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前面的草越来越高,我俩压低身子,慢慢朝之前确定好的方位贴近。果然不出所料,守着棺材的那两个汉子一个爬在棺材板上,一个卧在水坑子里,睡的不醒人事。我让段斌看看周围埋伏的人还有睁眼的没,段斌一摆手,“还用整那些没用的干啥,直接掀开棺材看看再说,我下的药一准没问题”。
我看他不愿意动弹,索性自己跑过去到处看了看,见没啥动静,也就退回到了棺材边儿,见段斌已经把压着棺材的那个人丢到了地上,我劝他小心点儿,别伤着人,他倒满不在乎,“这棺材盖子真沉,快过来帮忙!”
我冲过去,和他对面站在棺材两侧,提醒了句,“小心点儿,没准有什么机关之类的。”
干这个事儿的时候我心里咚咚直跳,老子第一次碰棺材,机关什么的倒是小事儿,别蹿出来个什么我没见过的东西。
“等等,我先听听。”
说着我趴在棺材头竖起了耳朵。这一听不要紧,我整个身子给吓的弹了出去。
“咋回事儿?”段斌见到我的反应也吓了一跳。
“你听听,里面有东西在挠棺材板子。”我捂着被吓破的胆子远远的冒道。
段斌凑上前去听了听,也是一呆,“什么东西?我怎么听着像是在哭?”
我俩偷着一商量,一个站棺材头前面,一个站棺材尾,我比段斌劲儿大,站在棺材尾负责抽棺材盖儿,这家伙站在棺材头举着刀子,看我眼色行事。安排就绪后我开始一点点儿的抽板子。这一抽,嗖的一下子安静下来,周围小草呼啦一下子像是瞬间刮了阵小旋风儿,看看地上躺着的那两个人,我那小心脏好像握在手里狠狠的攥了一把。攒了攒劲儿看看没什么动静我又一发力,棺材盖子吱吱两声被抽出一大半,自己也跟着盖子倒退了好几步。气氛感觉比刚才还诡异,我冲段斌使个眼色,自己慢慢挪动着靠前。
这刚他妈的迈出一步,幽幽然的在里面缓缓坐起一披头散发的东西,本来这小心脏就握在手里直哆嗦,这突的冒出个这玩意儿吓的我倒吸一口冷气,连喊都给忘了,转身就跑,心脏像是直接给摔在了石头上。
跑出去一大截才想起来忘了给段斌使个眼色。寻思这下完了,段斌还待那呢。
回过头一看,吓的我四肢和散架了似的,差点扑到草科子里去,只见那披头散发的东西背对着我,正搂着段斌的脖子来回晃,黑暗中段斌伸出的手爪子正向我使劲儿的召唤着……
我操,这还了得,我一看这架势,胆子碎了一地。想跑也不行啊,这段斌还得帮我找孩子呢,就这样死了我上哪儿找人去?
转又一想,段斌这家伙本应该是个鬼神不侵的怪人才对,从他那家就能看出个大概,这棺材里是个什么角色竟把他给搞了。
我心一横,管他是人是鬼,先救人要紧,主意一定,我立马提着我这二两胆子猛的蹿了上去,刀子紧紧的攥在手里,嘴巴里还酿造了一嘴陈年老窖,(这哑巴留给我这一口儿专门对付些鬼魅的招数我还没用过!)。冲到段斌跟前,见段斌闭着眼红着脸,我还以为他中毒了是咋地?谁知道那披头散发的东西一回头,我这嘴里的佳酿没准备喷却噗嗤一下子喷了出去。
“怎么是你?”
我这一嘴烟口水喷的她暴跳如雷,“你个王八蛋,你吐我!”
我呼哧呼哧的喘着气,扶着棺材,“杨幼一?你怎么跑棺材里去了?”
这家伙浑身污垢,蓬头散发,本来水灵灵的姑娘这会儿看来干巴的像刚挖煤出来似的。不过看她真的还活着,我是又惊又喜又手足无措,但刚才她抱着段斌这让我心里很不爽。
杨幼一叹了口气,“哎,说来话长,先扶我出去。”
说着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段斌,转身和我说道,“你们到这干嘛来了?”
