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吕布腾地一下站起,目光灼灼地盯着张杨,生怕张杨与他开玩笑。
张杨笑笑,缓缓点头。
吕布眼中闪过一丝疑虑:“那这次是许胜还是许败?”
张杨盯着吕布片刻,直到吕布表现得有些焦急了,才不急不缓地说道:“许胜不许败。”
吕布一喜,一拳擂向张杨的胸口,大笑道:“哈哈哈,终于可以一战了。”
张杨后退几步,捂着生疼的胸口,心中懊恼:娘的,又忘了离吕布远点了,找虐啊。
由于西南北三个方向遭到于夫罗士兵的猛烈进攻,东面却显得势弱,须卜骨都候将重兵均移到了西南北三侧,东面不过屯了三千兵马。
南匈奴乃是原匈奴中分离出来,臣服于大汉的部分,他们被安排迁移到了长城以北的地带。南匈奴迁移过来以后,自是修建了南单于庭,他们从汉人的城池中学了些城防技术,亦是将南单于庭修成内外两道城墙。
内墙的单于庭按照匈奴的习俗,修成一个巨大的犹如营帐的模样,不过已是全部采用土石结构构筑。
此时,单于庭外墙上,火光摇曳,隐隐能够看到驻防的士兵。如今南单于庭面临战事,外墙内是一大片营帐。
外墙内除了极少的几个固定土石建筑,就是一大片空地,有士兵驻防的时候,便自行在空地内搭建营帐,甚是方便。
虽说有了内外墙,但城墙远不如中原城池那般雄厚高大,这倒是让张杨省了不少事。
漆黑的夜,城墙上的匈奴守兵突然发现,一抹火光从西南北三面亮起,甚是亮眼。继而是“嗖嗖嗖”一阵声响,漫天火箭飞射而来,大有万箭齐发之势。
匈奴士兵大惊,转身就走,就在他要下城梯的时候,火箭冲他身后传入。烧得通红的火箭刺入身体,匈奴士兵惨呼一声掉下城墙。一阵咿里哇啦的喊叫,三面的于夫罗士兵打破白日攻城的惯例,发起了进攻。
张杨遥望着东面城墙,见得三面的火光,心知于夫罗已经按照约定攻城了。于是他对一旁的张辽点点头。张辽得到示意,对身后招招手,接着夜色的掩护,悄悄来到东城门。一阵细微的虫鸣声响后,东城门支开一道可一人通过的缝隙。
张辽带着士兵依次进入。城门内,数名将自己裹得严实的匈奴士兵对张辽抱拳,张辽点点头,轻声问道:“可是安排好了?”
匈奴士兵点点头:“都准备好了。”原来他们是之前潜入城内执行刺杀的士兵之一,此时他们留在这里,就是负责接应张辽再次进入。
“放。”张杨大手一挥,数千名匈奴士兵手中的火箭全部送出去,刹那间,整个东面亦是一片透亮。
“杀。”吕布一声大喝,带着士兵径直往东城门冲去。身后的匈奴骑兵亦是呼和着尾随吕布冲出。匈奴人最为尊重勇士,吕布精湛的武艺,对这些一样喜欢最直接拼杀的匈奴士兵来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故而跟着吕布冲杀,他们由心底产生一种折服。
震天的喊杀声响彻东面,这是张杨自进攻南单于庭以来,第一次显露出自己刻意隐藏起来的实力。这是于夫罗早就安排给张杨指挥的部队。
城墙负责守卫的一个千骑长面色一变,意识到之前的敌军兵力有问题,赶紧下了城墙,往负责此次东面防御的统领营帐跑去。
掀开营帐,千骑长报急的话语一顿,入眼处,是数具冰冷的尸体,统领的尸体赫然在列。千骑长面色一变,急忙退走。就在这样,千骑长只觉身后一阵劲风,浑身汗毛不由自主地耸起。千骑长下意识低头,一柄弯刀从头顶削过,千骑长大骇,返身一脚踹开刺杀的人,然后拔出自己弯刀。
就在这时,一条手臂绕到千骑长的身前,一把勒住他的脖颈。千骑长脖颈被卡,顿感呼吸困难,手中弯刀就要往后砍。然而,他的手刚举到一半,一股大力从他身后袭来,狠狠地顶上他的后腰。力道之猛,只听到一阵“咔吧”声,千骑长的上半身与下半身形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
千骑长只觉得腰部传来一阵刺痛,继而便感觉自己的下半身消失了,他的脊椎已经被强行折断。又是“咔吧”一声,千骑长的脖子被拧断,眼睛睁得老大。
“大意。”成廉抛开千骑长的尸体,瞪了面前一脸窘色的士兵一眼。
士兵微低着头,抱拳歉然道:“属下知错。”
东面指挥系统被苍狼队捣毁,城墙上的士兵得不到指令,只得各自为战。
