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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秋愁 第二十二章 诗书传情

赵奕雅将信交给了赵月,目送赵月离去后,便回到屋子在窗边坐下,两手托腮,思绪早已随着那信飞到顾昊东身边。窗外,似乎朦胧中有一片金黄的油菜花海。赵奕雅定睛一看,油菜花海已然不见。

赵奕雅不知怎地,知道是眼前的幻觉消失,内心却分外惆怅。或许是自己太在意那油菜花海,太在意那花海中儿时的约定。赵奕雅忍不住去想,不知昊东收到我的信,心情会不会好起来,会不会振作起来。昊东,可千万别为了我,耽误了你的正事才是。

随着赵月走出屋门,另一人踏入了赵奕雅的屋门。而正在发愣的赵奕雅浑然不知。

“小月,可是有东西落下了?”

“落下了我的友情!”一男声带着笑意应道。

赵奕雅这才抬头看到进屋来的不是赵月,而是方梓阳。

赵奕雅连忙掩饰住刚才发愣的样子,一边招呼方梓阳坐,一边倒水,将手中茶水递给方梓阳后,才说道:“原来是你,我以为……”

“你以为是谁?顾昊东吗?”方梓阳收住笑容,面无表情地问道。

赵奕雅听到“顾昊东”的名字,神色中有一丝慌乱,稍作镇定后,才答道:“不是……”

赵奕雅表情的变化没有瞒过方梓阳,方梓阳内心闪过一丝酸意,表面上却不动神色继续说道:“如果是顾昊东,想必你定是欣喜的吧。刚才你交代赵月送信时说的话,被我不小心全听到了。”

“梓阳,我……”赵奕雅有些吞吞吐吐。

“其实你大可不必惊慌,我能体会到你现在的心情。之前香玉没有嫁给我之前,我也有过跟你类似的经历——爱一个人,却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再爱这个人。所以,我理解你。”

“梓阳,对不起。”

方梓阳手中拿着一只白瓷杯,盯着白瓷杯端详,仿佛里面有无穷无尽的秘密。

方梓阳自己也说不清楚,不知道自己是想掩饰什么,只见他缓缓地说道:“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是我没有做好。若从冲喜算起,我们之间可是有八年多的时光。八年的时光,我所做的一切都比不上顾昊东那几天的莽撞,姑且让我称之为莽撞吧,因为那是我不敢做出的疯狂。”

“我……”赵奕雅不知如何应对,方梓阳打断她,继续说道:这些年来,我们相处有些尴尬,甚至是别扭,说到底,我们间到底还是少了情。如今,你心里的人是顾昊东,这不怨你!相反,我觉得是我欠你。”

方梓阳抿了一口茶,轻轻地继续说道:“虽然我们名义上是夫妻,可我又何曾把你放在心里?其实,那天我很希望能成全你跟顾昊东。只是事出突然,我想不到奶奶那天会出现。”

“谢谢你梓阳,我已经拒绝了。”赵奕雅被方梓阳感动了。

方梓阳接着说:“这话你先收回。我已有相爱的人--香玉,我不能那么自私。因为奶奶老了,我不想她受什么刺激,所以暂时我会阻止你们在一起。等哪天机会来了,你尽管跟昊东走吧。”

赵奕雅感激于心,她知道方梓阳此番肺腑之言,已是考虑了好久的最终决定。赵奕雅便也不再推辞,只是噗通一声跪地,说了声谢谢,之后便被方梓阳扶起。

有了方梓阳那番话,当晚赵奕雅睡的无比踏实和幸福。赵奕雅知道,即便没有机会跟顾昊东在一起,她也会感激梓阳,也愿意继续待在梓阳的身边。在赵奕雅的香甜梦中,她再次梦到了那片金黄的油菜花,争相绽放。

第二天,赵奕雅几乎是享受到第一缕阳光时,便收到了顾昊东的回信。拿着顾昊东的回信,赵奕雅心如小鹿乱撞,一回到房间便急迫地拆开了回信:

我只盼/许多年后/我枕着那一片金黄的花海入梦

伴着那馥郁的花香/在那温暖的午后/温柔了你的时光

我只愿/许多年后/我仰视的那道金色阳光

斑驳在那树影间/在那香甜的梦里/惊艳了你的时光

赵奕雅读完,一阵甜蜜涌上心头。赵奕雅拿着信纸,反复在手心摩挲,一会浅浅低吟,一会浅浅地笑出梨涡。品读良久,赵奕雅才想起要回信,便将先前写的小诗一首,抄录下来,算是回信:

风亦飘飘/雨又潇潇/竹也瑟瑟

再多的往事/都仿佛雨水顺着竹叶的脉络/漫入如水的夜里

多年后/却还记得那样淡淡的情绪

落在谁的胡琴上/拉一曲潇湘夜雨/勾回那散落天涯的心事

如一枝清瘦的竹/映在你西窗下的剪影/疏落又分明

麻衣胜雪/襟前有蝶入旧时梦/我绿玉为扣/挽一抹相思佐酒

一笔清竹/写意与君清赏/初干墨色/新衣犹盼故人

裁好衣裳/烹起新茶/待你

君子既来,云胡不喜........

抄好小诗,赵奕雅便唤菊香,给赵月送了去。

不曾想,顾昊东回信真快,到了当晚黄昏,赵奕雅再次收到了顾昊东的信。此次带来来信的是赵月,据说是趁着夜色进的方府。

我恨/自己不是一个诗人/无力/让我用爱着你的那颗灵魂/在你身旁,活色生香

我恨/自己不是一个诗人/不能/用华丽的辞藻写下我的爱/在你心中,如花绽放

赵奕雅看完顾昊东的来信,只提笔写下如此几句:情之至美,不在于描绘它的词句的华丽,而在于情之本身。

赵月看到了,捂着嘴笑,说:“你俩的情书酸死人了!有你们这么晦涩地表达感情的吗?你们就不担心,言诗传情误会了谁的意?顾昊东就在方府门外,要不出去见上一见,当面说那才叫有直白、有情趣呢!”

赵奕雅满脸羞红,犹豫了半天,终究还是没有踏出方府门槛。毕竟现在,一切都还是变数,能够如此鸿雁传书已是不易,赵奕雅感到很知足。

赵奕雅、顾昊东就这样俩人互通来信,互诉衷肠,再也不曾见面。

不知不觉中,又是2个月过去,转眼就是秋天。

然而,这天,赵奕雅等来信久等不见,差菊香去问,才知道赵月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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