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吧。地公将军的大军已经攻下了北边的高阳,任丘,就连往南来的幽州兵都被打退了回去,是时候得胜之师回援了,说不得这几天咱冀州就能解围。”一个汉子大大咧咧的往酒桌旁一坐,端起一杯酒牛饮道。
“嘿,那忒好了,你不知道俺家挨着城根,时不时就扎进来几支官军射的箭,这阵子都不敢搁家住。”一面黄肌瘦的男子愤愤的抱怨道。
“嘿,我瞧你韩二是巴不得不在家住呢吧,瞧你那脸色儿,又被哪个娘们榨干净了,留神你那二两油不够用了。”
不知谁出口调笑那人一句,登时引得周围几人放声大笑。生意惨淡,闲的趴在柜台上打瞌睡的小二一下子被笑声惊醒,极不耐烦的白了这几个闲汉一眼,刚要继续云游三界去,忽然眼中精光一闪,脚下抹油一样的跑出柜台,朝着门口边跑边恭声叫道:“客官里边请,是吃饭啊还是住店啊?
听得小二的招呼,店里的人也忽然静下来,都在打量着被小二迎进店里的两个人。
就眼下冀州城这光景,街上随意走动的人都稀稀两两,这小店更是门前养鸽子了,大晌午的却冷不丁的进来了两个人,瞧那打扮还像是富贵人家的公子模样,众人就更禁不住好奇了。
进来这两人就是刚从黄巾军营出来的楚云二人。二人从军营里出来,眼看天色都快要擦黑,两人总不能回到了住处吃完饭再出来吧?所以找个地方吃饭就成了当务之急。楚云充分发扬了领导同志公款吃喝的优良传统,当下果断提出两人去‘秀色可餐’一把,却遭到了赵云的断然拒绝。没法子,谁让钱带在人家身上呢,两人溜着腿满大街的找饭馆,好不容易寻到了这一家开门营业的饭馆,楚云饿的眼冒绿光冲到小二身边,扇子都没甩开,一脸痞相的道:“给本公子找个雅座,有什么好吃好喝好招待的,都往出招呼,不差钱。”
半个月都没迎上这样一位的店小二赶忙应了一声,喜滋滋的引着两人来到大厅的西窗边雅座坐定,伺候着拉上屏风,溜出奔后厨去了。
感情是为豪客,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少爷耐不住大宅子的寂寞出来放风了。众人不屑的一笑,对两人也失去了兴趣,又继续说着半荤不素的段子下酒。
“待会你直接去东城门守着,待所有人聚齐之后,按时间一起动手。。”楚云恻恻的道。
“大哥自己留在别院,真的没有问题嘛?”
“只要你那边行事顺利,引兵入城之后,我这边自然无压力。记住,子龙你要第一时间带兵堵住西营军卒,趁着余热未散,尽量迫降他们。”楚云苦着脸看了一眼外面。这好酒好菜怎么还不端上来。
“大哥放心,云定然竭尽全力,不负大哥良苦用心。”看到楚云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赵云心里也是感动,当即大义凌然的抱拳道。
饱餐一顿,楚云也是心满意足的紧。赵云早已经在席间从后门溜了,想来现在已经把城门那边安排妥当了,只是不知道别院那里,那妞来了没。看了看外面完全暗下来的天色,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
散着心回到别院,门口的守卫都已经换了一队人,楚云犹自不觉一样闲庭信步,进了门,院子里与往常一样的寂寥无人,可楚云却偏偏有一种感觉,好像有好多双眼睛在暗地里一直盯着他看。
“我还以为你会放我鸽子呢。”
“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这呢。”
楚云刚刚推开房门,冲着房里轻声一笑道。不想房中的人也同时开口,气氛一时变得尴尬中透着点暧昧,两个人却是谁也不开口了。
看到女孩这种羞怯的模样,楚云还真是觉得挺好玩的,忍不住轻声调笑道:“我可不敢夜不归宿啊,不然你还不得杀了我。”
“妄我这般紧张慎重,你还有心思调笑,端的是个无赖之人。”女孩心里恼怒楚云,可恨意转到嘴边,倒像是带点幽怨味道了。
‘我怎地和他说话总是…’女孩心里暗疑,霎时更是羞赧,手里捧着个空茶杯不敢抬头了。
楚云却是得意的笑笑,看着女孩问道:“我来时觉得外面外院有好多双眼睛盯着我一样,你到底埋伏了多少人啊。”
“这你问来干嘛。你放心就是,保准只叫张角有来无回。”女孩琼鼻微翘,轻轻瞥了楚云一眼。
美女易得,佳人难求。女孩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风情,却真的能倾倒众生了。楚云看的愣在那,就像是欣赏一幅美丽的画作,不带一丝的猥亵之意。
女孩哪受得了他这般肆无忌惮的注视,娇羞之下那丝丝风情更胜,隐约和着点媚态,佯怒道:“你这登徒子,看的什么。”
“你、你真好看。”楚云头脑模糊,似乎已经找不到形容她美丽的词语。
“用你来耍嘴,鬼才信你的。”女孩出奇的没有发怒,语带羞意的回了一句。
“我、我喜欢”楚云怔怔的声音刚要说出来,忽听院内一声脆响,女孩登时一惊道:“张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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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以南百余里便是清河县治下,因为卢植率军及时在冀州城下遏制住了黄巾军南进的势头,所以即便此处临近冀州,却不曾遭到黄巾起义的波及,因而自黄巾之乱爆发后,大批想要南迁避祸的百姓、富商、官吏等等,都要通过此地继续向河南乃至司隶去,想要北返的,走到这里也不得不停下,一时间小小的清河县城变得十分热闹。
而此时城外的官道上,正在上演一场惊险的追逐大戏,只见一人驾着马车在官道上横冲直撞,后面远远的追来数十名骑兵,看到是大汉军装,惊恐的行人才稍稍安定下来,正在这时,那狂奔的马车却忽然一下子散了架,许是撞到了什么。驾车那人摔得一个趔趄,连忙爬起来,从尚未破烂的车厢里抱出一个纤弱的女子,不少人都看见,那女子后心出直愣愣的插着一支羽箭,人也已经气息奄奄。
驾车那汉子一刻也不敢怠慢,打眼一瞧近前刚好有一个车队行过,许是奔丧来的,车上都挂着白练,可哪管得了这么多,匆匆跳上一辆马车,也不管车里人多么的震惊害怕,将抱着的女子放在车里,急促道:“先帮额藏一下,一会额来寻。”说完一下跳下车,爬上卸了辕的马,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