,哪有那么容易?
我不满道:“程叔,我是跟您混的,这件事前因后果您心里清楚,是非曲直自有公断,起因是我张世栋引起的吗?是我主动挑衅丧狗这王八蛋吗?他仗着有人给他撑腰涨势,对社团兄弟不仁不义下死手,昨夜要不是条子,恐您今天就要去墓地个给我烧黄纸了,您是长辈您给做主,我要求社团给我个说法,阿峰被丧狗折磨的不成人形,这笔账要是社团不给我算清楚,那我就自己清算。”我越说越恼火,吼起来。
程豪在铁栏外徘徊几步,烦恼道:“你也别给我犯倔,这件事给社团造成的影响太大了,龙哥到处救火,条子从昨天开始便盯着社团旗下的场子,你知道社团每天要损失多少钱?龙哥发话,让你和丧狗必须给他个说法,损失谁来补偿。”我抓着铁栏,冷冷注视着程豪,咬牙切齿道:“龙哥要说法是吧?好啊,那就让我把丧狗干掉,这件事我不会善罢甘休的,阿峰现在医院躺着,就算侥幸活下来,他的下半生谁来照顾,谁来照顾…”我已从王佐亮处得知,阿峰就算能活下来,下半生也会变成残疾人,医生说能保住命就不错了,想让我罢手不可能。
程豪不悦道:“阿栋你的以大局为重,不能意气用事。社团现在够乱了,你别在给龙哥添乱。”
我紧握的手松开铁栏,凝视着程豪,道:“这是社团的意思?还是…”
“这是龙哥的意思。”程豪回道。
我握紧拳头,转身走到木板床躺下,不再搭理程豪。
程豪似看出我的想法,劝道:“阿栋你不要自误,林豹也去劝冷丧了。”
(悲剧的问下,收藏这么不给力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