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别之际,族长对着白皎月一行人又发了一通脾气。
他可是气的不行,对着几人吹胡子瞪眼,边走边指着大骂:“你们真是我见过最无法无天的小辈了,擅闯禁地,还私放幼崽,要是小夜榮跑丢了,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那可是夜榮,他们等了多少年等来这么一只幼崽,小心翼翼放着温养着,结果一觉醒来说小崽子丢了!
他气的夜里都没睡着,等到第二天妖兽把幼崽带回他面前,才放下心。
结果仔细一看,这妖兽不应该守在白皎月那吗?
族长:“……”真是极好!
秦轻姒低咳两声,上前安抚:“族长喜怒,这不是给您找回来了吗?”
族长当即面无表情的回道:“你们找回来的吗?”
“呃……不是。”一下子又理亏了起来。
秦轻姒干脆打开扇面遮住了半张脸,让他多骂几句撒撒气算了。
白皎月和赢苼骄对视一眼,在对方眼底都看见了几丝笑意。
两人上前对族长抱拳:“此事,是我们鲁莽了,但好在小夜榮找了回来,骂也骂过了,族长大人不记小人过,如何?”
族长没好气的冷哼:“不如何。”
林叙见此,也上前掺和起来:“差不多就行了,实话跟你说了吧,那小崽子是我骗出来的。”
“你闭嘴!”族长瞪起眼睛,看着林叙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气的上气不接下气:“我也不求你留下了,小庙难容大佛,跟着他们滚吧!”
“切,滚就滚。”林叙脖子一梗,跑到白皎月身边便拉着她的手腕往外走。
赢苼骄面色一黑,跟上去揪着他的后领把他扯开。
“你干什么!”
“要是还想像上次那样被我扔出去,就尽管乱来!”
林叙:“……”妈的。
赢苼骄见他闭上嘴,脸上的笑容春风得意,故意气他般与白皎月十指相扣。
白皎月心中无奈,但也没有阻止。
身后秦轻姒看着他们的背影,哑然失笑,她转头对族长微微颔首:“此番给族长添麻烦了。”
族长挥了挥手:“滚吧。”
秦轻姒转身离开。
待一行人走的没影了,小夜榮才踉踉跄跄的偷跑出来,身后的妖兽面色仓皇的追上:“族长,它非要出来。”
族长抬手示意,袖下的手一翻,小夜榮就被他捏在了手心,小家伙眼里闪着泪光,不舍的看着门外,族长也微微叹气:“别看了,已经走了。”
“呜呜呜……”小崽子抬起头,湛蓝的眼眸微光闪闪。
族长淡淡的开口,破灭了它的希冀:“不会回来了。”
这次它不再出声了。
族长见它安分了,便将它身子摆正,放在怀里,转身离开:“今后,你就叫月蘅。”
-
此时的虚妄渊外,灵船缓缓升起,几人都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云山雾绕中,白皎月从房间出来,她站在船头,透过云层望向山川河流,识海里踏仙剑和金书僵持了许久。
两个人都因为觉得对方是闯入者,各自盘踞一方,但时不时明里暗里的争斗让白皎月实在静不下心。
她伸手捏了捏眉心,有些无奈:“你们就不能和平共处?”
“喂,本尊答应跟你三年,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没一剑斩了这小小金书也只是看在你的面子。”
剑灵的嚣张一如既往。
金书和它对比,温柔可爱的多了,声音也细细的:“主人,它戾气太重了,金书很难受。”
“好了,你既然跟了我,那这三年里,就乖乖听我的话,把戾气收一收,不然我不介意再烧你一次。”白皎月自然是向着金书的。
踏仙剑纵然不服,但迫于无奈,只能收了一身骇人戾气,嘴上还是那么不饶人:“本事不大,麻烦事不小。”
“金书本来就只是辅助灵器嘛,但瀚海记载,剑灵大人此时似乎本事也大不了多少,千瓣莲未归,您又荒废多年,元气怕是一时半会难以恢复。”
“……少打听前辈的事!”
“我不用打听,我的瀚海里什么都有。”
听着脑里一书一剑的斗嘴,白皎月想休息一下的心是飞到九霄云外了。
忽然,带着温热的披风盖到她的肩上,她睫毛微颤,抬起眼帘看见少年带笑的眉眼:“外面冷着呢,姐姐也不多穿点。”
白皎月失笑,伸手自然的拢了拢披风,鼻尖闻见披风上淡淡的熏香:“被吵的脑袋疼,哪里还感觉得到冷,但披上披风,倒觉得暖了些。”
一句温声,令赢苼骄指尖一颤。
他唇边的笑容又大了些,有些乐不思蜀的模样:“那苼骄要个奖励如何?”
白皎月眉头一挑,穿过的风吹起她颈项间的长发:“原来是别有居心?”
赢苼骄垂眸凝视她,两人目光对视,都从对方的眼里看见了自己的身影,沉默中酝酿着丝丝缕缕的暧昧,他们的视线也像丝线般缠绕在一起。
他喉结滚了滚,伸手握住她的手,试探着与她十指相扣,掌心相印。
白皎月指尖动了动,心头不断的颤动着。
赢苼骄的胸膛亦是起伏不定,他怀揣着期待和忐忑低下头,慢慢的靠近她。
少年的靠近让白皎月不禁屏住了呼吸,她眉头微动,垂下眸躲开视线,可两人交缠的呼吸和掌心少年的温度,却更加让她心跳加快。
就在两人即将触碰时,她偏了偏头,少年的吻落在了她的唇角。
两人靠的很近,她听见了少年胸膛下如鼓声般的心跳,不知怎的,她眼底浮现几分笑意。
不等她说话,又被少年拥入怀中。
赢苼骄死死的抱着她,手掌扣着她的后脑,脸上是一片绯红。
“苼骄?怎么了?”白皎月的脑袋被他按在胸膛,她一时挣脱不开,忍不住询问。
赢苼骄声音有些低:“没什么,就是……等等。”
等脸上不红了,再放开你。
而此时不远处,林叙目光幽幽的看着相互依偎的两人,捧着糕点的手捏紧了盘子。
直到盘子被他捏断了一小块,他才回过神,转身回到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