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锁什么,鹅们一直杯贱死了?”于夫罗腾地一下站起,上唇的胡子一颤一颤的,很是惊讶。
“不错,之所以我们这两天一直无法甩脱追兵,便是因为我们的行踪一直暴露给了敌人。”
于夫罗走进几步,仔细打量了张杨一番:“那是水一直在贱死鹅们,难刀鹅的尸兵中由须卜骨都候的人?”
张杨摇摇头,以手指了指天:“不,监视我们的在天上。”
于夫罗脸色一变,语气中带着些慌乱:“泥是锁维达的天神么?”
张杨再次摇头:“不,不是天神,是鹰。”
“鹰?”于夫罗、张辽齐齐出声,神色很是疑惑。
“对,难道你们没有注意到,自从进入草原后,从小村开始,总会出现一只黑鹰,在我们上方盘旋一阵吗?只要黑鹰离开不久,便会有敌人迫近。一次两次还不能说明什么,可次次都这样,难道你们不觉得太巧合了吗?”
张辽摇摇头:“辽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个,辽以为,若真是如此,我们当如何做?莫非让神射手将它射下来?”
张杨神秘地一笑:“射杀黑鹰,不过是躲过了一时的追击,留着它反倒更有用处。”
张辽的眼珠子一转:“咦,莫非张校尉是要将计就计,伏击敌兵?”
张杨哈哈一笑:“知我者,张辽也。你小子,现在倒是越来越聪明了啊。”
一刻钟以后,四十个与苍狼队和张杨体型相似的匈奴士兵穿着苍狼队和张杨换下的服装离开。望着四十个悄然离开的匈奴士兵,张杨神色平静。
穿着匈奴服装的张辽嗅了嗅衣服上的汗味,甚是不满地皱起眉头:“张大……张校尉,这个法子真的有效吗?”
张杨微微点头:“把握甚大,我将几日来黑鹰出现的位置归纳了一下,发现黑鹰总是在苍狼队的上空盘旋,故而我便推测,这黑鹰是通过苍狼队识别的。只是不知,苍狼队到底是怎么被盯上的,这养鹰人甚是了得啊。”
又过了半个时辰,盯着天空几乎要睡过去的张辽神色一震:“张大……张校尉,来了。”
蔚蓝的天空中,一只黑鹰从远处飞来,在张杨的上空转悠了一圈,继续展翅往那四十个匈奴士兵的方向飞去。
张辽握着拳头“耶”了一声,一脸崇拜地望着张杨:“张校尉,你好厉害,没想到这么久的事情你都还记得这么清晰。为何以前没发现你有这个能力啊?”
张杨心中亦是暗松一口气,嘴角微微扬起:“应当是我失忆之后意外拥有的能力吧,若你也想,不妨学学我。”
张辽摆摆手,讪笑一声:“辽以为,只有张校尉有那个雅兴。”
张杨微微摇了摇头,敛起笑容:“让大家隐蔽起来吧,若是估计没错,须卜骨都候的士兵快要从我们这里经过了。”
一阵杂乱的“哒哒”声从张杨隐蔽的北方传来,不一会儿,一支约莫十来人的骑兵出现在远处的高坡转角,很快便来到张杨附近。
一旁的严回想要冲出去,被张杨拉住,低声说道:“不可,这只是敌人的探子,亦或是追随黑鹰的先锋,放他们过去。”
严回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头:“这脑子啊,差点就上当了。”
过了不久,一阵更加杂乱的声响传来。张杨神色一敛:“来了。”
果然,不久后,大量的匈奴骑兵出现,他们的速度不算太快,应该是在等待先锋传来确切的消息。从他们相互之间还是说说笑笑来看,显然他们并没有提前探敌的意识,那么先前的那支小队,应该就只是负责追踪黑鹰的了。
匈奴骑兵约莫有一千五百人,他们彼此说说笑笑地行进,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正面临一场危机。
估计着骑兵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二,张杨扬起手,低声喝道:“弓箭准备。”
苍狼队士兵迅速拿起强弓,搭箭在弦,强弓被拉得嘎嘎作响。
张杨右手狠狠一挥:“放。”
“嗖嗖嗖”一排羽箭划破长空,冰冷的箭尖直直对准说笑中的匈奴骑兵。“噗噗噗”匈奴骑兵倒下一片,其他匈奴骑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遭到敌袭,咿里哇啦的喊叫着四处躲闪,阵型顿时就乱了。
苍狼队出手,这是张杨提前与于夫罗约定好的信号,一时间,被于夫罗分为六支队伍的士兵从各个位置发起攻击,一阵羽箭招呼,匈奴骑兵队伍更是混乱。
