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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秋愁 第七章 新婚夜,凉如水

赵奕雅被送入装扮一新红艳艳的西厢房。时间还早,她头上还盖着红色的盖头。为了消磨时光,她只能是想着女儿家的心事。

赵奕雅无意中想起,那个在婚礼上解围的声音,不就是自己回赵府那天遇到的那个呆头鹅吗?记得他当时还问自己记得他这个儿时的玩伴吗,呀,不会吧,他竟然是那个人!那个自己小时候很要好的玩伴,不就是梦中经常见到、在梦中陪她在油菜地里疯跑的那个?赵奕雅心里突然间对这个顾公子产生莫名的好感来。

哦,不,今晚是我赵奕雅的结婚良宵,我怎么可以想着一个不是自己新郎的男人?赵奕雅无奈地摇着头,试图将刚才想起的有关顾家少爷的影像全部赶走,可事实却让她懊恼,越想赶走的那种怀念的感觉,却似乎更加浓郁!

这时,窗外突然听到一个浓重酒意的声音在自言自语:“可笑真可笑,我顾某人今天竟然看着自己喜欢的姑娘嫁给别人,还鬼使神差地帮她所嫁的人迎亲解围,真可笑……酒不醉人人自醉,我就是个可怜虫……”

只听得扑通一身,大概是顾公子因为醉酒睡倒的声音。赵奕雅只得叫菊香靠近,用蚊子都快听不到的声音交代菊香道:“菊香,刚才你可听见,屋外有人醉酒睡倒了,最近更深露重,你帮我拿点被子什么的给他盖上吧!”

菊香点头说了声哎就出去了。

赵奕雅接着又想起那个穿旗袍的新娘子来。她会是谁呢?凭感觉,方梓阳对那姑娘的感情可不简单。虽然隔着厚重的盖头,赵奕雅也感觉到了方公子对那姑娘饱含深情的注视。想着自己刚嫁给方公子,方公子仿佛看不到自己一样,赵奕雅感到有点忧伤。

今晚方公子会来吗?赵奕雅心里默默地想着。

与此同时,被安排在同样一片鲜红的东厢房的李香玉也在默想着心事。看样子,不管之前方府众人对自己嫁入方府的事持什么态度,今天方老爷子方老太太算是默许了。想到这,香玉心里倍感安慰。

今晚梓阳会去哪里呢?我想应该是那个温婉的妹子那吧。看到那个温婉的妹子的第一眼,我就喜欢她。既然我跟她都是梓阳的女人,我倒不介意跟梓阳对这妹子关爱有加,而且我还愿意跟她好好相处,毕竟来日方长,有个好姐妹也是不错的。

香玉想起今天那个脾气很大的小姐,心里就涌上些许的不安。这个女子看来可不是好相处的,而且似乎很霸道。还听说她是正室,看来以后我在方府得处处小心才是了。

而凌小姐这里,她刚坐定没多久,就有方府的丫鬟隔着窗子讨好地递来了消息:“据说今晚方老爷方太太安排少爷歇在你屋哦!”凌小姐听罢,自然是喜上眉梢,脸上少有的面带羞赧,要不是盖头不能自己揭去,她才不会这么老实巴交地安坐在这红红的床边。

只听得方梓阳醉酒的声音:“喝,来,顾昊东,再来一杯,今儿我真高兴。”

一方府得伙计紧紧拉着方梓阳,哆哆嗦嗦地打断方梓阳的话:“少爷,快到洞房了,醒醒酒,大喜之日怎么可以喝这么多!”

“少爷,到了!”

“哈哈,到洞房了……”

“少爷,是这边。”伙计只好把手脚乱舞的方梓阳连拖带拉地送进了凌语如的房间。

“少奶奶,少爷我搁这了,我我我我走了。”伙计略带结巴地说完就出了房间。

凌语如失望地一把将盖头扯了下来,丢在一边,直接走向了方梓阳,用手吃力地将方梓阳的头撑起,对着方梓阳说道:“醒醒,快醒醒,今晚是我们的洞房!”

醉酒的方梓阳嘴边挂着痴痴的笑,说:“好,我们洞房!”说着在凌语如的搀扶下方梓阳走向了床铺,一倒下便沉沉地睡去。

凌语如患得患失地摇头笑了笑,将方梓阳的鞋子脱下丢在床边,并将他翻滚进了里侧,然后才放下了帷帐,和衣躺在了方梓阳的旁边。她愣愣地看着身侧方梓阳那熟悉的面孔入了神。而方梓阳,时而冒出几句含混不清的呓语。凌语如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赵奕雅便早早地起床。她化了个淡淡的妆,将头发在脑后盘成了髻。她叫上菊香,说是去厨房帮帮忙,便向着东边走去。没多久,赵奕雅便看到了站在东厢房门口的李香玉。

赵奕雅冲着李香玉大方地笑了笑,说道:“看上去你似乎比我大,姑且叫你姐姐吧。姐姐怎么不多睡会?”

