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隆别墅”
费斌龙在书房内渡来渡去,他从昨晚开始右眼皮一“直”跳,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突如其来的预兆,让他心惊肉跳,心绪纷乱起来,天衣无缝的计划也无法抚平他的忧虑,因这种莫名其妙的直觉,多次挽救他的性命,由不得他不留一手。
他屏息凝神思索完计划的每个步骤,任何的可能性他都考虑到了,还是没检测出计划的漏洞,突然他脑中浮现出一团灵光,喃喃自语道:“难道会是他?”如果真是“他”搞鬼的话,那事情可…
费斌龙脸色忽晴忽暗,似在考虑什么计策。好半天,他才下决心般坐回他的专属虎皮椅上,拉开抽屉取出一张烫金色的卡片,金灿灿的卡片上印着一人的联系方式,看起来像是一张名片,如细看便会发现卡片上只印着一人的“昵称”和电话,没有任何关于名片主人的信息,甚至联系方式也甚是奇怪。
【云老】
【联系方式】6xxxxxx8
费斌龙手持名片踌躇一会儿,便用座机拨打起号码,没一会,便传来“嘟嘟”声……
嘟!嘟!嘟!
声音清脆的像是拍鼓声,费斌龙脸色从红润逐渐变成苍白,额头上豆大汗珠滚动着流下,像是刚刚做完剧烈的运动,他擦拭着脸颊上的汗水,俯首在话机旁,像是在等待皇帝的召唤。
好一会儿,“喂…”
像是“溺水”的人遇到救生员,费斌龙赶紧接起话:“云老,我是费斌龙。”
那声音顿顿道:“我知道是你,有何事?”
费斌龙脸色惶恐,急声道:“云老事情是这样……”费斌龙捡重要的部分向那人做了汇报,并请求指示,当然也加上了他个人对警察内部那个伙伴的不信任。
那声音淡淡道:“我知道了!还有,最近“信义社”风头太盛了,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当然,您老放心我会处理好的。”费斌龙冷汗直流,赶紧做出保证,电话那头的人一个指头就可以碾死他,他今天能坐上“龙头”位置也是人家做的主,别看他在外面威风凛凛不可一世,不过在大人物眼里,他不过是一只小小的蚂蚁而已,人家随时可以将他挫骨扬灰。
挂断电话,费斌龙一屁股做在椅子上,似是从战场下来的将军,刚经历过一场生死之战,精神和身体都经历过严重的摧残,虚脱的没一点气力。
直到辛昂推开门走进,他才回过神来。
费斌龙托着额头,一副昏昏欲胀的神态,他端着茶杯喝了杯水,润润喉咙,涩声道:“发生什么事了?”
辛昂上前扶着费斌龙,焦急道:“您这是怎么了?要不,我送您去医院吧!”
费斌龙摸了摸辛昂的额头,慈祥道:“我没事,对了,你找我何事?”
辛昂下意识躲开费斌龙,拘谨道:“赖律师回来了,他想见见您,让我来通知您?”
