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霎时间,满朝文武一片哗然。
箕关,距离洛阳仅一箭之地,只要黄巾军弄到了足够的渡船越过黄河,骑兵半日工夫即可杀到洛阳城下,而眼下除了黄河,洛阳到箕关之间也就无险可守了,更无兵可用,天知道他们哪个时候能杀到。众人一时顾不得身在朝堂不得喧哗的规矩,议论声骤然响起。
“众卿家,眼下黄巾叛军已然杀到箕关了,各位卿家可有什么退兵良策?”刘宏倒也识相,知道就要兵临城下的消息满是瞒不住了,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臣子们能帮自己分忧解难了。
眼看皇帝都这样低声下气的对大臣们说话了,众人还都是爱答不理的,愤懑问道:“杨太尉,你总督军事,可有什么好的办法可行?”
这新任太尉杨延本是河内人,咋听到黄巾军打到了箕关,再往东一些就是他的老家了,这会正想着下朝后怎么赶快回去寄书给家人好叫人赶快转移家产避乱呢,更何况自己为官这么久以来,皇帝还从来没当朝问询过自己,所以愣是没有听到刘宏叫自己。
“杨太尉。”灵帝又叫了一声,声音忍不住的焦急。
“杨太尉,杨太尉,陛下叫你呢。”身旁的大司空许相用胳膊肘捅了杨延一下,轻声叫道。
杨太尉这才反应过来,一下子出班躬身拜倒,声音不急不慢的道:“陛下,眼下洛阳驻军除近卫之一部外,已经全部征发到颍川南阳一线讨伐张曼成、波才等几路黄巾叛军,朝廷主力的北军五营也已经被卢植将军全部调往冀州戡乱,而沿途都尉兵马又不足以阻挡黄巾兵锋……”
“好了好了,朕不要听这些,朕只问你有无办法退敌。”任一向‘温良恭俭让’自居的刘宏也恼了,眼下都火烧眉毛了,这货上来就只会摆情况,一点实在的都没有。
低下的众臣却都是暗自嗤笑。这货刚刚从太仆位上升任太尉不久,整天负责喂养畜生的人,也能议政?真是笑话。这杨延被汉灵帝一声呵斥,本来想好的长篇大论一时忘了干净,怔怔的道:“臣,臣以为,远水难解近渴,只有调颍川朱俊率军驰援洛阳,方可化解危局。”
家伙一出口就是馊主意,立时遭到了众大臣的一片反对,尤以卫尉大人邓 盛表现的最为激烈,见汉灵帝还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邓盛生怕灵帝就会依了他的办法,也顾不得意见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提出来的。赶忙出班反对道:“陛下,杨太尉此法断不可行。且不说黄巾军还尚未出现,即便是已经兵临城下,凭洛阳城高池深,足可固守待援。而今颍川战事正当紧要时刻,我军虽然节节胜利,却不能掉以轻心,一旦命朱俊抽调兵力回防,颍川攻势自毁,难说颍川方向的黄巾军不会先于北边一步兵临洛阳啊。”
其实张延提出这个建议纯属应付,倒不在乎皇帝才不采纳, 只是被自己的下属劈头盖脸的驳了一顿,脸上怎么挂得住,却又想不出什么依据反驳邓盛,只得阴测测的说道:“邓大人多虑了吧,颍川那里的黄巾残匪被剿灭是早早晚晚的事,还能有什么好担心的,何况这是为了保卫陛下,还有比这更重要的嘛?”在张延想来,邓盛如此激烈的反对他,完全是处于对自己的嫉恨,就是因为自己刚刚取代他做了太尉,因此说话的语气十分的不善。
“早早晚晚?太尉大人所说的早早晚晚是何时?”邓盛轻笑一声问道。
“这……”
“属下再问太尉大人,您可知道这您所说的这黄巾残匪尚有多少兵马?我大军昨日一天伤亡多少?”邓盛气势丝毫不落下乘,不断地追问直把杨太尉逼的无言以对。
他这太尉新官上任几天来,一直都在应酬应酬,拜访个个衙门,根本没有看过太尉府的公文,哪里知道这些具体的情况,几度张口,却又无话可说。
胜负立分,刘宏像是一个追星族一样眼光火热的瞧着邓盛,焦急道:“邓卿可有法子?”
邓盛像是个斗胜了的公鸡,挺胸昂首道:“臣以为,要化解当下危机,实则不难,运筹得当,还可以将黄巾叛军一举歼灭之。”到底是做了多年太尉的人,邓盛颇为自信的谋划道:“只消派人将黄河北岸所有船只收缴,叛军就是有多少兵马,也过不来滔滔的黄河。陛下再传下严令屯军凉州的董卓和正在西进的卢植,对蛾贼形成合围之势,定可一句将北方黄巾乱党平定。届时若颍川南阳尚未平复,也可令北军五营挥师南下,乘胜势一句平定黄巾。”
“臣附议”
“臣附议”
……
邓盛说的简单明白,刘宏听得也高兴,心头之患既解,对于邓盛的建议自然一概照准办理,收缴黄河北岸所有船只,有派出几路红翎信使飞报冀州卢植,凉州董卓。只是当期待着张宝大军覆灭在黄河北岸之时,身负众望的北军五营数万大军却是忽然掉头,杀奔冀州腹心的天师道发迹之地,钜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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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相公。”
张诗筠声音细弱的唤着,时不时娇喘一声,吐气如兰。可任佳人在耳边清音巧唤,楚云依旧枕着‘馒头’睡得香甜。
冀州赶到钜鹿,两人虽然一路耳鬓厮磨,可矜持的张诗筠却说什么也不要与他在马车上行那等羞人的事,楚云虽然看得见吃不着,心里急得猫抓一样,却也没有办法。昨夜好不才容易安顿了下来,急不可耐的楚云半夜三更就摸上了张诗筠的身,一夜荒唐春风渡,现在累的死狗似的,哪能起得来。
张诗筠心里一阵气苦,手掌轻轻运劲,又恐伤者楚云,正犹豫间,只听大帐外一人高声喊道:“公子,将军有要事要与公子相商,还请公子尽快更衣。”听那声音,像是有意隔着一段距离大声喊得,许是知道这帐里有女眷吧。
楚云忽然被惊醒,怔怔的看了眼怀里含羞欲滴的佳人,腾的一下子坐起来,慌忙的穿着衣服,一时间闹得帐篷内鸡飞狗跳。
而就在同时,百里之外的深宅内院中,一个小丫头同样惊呼一声醒来,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一时间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