李香玉看着眼前这个灵动、温婉的女子,笑着说道:“妹妹这么早,姐姐怎么可以贪睡。妹妹不妨来我屋中,我们姐妹俩说说话可好?”

“既然姐姐喜欢,我便听了便是。”说着就朝李香玉的屋子门口迈了进去,全然不顾身旁的菊香使着“不可”的眼色。

因为天色尚早,所以赵奕雅觉得去给老爷太太请安还早,再说,李香玉让她觉得有一点神秘感,因此才不顾菊香的阻拦,跟着李香玉进了屋。

只见李香玉的屋中的布置跟赵奕雅的相差无几,想必也是方老太太统一安排的结果。

“不知姐姐姓什么名什么?妹妹名叫赵奕雅。”

“那我叫你雅妹可好?我叫李香玉。”

“怎么,昨晚方少爷未曾在姐姐(妹妹)屋中安歇吗?”赵奕雅跟李香玉几乎异口同声问道。

“没有,我以为在姐姐(妹妹)房中歇了呢!”两人又是异口同声。说罢两人脸上都飞上了红霞,又感到两人说话一样好笑,忍不住失声笑了起来。

李香玉此番看着赵奕雅,更是觉得又亲切了几分。

赵奕雅此时还在暗自思忖李香玉是如何被娶进了方家,之前她可是没有收到方府有关方梓阳娶三个新娘的任何消息。

李香玉冰雪聪明,看到赵奕雅的神情,便也猜着几分。她便将自己的身世,如何进了戏班,又如何被方梓阳看中跟赵奕雅一一叙说,只对方梓阳与她计谋“造人”才被方家二老应允娶进了门一事未提只字。

赵奕雅听罢,泪眼婆娑地看中李香玉,心中叹道:这也是个可怜的人儿!她便也将自己母亲的身世,还有自己年幼时便因为方少爷冲喜进了方府告知李香玉。

李香玉听罢,将赵奕雅的手拉到自己温热的手心中,叹道:妹妹这些年来想必也苦了吧,以后我们姐妹俩可要相互照应才是。

赵奕雅听罢,很赞同地点了点头,认真地看着李香玉,说道:“那是自然!”

不知不觉中,晨雾中的太阳已微微升起。俩姐妹这才起身,相邀一起去给方老爷子、方老太太请安。

赵奕雅先出了屋门,忙在菊香耳边轻声吩咐菊香去看看昨晚醉酒的顾家少爷,这才挽起出门口的李香玉,向着方家二老的屋子而去。

没走出多远,两人便看到打扮入时、浓妆艳抹的昨日婚礼上耍泼的女子。两人看到此女,虽然心里对此女没有好感但还是要长期相处,所以还是上前还是打了声招呼:“少奶奶早!”

可凌语如不但不出声回应,还似乎对赵奕雅、李香玉都没看在眼里,几乎是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赵奕雅、李香玉两人楞了一下,便都没有做声,两人挽起继续向前走着。

待二人来到方家二老的屋子,那凌语如早已在二老的面前,一会捧茶一会做样子的捶背,言语间对方家二老也是十分的尊敬讨巧。只见方太太笑道:”听说昨晚梓阳可是歇在你屋中,语如呀,你可要抓紧,你们三人谁先给方家添上男丁,谁便可以接手我管着这个家!”

凌语如嘀咕着:昨晚方梓阳都醉成啥样,还说这等话!可她嘴上却笑着说:“我自当尽力!”

方老太太此时才看见赵奕雅跟李香玉,赵奕雅跟香玉连忙上前一起朗声说道:“给老爷、太太请安了!”

方太太摆了摆手示意二人坐下,眼色肃然地说:你俩这么快便相熟了?那大概你俩都知道对方名字了吧?这是凌语如,是梓阳的正室;香玉,你是二姨太;奕雅,你是三姨太!还有,今天你们二人可是落后语如了!”

赵奕雅听闻此话,心中恶寒,她可是十岁便进府,这些年说是做牛做马也不为过,如今却莫名其妙成了三姨太!但她还是保持冷静,顺着香玉答了声是。

“香玉,你可是有身子的人了,以后可以免去请安了!”

赵奕雅听罢感到更加意外!原来,方府瞒着自己的事这么多!她突然明白,之前方老爷子让她回赵府,只不过是为了避开她罢了!

几人后来说了什么话,赵奕雅几乎都没听进去。只知道香玉拉着她走,她才跟着出了方家二老的屋子。到了李香玉屋门口,她便跟李香玉分别,自己一人去看望久不见的方家老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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