费斌龙嘴角泛起一丝苦涩之意,为了金钱权力他放弃了太多,亲情在他看来不外如是,可随着年纪的增长身体的衰老,他才发觉身边竟连一个亲属都没有,这时他才感觉到害怕,难道就要这样孤独的死去,连一个给自己披麻戴孝的人都没,自己获得再多的权力和金钱又有何意义。
五年前他偶然知道,一个曾被他强奸过的女孩儿,竟然给他生了一个孩子,这令他大喜过望,暗中派人寻找起来,那一刻他才感觉老天对他费斌龙实在是不薄,他甚至想好如何安排儿子成为自己的接班人,如何帮助儿子除掉挡路的绊脚石,他甚至幻想到自己也有儿孙满堂那一刻,时间早已磨灭他的雄心壮志,让他像只迟暮的老虎。
他如愿以偿见到了亲生儿子,这个憨直聪明的儿子很像年轻时的他,他很是喜欢,他满心以为儿子会乐意接他的班,可现实是自从生母死后这个年轻的孩子变得自闭起来,从不向别人敞开自己的心扉,哪怕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他也从不愿意和他交谈,聪明之极的费斌龙哪能看不出这孩子的怨念,他只能尽力补偿这孩子,希望他能接受他这个失责的父亲。
抛开纷乱的思绪,费斌龙揉了揉额头,淡声道:“让他安静的躲起来,记住你们两个只能单线联系,除你以外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他的藏匿地,明白吗?”辛昂闷着脸点点头:“您放心吧!您真的不要去医院看看。”
费斌龙疲乏的脸上露出一丝温色,柔和道:“我没事,你出去吧!对了,你最近不要出去,好好在家呆着,外面最近风声不对。”辛昂点点头转身离开。
目视辛昂离开,费斌龙自语道:“傻孩子,赖泽成是父亲给你买下的护身符,无论我是否能活下来,他都会保你安全,你是我费家的独苗,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你出事。”
就在费斌龙感慨万千之际,我和阿苯两人离开小区,分头而去。
果然不出我所料,柯才辉在小区外派人监视着那,一辆白色商务车停在小区不远处,我甚至可以想象的到,他正在商务车中手持望远镜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这正是我所希望的结果,既然要弄大,武器弹药肯定是必须品,我必须先找五哥买点武器。五哥(伍铁军)在西贡马兰街经营着一家“酒吧”,名曰“伍豪酒吧”名字很俗,但每到夜晚“酒吧”里都是客朋满座生意红火的可以,客人到底是来喝酒还是其它,我就不得而知了。
很快我便来到“伍豪酒吧”外,一穿着酒吧服饰的年轻人正在擦拭着“酒吧”外的玻璃窗,说到这里我不得不介绍一二,“伍豪酒吧”不如其名那么粗俗,“酒吧”装修的非常奢华,跟其它的名牌精品店差不多,穿过两扇宽大的玻璃,走进“酒吧”入目便是整齐的塑料桌椅,座椅都是墨绿色的,像是军人的野战装,塑料座椅有序的排列成椭圆形,椭圆形中心便是T台,T台上方挂着“彩虹球”,夜晚有人会在上面唱歌或者跳舞,供客人欣赏,兴致来了,客人也会畅响一番。
年轻人看到是我,大吃一惊:“栋哥,您怎么来了?”也是,道上人都在追剿我,我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现身,确实让人惊骇。
我眯着眼道,冷冷道:“五哥在吗?”这年轻人是五哥的亲戚,听说从大陆来的,人很勤快也亏是在五哥这工作,如在别的地方工作,肯定被受压榨。
年轻人皮肤本来就白,经我这一吓哆嗦起来:“在…叔叔在里边。”
看他这摸样,我摇了摇头五哥后继无人了,五哥无子嗣只有他这一个亲人,就他的摸样将来还真扛不起五哥这面大旗,想来五哥也没准备把生意交给他打理。
酒吧内的味道很棒,那种浓郁的酒味,勾的我都“馋”了,最近只顾得逃命,哪还有心思畅饮美酒。
“呦,你小子还敢露面,胆子不小啊!”
