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黎还来不及反应,手就被牢牢地抓住,只能跟着玄素的步子跑,看向玄素,笑了,总算在这张冰山脸上看到了一丝慌乱。
“你笑什么?”那冷冰冰的声音中带了一丝怒意,似乎没法理解这位逃命的贵公子如何能笑得出来。
“你不是自诩武艺高强吗?为何要逃。”方才那人虽厉害,玄素若与之一战,未必占下风,更何况,还有他在。
“我虽能与他一战,那么你呢?我既答应要保护你,自然要以你的安危为首任。”
是了,竟给忘了,自己在她眼中只是个凡人。
如此严肃的情景,言黎眼中却隐隐有着笑意。
公孙献在一旁看得心惶惶,大哥,你盯着人家妹子看干啥?逃命要紧啊!
由于言黎的心不在焉严重拖慢了逃命的脚步,两人与那黑影的距离越拉越近。
更雪上加霜的是,言黎在逃命期间,一个不慎,竟被脚下的藤条给绊倒了。
眼下更是跑不了了。
“你走,别管我了,快走。”言黎松开玄素的手,焦急地说道。
我说三太子,你这苦情戏演的,也入戏太深了吧。公孙献在一旁扶额哀叹。
其实言黎的想法很简单,只是想支走玄素自己好去反杀那黑影。
没料到这玄素却是个重情重义的。就算言黎腿瘸了,也要拉上他一起走。
“那儿有个山洞。”
玄素仿佛看到了曙光,不远处的峭壁,可不正有一个山洞?
她这大表姐,当真是傻!公孙献看得目瞪口呆,躲到山洞中,可不就是跑到别人的瓮中去活活等着被捉吗?你看得见那儿有个山洞难道杀手就看不见?
事实证明,是她看低了她家这个大表姐的智商。
两人躲进山洞中,黑影随后果真发现了这个山洞,也如公孙献一般,冷笑一声,暗道了句傻x,就朝那洞口走去。
脚刚跨进洞门,天上扑来一堆白粉,黑影触不及防,正用手护住眼鼻的当口,齐刷刷又是几十道飞剑。黑影躲闪不及,中了几道。剑花刚落,耳边一阵嗡嗡声,又是一群毒蜂飞来,原来刚才的白粉乃是花粉,深受毒蜂的喜爱。
啧啧,当真是惨。
黑影也是气极,却也不敢往山洞中走,索性来个鱼死网破。
黑影凝神聚气,向山顶劈去,一瞬间,地动山摇,落下的碎石将那洞口封住了。
还嫌不够,在那洞口下了好几道封印,生怕飞进去一只苍蝇。见那洞口被封住,黑影这才满意地离开了。
“完了,洞口被堵住了。”玄素恼道。
山洞中,言黎坐在一方石头上,正在包扎伤口,洞口被封住,整个山洞变得漆黑一片。玄素从归元墟中掏出几枝迷毂,霎时间洞内通明。
玄素手中结印,对着那洞口发力,洞口却纹丝不动。
“你是怎么惹上那人的?”言黎开口问道。
玄素转过头,一脸迷茫。
“那刺客身手不凡,一看就知不是凡人,本公子家世清白,自然不会招来这等祸害。”
玄素却不理他,继续结印,试图破除封印。都以徒劳告终。
“眼下公子应该担心的,是怎么出去。”
“无妨。”言黎身子往石墩上一趟,很是潇洒:“有美人在侧,就算在这山洞中了此残生,也算值了。”
这话说得甚是流氓,玄素回头剝了他一眼,转身更加卖力地结印了。
“我看你也够累的,要不休息会儿?聊聊天?”
玄素也累了,想了会,干脆收手作罢,对着言黎,席地而坐。
“你想问什么?”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跟人打架,敌不过,被人所伤,不过那人也没捞到好处。”
“什么人?”
玄素瞪了言黎一眼,凡人还真是喜欢刨根问底。
“你问这么多干嘛?难不成,还要帮我打回来?”
“那是自然。”言黎刷地打开手中的折扇,折扇轻摇,发丝微动:“如今我的侍卫都被那人打伤,虽然这人是你引来的,不过也是与我结怨了,我自然要给他点教训。”
凡人还真是爱说大话。玄素心道。
“我摊牌了。”言黎见玄素一副明显不信的神情。索性恢复真身,一头深蓝色的长发,银白色长袍,头上的犄角更是尤为突出。
“其实我也是神仙。”
这句话有点多余。
“竟是南海青龙一族。”玄素的脸色有些错愕,眼前这人修为远在她之上,自己竟不自量力地说要保护别人。
既然大家都是神仙,就没什么好避讳的了。玄素老死交代。
“我乃玄鸟族玄素,奉黄帝之命,寻找开天斧下落。我一路下凡追查,最后追查到祝融身上。于是我跑去找祝融。”
众所周知,祝融是蚩尤的手下。玄素这样贸然去找祝融,自然是……
“所以,你是被祝融所伤?”
事情有些难搞,万万没想到玄素竟然惹到的人是祝融,不过玄素与祝融干架,还能活着出来,倒是不易。
“不是。”说起此事,玄素有些尴尬,将头埋得很低:“是被他手下的妖兽,梼杌所伤,我还没打到祝融的恒天宫,就被他手底下的凶兽拦住了去路。那梼杌见了我,跟发疯了一样。后来,我跟它打了一架之后冲破封印,跑了出来,我也重伤了。”
原来放走梼杌的罪魁祸首,竟在眼前。
言黎静静地听完,心下不仅对玄素的能力有了质疑,连带着对黄帝的脑子也出现了质疑。
黄帝陛下不知怎么想的,竟派这丫头来寻找神器下落。
“原来如此。”言黎意味深长:“我此番下界,就是来给姑娘收拾烂摊子的,想来,我俩还颇为有缘。”
得知被自己放出的梼杌此刻正威胁着越桑城的百姓,玄素打着哈哈笑道,“原,原来如此,确实有缘,确实有缘。”
“方才见你现出真身,总感觉好像在哪儿见过,但是细想,又想不起来了。”玄素扰扰脑袋,颇为苦闷。
“你我确实见过。”言黎说道,嘴角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八百年前,你我曾在鹊山见过,当时,你还吵着说长大后要嫁我。”
“什么?”玄素震惊地从地上站起来,两颊通红,羞道:“你别欺负我记性不好,就,就诳我。”
言黎颇为伤感,啧啧两声,悠悠道:“想不到短短百年,你就将我给忘了,我可是你未过门的夫啊。”
言黎眼神悠悠,似乎是在回忆过往:“我记得当时,你性情活泼好动,并不似如今这般,冷冰冰的。”
言黎并未诳她,八百年前,玄素确实说过这样的话,往事当事人已记不清,旁观者却看得真切。
场景忽的一转,公孙献又来到了另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