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宝见邓廉的树枝指向自己,说明他是看好自己的,当然有些高兴,但是为什么是他?
“先生莫要诓我,论强辩、韬略论武功、相貌,我都列于末席,恐怕无法胜任。事关重大,还望先生谨慎些。”
众人点头,刘巴也接口道,“二宝的确武勇过人,说话气质也有大将之风,将来成就定然非凡,可如今实在太过于年轻,阅历尚浅啊。”
邓廉把众人疑问看在眼里,轻轻一笑,摇着树枝说道:“慢要说别的,有一点你们的确是比不上他的。”
雷真有些不忿了,虽说对那二宝也算敬佩,但若说武功力气,他还差上一大截,若说智力,二宝尚且是听从熵女的意见多些。当即吼道,“到底是哪一点?”
邓廉笑而不语。
“先生莫不是说二宝的相貌?”熵女把情况又思量了一遍,苦笑道。
“正是!”邓廉把树枝一丢,然后站到二宝身边,像介绍伎园花魁一般介绍道,“小少年尚未束发,若披散而来,可形同野人;又有声吼如兽,相貌秉异,可得蛮人以礼之心相待;蛮王心中,对汉家子有所嫌见,你等又个个俊俏的紧,刘中郎更是一表人才,相互不喜,未谈及要事先有了怨气,这也是之前多番失败的原因。”
只凭相貌论,怎可妄下断言,刘巴稍待反驳,邓廉抬手止住他抢言继续道,“说事、论事,皆讲究心平气和,有智者无不如此。故而,那蛮王几次不肯以物品相换女子,言语激烈,可见他并非真有传言之中的大智慧,又或者刘中郎未戳到重点,又或者两者皆有。
小二宝更与阿蛮相识,好似多一外援,成事更加容易。至于说年轻不足以当事,我则说年少正当有为。观其行,闻其言,已有大家之风,君不见在山谷时其风采邪?”
说完他转向熵女,拱手而礼道:“熵女高徒,可用矣。”
这一番话说完,众人已无话可说。虽然不知这位隐士是何方神圣,他说的话不无道理。
于是熵女刘巴就和二宝商量,他们手里面的筹码是:刀枪铁器,还有苍梧的兵力,必要时可以抛出去。
沙摩柯设小宴请几人入寨,却没看到蛮王,原来蛮王并不愿意见他们。
于是二宝对沙摩柯说,自己要独自去拜会蛮王,沙摩柯还在犹疑,一边的阿蛮走过来一把拉住他,大笑道,“兄弟若去,蛮王定当欢迎,俺去为你引荐!”
说完,两人便超王寨内走去,留得沙摩柯好生不爽。
熵女刘巴看到这种情况连忙拉着沙摩柯闲聊珠器宝玩以解尴尬。
将要过蛮王寨门时,二宝回头拜邓廉,再拜刘巴,意为:定当尽心。
王寨并不豪华,只是随处可见兽皮以及兽皮缝制的帘毯等物,空旷而充满戮意。
这杀戮之意并非从这些干枯的兽皮上传来,而是王座上正闭目养神的蛮王——贺虎。
虎闭目而伏,危险更甚于睁目而怒,阿蛮才不管这些,进寨便吼道:“大王,俺的兄弟想要一睹您之风采,俺便把他带来了。”
贺虎听到说话,慢睁双眼看着两人,不怒自威。
“蛮王虎威,吾见之矣。”二宝笑拜道,他也是初生牛犊,见而不惊。
贺虎不答,阿蛮近前,一副献宝状道,“大王,你可不知,俺这兄弟,人发兽吼,好生厉害。”
贺虎看了阿蛮一眼,威势骤然消失。
“你这家伙,还是这么大惊小怪。”
说完还哈哈大笑。
“天生异秉,天生兽吼,你不做蛮人可惜了。”他转向二宝,说完又背靠王座,两手放开,直盯着不放,“本王知道你此来的目的,你且告诉本王,你跟他们是一样的吗?”
一样?如何一样?一样是汉朝官家人?或者一样为“夺妻”而来?
“若有差别,就是我乃阿蛮友旧,而他们不是。”二宝揖道。
贺虎闻之大笑,正如邓廉所说,对二宝并无嫌腻之心,
“好,好,念在你与阿蛮是为友旧,阿蛮又称你为兄弟,你之所述,本王愿听之。”
二宝大喜,正想要说,贺虎又开口道:“只是,你讲时需得与本王在一边对拳。”
蛮王贺虎嚯的一声站立起来,双臂用力,肌肉突起,好似有响声:“好久没有打过老虎了,你可知道,这屋里的野兽,都是本王亲手打下的!”
这架势,根本容不得二宝不接。
刚刚在外边打了一番,也生出一些豪气来,他深吸一口气,兽吼一声道:“好!”
寨外面的小宴上,众人闻的一声兽吼,不由皱眉,难道二宝与蛮王起冲突了?
沙摩柯心中暗爽,忙说:“不碍事的不碍事的。”
他当然有些欣喜,那阿蛮也不知是不是私生子,蛮王对他之好甚于自己!这次他带了个祸星过去,一定惹蛮王生气。
沙摩柯虽然是小蛮王,对蛮王还很是不满的,慢说这次抢了他的女人,心中更为不忿。
邓廉把他的脸色语气尽皆记下,淡然一笑,又跟两位任侠喝起酒来。
熵女刘巴则对望一眼,现如今也只有等待。
这时的王寨里,发出阵阵声响,有如闷鼓。
乃是蛮王贺虎与二宝架拳对轰。
阿蛮站在一旁兴奋不已,大声喝喊,甘宝好生郁闷,他本想趁现在把事情说明了,这阿蛮生生让他说不得多话,而那贺虎开始还只是玩玩,现在的力量越来越大,一点也不顾及他年龄尚浅。
“吼!”二宝一声兽吼,再次把力量灌注入手,他已经感到双手的麻意了,再几拳恐怕就麻木得无法控制,到时候想说也说不了,一开始那番豪气还真是害人啊。
“蛮王请听在下一言……”
“事已明了,还要说甚,只管专心接拳!嚯!”
“嘭”一声炸响,二宝绷的太紧,又不堪贺虎重力,飞将出去。
王寨旁乃有一帘,二宝正撞帘上,噗通倒地,听得一丝闷声。
二宝觉得奇怪,这兽皮帘子怎这般的厚!他又顺手捏了捏,怎这般的软?!不对!
他掀开帘子,一个自捂着嘴的女子满脸羞红的看着他,他倒吸一口香气,好一个美人儿!
只看到她眼眉,便想起那清湖蒲柳碧波荡,只嗅那发香,便记起那漫天桃花新风来,想必是清丽丽的一个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