我一看这丫头没缺胳膊没少肉,就是黑了点儿,也就先没追着问,告诉她眼前这群人可能会妨碍我找那个姓禾的孩子,也怀疑他们可能把我要找的人给抢先一步带走了,就赶紧赶过来看看。
杨幼一看着地上躺着的那两个壮汉,“你们干的?”
“我三拳两脚就解决了他们。”我赶紧杵着棺材抢说道,“段斌全都看到了。”
段斌一愣,没承认也没否认,来了句,“咱还是赶紧先回家吧,这地方一会儿可不太平。”
杨幼一上下打量了我一翻,表情难以理解。
我怕夜长梦多,赶紧拽住段斌,“还回什么家,直接上山。”
我看了看身上的背包,心想该带的东西我都带了,还是趁早找到那孩子。
段斌看了眼杨幼一,看她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我望了望来时的路,大片的草正在成片的扑倒,以为是又来了阵风,段斌冲我使了个眼色,我二话没说,架起杨幼一就赶紧往山上走去。
上了半道山,杨幼一嚷嚷着饿,说是一天多没吃东西了。我一把扯出段斌藏在怀里的大个儿水蜈蚣,递到她面前,“赶紧吃,这玩意儿比压缩饼干还补充体力,段斌就爱吃这个。”
这丫头一看,差点儿没吐出来,别说饿了,这会估计连肚子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咕噜咕噜的叫唤了。
我故意从段斌手里夺这玩意儿,一是恶心下杨幼一,二是让他看看她心仪的段斌就吃这个,看她还敢对这小子有意思不。
我没感觉段小子哪里长的比我强,顶多他在女人面前斯文一点儿,又有点儿学问,就这些。谁叫女人当时就看这些呢!
据段斌介绍说,辰阳东的山,大都是恶山。别看这村落处于众山怀里,显得安宁,实际上,一入这山林,便险象环生。
他举了个例子,“像你们来时的那座山,是入湘最捷便的一条路,但却成了土匪的打家劫舍的道子。在山上你们也看到了那么多的无头死尸,全不知晓都是怎样就丢了性命。”
我指了指剩余的三个方位,他又侃侃道,“这西边儿这座山,是大雪峰山脉里最矮的一座山了,你要是想从这座山翻出去,估计累不死也得瘦成骷髅架子。而北边儿这个,看着林木稀疏,地势平缓。进去后你就会发现,一山还有一山高啊,要知道与这座山相连的龙头可是山的鼻祖神农架,从这里估计当地老猎人也出不去。咱们今天要去的这个山是武陵山的一支,别看高险,却因为长期有人走动,使得这座山险而不危。你们可跟好了啊,虽说相对安全,但也少不了性命之忧。”
我和杨幼一走在后面,望着这山也有点发怵。
看着杨幼一那一副蓬头垢面的样子,我又上来多事儿了,取出水壶扔给她让她洗洗脸。
她倒也不客气,直接脱下外套丢给我,自己穿个露肩小背心开始大肆的浪费我的水。
我本来不好意思偷看别人,原因在于我本身这么纯洁,万一看到什么控制不住,到时候也不好解释。
她边走边洗,我在后面儿跟着,我就借着看路这个心思时不时的偷瞄两眼,幻想着她一不小心被前面的石头绊倒,那我就有理由名正言顺的扑上去了,这玩意儿想着想着就咯咯笑了两声,这一笑不要紧,不知道哪儿旮旯什么东西也跟着咯咯笑了两下子,我突的停住脚,以为听错了,使劲儿挠了挠耳朵,又咯咯两下。片刻,从一块大石头背后清晰的传来两声,“咯咯”。
段斌和那丫头两个人直勾勾的盯着我,我指了指侧面的大石头,示意声源在那里。
段斌呆了片刻,突的喊了声,“快趴下!”
我刚听了个‘快’字儿就迫不及待的直接扑到了杨幼一身上,连滚带压的把她扯到一颗树后,连气儿都没来得急喘,顺口又叫了声,“段斌?”
低下头清楚的看到杨幼一后背上一个硬币大小的疤痕,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