豪迈的呼声从“吧台”传了过来,五哥常年穿着绿色大褂,黝黑的脸颊上永远是严肃的,不苟言笑,两只铃铛般大的眼珠,像是扫描仪般扫描着你的身体数据,一旦产生威胁性,我想他会毫不犹豫的动手,将威胁扼杀在摇篮内,他的腰身笔直像是一颗挺拔的绿松,两只胳臂上结实的肌肉扎起,让人丝毫不敢怀疑那爆炸性的力量。
我松弛开紧绷的脸颊,一屁股坐在“吧台”外的椅子上,笑道:“大老远闻到您这浓郁的酒香,自然要来品尝一番。”
“哈哈!”五哥笑道:“算你小子会说话,等着。”他边说边熟练的拿起调酒杯给我调起酒来。
这时,擦玻璃那小子也回来了,他恭敬的喊了声:“叔叔。”
五哥倒是很满意这个小子,摆摆手道:“我这有客人,你等会去炒两菜,今天我留客人吃饭。”
那小子朗笑道:“好嘞,叔叔,我现在就去。”说着便朝后面的仓库而去,五哥和他的侄儿就住在酒吧内,基本上二十四小时营业,索性也就把仓库改成了爷俩吃住的地方。
我看着那小子消瘦的背影,摇头道:“人品性不错,但在道上混,恐……”
五哥玩花样般的甩动着调酒杯,看的人目不暇接,他笑道:“我就这一个侄儿,我还指望他给我养老送终那?道上的事他都不知道,我也不会让他插手,倒是你最近搞出的动静不小哦!”
闻言,我冷声道:“五哥,个人家的事个人知,这次我算栽大跟头了,明显有人陷害我,要置我于死地,我还能咋办。阿峰现在被冷丧的人抓走了,我被逼得退无可退,我只能拼了。”
五哥皱眉,问:“怎么,准备鱼死网破,你现在要人没人要钱没钱,想鱼死网破简直是做梦,你这叫拿鸡蛋碰石头还差不多。”
火辣的味道冲击着我的味蕾,我灌下一口酒,苦笑道:“我还能咋办,人家摆明要我的命,我总不能把脖子伸过去吧!”事情到这种地步,那还有转圜的余地,只能拼死一搏,才有生路。
“叮铃..”
五哥正欲说些什么,被手机铃声打断,他不爽的接起电话,几秒钟后他挂断电话,不悦的看着我道:“你还真是惹祸精,竟然把条子就招来了。”
我自然知道柯才辉一行人跟着我,我笑笑:“五哥,这些人跟着我来的,只要我一走他们便会离开,再说我也需要这些人的保护。”五哥显然对警察很感冒,厌烦道:“吃了这顿饭,赶紧给老子滚。”
五哥的脾气道上人尽皆知,我也不以为意,道:“五哥,我今天的来意你恐怕你也清楚。”我目前的情形他知道,被逼到死胡同那还有退路。
五哥思虑一会儿,道:“我这情况你知道,道上的事我一向不管,这次的事我帮不了你,你要买“货”这自然没什么问题,生意上门我自然不会向外推,你准备要多少货?”
我怕有人偷听,用手蘸了蘸酒在“吧台”的桌子上写起来,字足足三行左右。
五哥随着我的动作脸色也变了,待我写完,他压着怒气道:“你是准备救人还是攻打警察局啊,需要这么多违禁品。”
我捏起酒杯一口闷下,喘着气道:“既然不想让我活,那就要付出代价,阿峰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我的原因,如果他在出点什么事,你让我如何面对他。”
五哥的消息一向灵通,魏东峰受伤的事他自然收到风声,我跟魏东峰的关系他自然也清楚,他抓起一杯酒灌下,摸着络腮胡,苦笑道:“哎,我真是老了,比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了,你什么时候要?但愿你小子别被抓住,不然我也要跑路了。”
我感激道:“今晚我就要,我怕迟了阿峰会出什么事?”
五哥咬了咬道:“好,我把存货全给你,小子,你可记住欠我一个人情哦!今晚你到老地方取货,一件不会少。”
“好!”
我点头,只要武器没问题,我就有的一拼。阿苯那边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接下来便是联系好赖泽成,加上柯才辉的帮助,我就不信搞不死林豹。
五哥似看出我的想法,好似醉了般,喃喃自语道:“擒贼先贼王。”
“擒贼先贼王…”我重复着这句话,突然脑中闪过一道灵光,与其正面冲突,倒不如迂回来给他来个一击必杀,先斩蛇头。
“真是巧啊?你也在这?”熟悉的话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