放完了手中羽箭,四支早已静候多时的骑兵队趁着匈奴骑兵正混乱发起了冲锋。
之前放箭的弓箭手迅速退回,拉过自己战马,在十骑长、百骑长的指挥下,亦是向匈奴骑兵发起冲锋。匈奴人全民皆兵,且人人擅长马战的优势在这一刻显示出来。
于夫罗的队伍一番冲击,硬生生将混乱中的匈奴骑兵切割成数段。
张杨见最初预定的目的已经达到,对身后的苍狼队提高声音吼道:“珍惜你们手中的利箭,发挥出它最大的作用,明白没有。”
“明白。”
“好,儿郎们,出发。”
匈奴骑兵中,千骑长声嘶力竭地大吼着,甚至砍翻了好几个不听命令乱窜的骑兵。就在这时,一直羽箭“嗖”地一声划起一阵破空声,穿透了千骑长的咽喉。千骑长捂着咽喉支吾了几声,“扑通”一声栽落马下。周围本来安定下来的骑兵顿时响起一阵惊呼,场面越发混乱。
“娘的,怎么这么倒霉。最大的一个被你搞掉了。”远处,严回不满的瞪了一脸得意的张杨一眼,嘀咕了一阵,忽然他眼前一亮,“咦,这个也不错啊,看我的。”
“嗖”的一声,一名百骑长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胸口的羽箭,只感觉浑身力气逐渐消失,然后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不远处,曹性射出手中羽箭,兴奋地拍了拍成廉的肩膀:“嘿嘿,我五个了。”
成廉瞥了曹性一眼,没有吭声,而是拉满手中的弓弦,右手一松,“嗖”一声,羽箭离弦而出。然后他随口报了个数字:“七。”
不远处,射杀了五个百骑长的张杨正好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回过头见到曹性正憨憨地挠着自己的脑袋,不禁一乐:这两人在一起,还真是笑点无限啊。
一刻钟以后,匈奴骑兵的长官大部分被射杀,队伍失去指挥,在于夫罗现身之后,身下的匈奴骑兵便直接投降了。收拢降兵,于夫罗一清点,乐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太爽了,不禁将追兵解决了,自己的实力还得到了壮大,看来,只要与分散的队伍集合后,很快便可以攻进南单于庭了。
“报,西边一里外发现欲逃回的先锋骑兵。”一探子急忙跑来向张杨禀报。
“张大哥,我去,辽定能将敌军全部杀光,一个不放过。”张辽主动请缨。
张杨却摇摇头,沉声道:“放他们回去。”
“张校尉,为何要刻意放跑那支先锋队?”张辽惊声问道。
张杨狡黠地一笑:“不放他们回去,如何让他们知道是他们的骑兵遭到截击,而不是我们识破了他们的黑鹰?”
张杨唤过一直跟在身边的那个匈奴青年,自从上次匈奴青年做过他的翻译之后,他便从于夫罗那里将这个匈奴青年临时要了过来。
“你去告诉那四十名骑兵,计划成功。让他们按计划往西去,领着敌人绕圈子,三日后可自行归营。”
望着匈奴青年远去的身影,张杨低低说道:“是时候合兵了,得早些回去啊。”
河水石桥不远处的一处小高地,张杨、于夫罗、张辽还有严回四人在这里观察着远处驻守的匈奴骑兵。
清河对岸,已经驻扎了数只于夫罗的骑兵,却因为石桥被须卜骨都候派人封锁,无法通过,只得在河水对岸等待这边的于夫罗想办法。
望着将石桥守得死死的匈奴兵,于夫罗面色有些焦急:“哎呀,怎么班娜。鹅的用事斗在堆面。”
张杨盯着远处沉思片刻,低声说道:“这河水上只有这一座石桥可以通过,若是绕行,得费去太多时间,只怕会耽误战机。为今之计,只能设法解决掉守桥的敌人了。”
张辽凑近张杨,压低声音:“不行啊,他们都是骑兵,这里离南单于庭不远,若是被他们跑掉,哪怕是逃脱一人,都会影响到我们的计划。虽说守桥的只有五百人,对守桥来说,却是已经显得有些多余了。张校尉可有把握全歼敌军?”
张杨敲了张辽一个脑瓜:“你新兵训练时学到的东西是不是都忘光了?对方是骑兵不假,难道就不能设个法子,让骑兵变成步兵吗?只要他们成了步兵,难道还能跑过四腿的战马不成?”
“咦,真是啊。”张杨一拍脑袋,不禁声音提高了几分,然后惊觉不对,赶紧又压低声音继续说道,“辽怎么就把这事儿给忘了。辽以为,张校尉真是越发让辽佩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