吕布带着士兵冲到城门附近,吱嘎一声,负责接应的士兵这次将城门全部打开,吕布大喜,带着身后士兵快速冲进城内。城门刚开,里面的匈奴士兵便心知不妙,奈何迟迟得不到命令,一众士兵根本不知道怎么办。
吕布冲进城内,见到茫然士兵不管三七二十一,举着方天画戟,打马杀来。身后的匈奴骑兵亦是手举着弯刀,怪叫着冲上来,见人就杀。不多久,整个东面已是火光冲天。
没人指挥,东城内的匈奴士兵一阵大乱,待所有匈奴骑兵冲入城内,吕布已经带着士兵将东面的守军杀了个七七八八。望着呼声震天的其他三面,吕布兴奋更甚,大喝一声,纵马往南面杀去。
于夫罗指挥着士兵攻击三面已经有些时候,迟迟攻不下已经有些着急。今夜是约定好的总攻时机,想到近在眼前的单于位,他的心中已经急不可耐。就在他忍不住又要发起一波强攻的时候,士兵来报,南面城墙内有异动,似乎是内部发生了厮杀。
于夫罗心中一喜,知道张杨已经得手:“让南面的勇士全部进攻,南门要破了。”
南面士兵刚刚得到全体进攻的命令,南门便吱嘎一声被打开了。
“杀杀杀。”南面的千骑长大喊着率领士兵冲入南门,见到杀得起兴,几乎是一个回个扫翻数人的吕布就是一愣,继而亦是杀意大起,打马杀入敌群中。不多久,南面的守兵便被杀散,尽皆败退。
就这样,西面、北面之敌被吕布和于夫罗按照同样的方式,内外夹击,很快便突破了。
内城单于庭内,须卜骨都候焦急地往返踱步。然后,他停住脚步,焦急地向身边一个白面男子问道:“你说,为什么我的部队还不来救援,这都好几天了。”
白面男子除了一身匈奴服装,便毫无匈奴特性,俨然是一汉人。白面男子摇摇头一叹:“只怕是我们派出去的人,都被于夫罗截杀了。”
须卜骨都候面色一变,提高声音喝问道:“于夫罗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该死,那现在怎么办?”
白面男子面色一寒:“哪里是于夫罗厉害了,之所以他能将单于您包围,怕还是他从中原请来的救兵有关。只怕是张杨的主意。”
须卜骨都候眉头一皱,不满道:“你也是汉人,难道没有他聪明吗?你快给我想个办法啊。”
“该死的张杨,总有一天我要干掉你。”白面男子脸上闪过一丝阴狠,见须卜骨都候焦急地望着自己,他叹息一声,“单于,为今之计,怕是只有想办法潜逃出去了。你在外尚有数万部队,只要保得性命,大可东山再起。”
“逃出去?”须卜骨都候望了一眼龟缩在内城的几百士兵,这是目前仅剩的可指挥的部队了,“现在只怕是四面都被包围了,如何逃得出去?”
白面男子摇摇头:“不,难道单于没有发现,东面的攻势一直较弱,前不久好不容易攻了一次城也没有成功,可见东面多半是于夫罗的哪个无能将领指挥的,我们可以从东面突围出去。”
须卜骨都候沉吟片刻,咬牙道:“好,就听你的,我们从东面出去。”
不多久,内墙东面的城门缓缓打开,一人探头探脑地向外张望了一番,又缩了回去。
“单于,东面亦是被突围了,不过现在没啥人,估计是杀到其他几面去了。”
须卜骨都候脸色一喜:“好,现在正好突围。”
“慢。”白面男子神色中闪过一丝狐疑,“怎么会没有人,莫非这是敌人的奸计?”
须卜骨都候低笑道:“外面一片平坦,一眼便望完了,能有什么敌人。你们汉人就是太喜欢绕弯弯了。”
说着,须卜骨都候带着剩余的士兵就出了内城。白面男子面色一变,刻意放慢速度,直到见到须卜骨都候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外城门,才松了一口气,赶紧跟到外城门。须卜骨都候瞧了一眼谨慎的白面男子,面色闪过一丝嘲讽,快速出了外城门。
城外一片寂静,看不出有什么异常。须卜骨都候翻身上了士兵牵来的战马,看了一眼城门边的白面男子,脸色嘲讽更甚。白面男子见直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异常,心知自己多虑了,不禁面色亦是一红,赶紧跑上前,接过一个士兵递过来的缰绳,上了一匹战马。
“单于,趁现在我们赶紧离开吧,不然……”
就在这时,“嗖”的一声,一支羽箭射入白面男子的后脑。白面男子都没有哼一声便栽落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