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真含着笑意端着葡萄称是,然后退下去。
一边叫来红妆送葡萄,一边却想到:
‘也不知道这事情要怎么结束。’
段瑾瑜这边想着凉思羽,脚下却没停,赶在宫门下钥的时候出了宫门。
趁着夜色将至,段瑾瑜急匆匆的往大厅里冲,他知道,现在一家人肯定都等着他回来吃饭呢。
“爹,兄长!”段瑾瑜跑进了大厅,“你这个臭小子,今天怎么冒冒失失的。”段文博正喝着茶,见他急匆匆的跑进来,吓了他一跳,茶水都撒到了衣襟上,伸手拍了拍衣服上的水渍,瞪向了段瑾瑜。
段瑾轩摇着扇子,很看不惯这个言行举止都和以前不一样的弟弟,开口训到:“你怎么回事,说好的进宫办事,怎么这么慢,这一大家子都在等你一个人。”
段瑾瑜心中有事,没听进去段瑾轩的话,“爹,今天我办了件蠢事儿,您知道了,可别罚我。”
段文博听了,扬起眉毛不屑的说,“就你小子能给我闯什么祸?”就他儿子他还不了解,手无缚鸡之力,现在大字不识一个,怎么闯祸,“你该不会闯到哪个妃子的宫里了吧!”说完睁大眼睛,嘴边的胡子一抖一抖的。
段瑾瑜在心里的白眼都能翻出天际了,这脑补是病,得治,“爹你也不想想,若是儿子真误惹了贵人,还能出宫?”
段文博想了想,他儿子说的也没错,而且他这个年纪,别人也不会想歪,因为根本就没有那个能力嘛!
“那是怎么回事?”段文博不紧不慢的拿起茶杯,既然和宫中贵人无关,他就不担心了。
“爹,我今天把皇上给气着了,我……”
“噗~”段文博口中的茶水喷涌而出,胡子上还有茶叶沫子,“啊哈?你说什么?”
段夫人嫌弃的拿着帕子给他擦了擦脸,“好好的,喷什么水啊,和孩子好好说话。”
段文博吹胡子瞪眼的说:“段瑾瑜这个小王八蛋,没失忆前就给老子我竟惹事,不是跟着刘丹心那个三天两头不在御医馆的混账御医到处胡跑,就是想要跟着吴太傅到处骑马拿大刀,现在失忆了,更是无法无天,整日里不读书不习字,到处惹事生非,连皇上都敢招惹,你要是还是这副鬼德行,老子巴不得你去学医呢!”说道情绪激动之处,竟然忘了自己文官的身份,双手到处乱挥,眼睛瞪的跟牛眼一样大,那架势恨不得拿起茶杯朝段瑾瑜的头砸过去一样。
“哇,哥你以前没跟我说过,我以前这么大胆呢!”段瑾瑜听了听自己以前的光辉伟绩,真的想为以前的段瑾瑜鼓鼓掌,这具幼童身子才几岁啊,而且这孩子天生自母体起就身子弱,居然玩一些现代成年孩子都不敢玩的东西,真是厉害了,嫌自己命太长?
段夫人一听就不乐意了,“你什么意思?孩子是身体不好,也爱玩了一些,但是哪次和刘御医出远门没给你带特产?孩子本来身体就不好,我们还天天限制着他,什么都不许他做,瑾瑜这次失忆可是天大的事,搁你嘴里就成了孩子活该?你这个爹当的……太令孩子失望了!”说完就拿着帕子擦眼角。
这话说的段文博一愣一愣的,一向爱和段夫人斗嘴的他竟然也没有出声和段夫人辩驳,显然他也对段瑾瑜失忆之事和身子不好而耿耿于怀。
段瑾轩见众人一时气氛不对,连忙打圆场说:“爹您整日说着不要宠坏弟弟,您不是对弟弟更好吗?弟弟学医您亲自找了刘御医,弟弟想观摩验尸,您可是带着弟弟一路小跑去了大理寺,就连弟弟骑的马不都还是您向皇上去求的嘛,现在您可别说不惯着弟弟了。”
段文博被这话一说,再看着段瑾瑜一脸瞧稀罕的表情,一时间脸涨的通红,只能气哼哼的甩了甩袖子,背过身子,不理他们了。
段瑾瑜转了转眼睛,连忙跑上前,朝着段文博说:“我才知道爹您这么疼瑾瑜呢!可是这次不是瑾瑜惹得祸,皇上发火和瑾瑜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段文博这才想起自己最开始发火的原因,尴尬的皱了皱鼻子,沉声道:“你把今日之事给我从头到尾的说一遍。”
段瑾瑜认真的说:“今日我前往御医馆,正在和司徒说欧阳家和太子那回事,就见了太后娘娘身边的人过来……”
段瑾轩听后打断问道:“是哪位太后娘娘?”
段瑾瑜满不在乎的说:“就我师父的御医馆,除了刘太后身边的平真肯给点面子,琥太后怎么可能肯屈尊降贵吃我们配的药。”言语之间竟是对琥太后很不屑的样子。
听出了段瑾瑜的言外之意,段文博摸了摸胡子,“刘太后啊……”
“然后呢?刘太后身边的人应该是平真吧。”段夫人显然对皇室之事比较好奇,段文博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然后我们就发现那药有问题,一开始太后娘娘的病就没有被发现过,司徒是早知道了但也没有开口,皇宫里嘴巴紧的才能活得长久……”段瑾瑜越说心里越不安,为什么他觉得这事也太顺当了,按理来说害的是刘太后这样的人,不应该谋划如此简单,这害人的法子固然简单好懂,但正因为好懂,即使是平真不懂,陪伴刘芳喻的那些老人难道一个也不懂吗,能被司徒一个御医发现未免也太可笑了,之前他忙于算计自己的前途,却漏了这么简单的事……
“发现了?”段文博见段瑾瑜陷入沉思,挑了挑眉,颇有些耐人寻味的说:“后面呢?”没听完之前他还不敢确信自己想的事,虽然他想的与这件事无关,但和别的事却有点联系,比起这个,他更关心别的。
“后面,后面是我们前往宁寿殿,当时皇上也在,还有梅夫人和怡妃娘娘也在,当时皇上很气愤,要司徒去查案……”段瑾瑜大致讲了整件事的过程,但是和凉思羽的话被他压了下来,他想看看爹和哥哥心里怎么想的,再提这件事不迟。
段文博戏谑的开口说道:“刘太后……呵,臭小子你和司徒是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
段瑾轩见段瑾瑜不解的面容叹了口气,自己弟弟怎么现在还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真是让他担忧,他上前解释道:“你把这件事想的太简单了,刘太后是谁?光她的身份,就是当今皇上不是她生的也没人敢给她下毒,她自己就是公羊家的后裔啊!”
段瑾瑜听后眼皮子跳了跳,“哥你在说什么呢,我听不懂啊。”
段瑾轩心里哀叹不已,他到是忘了自己弟弟什么都不记得了,难怪那么蠢,“太后娘娘乃先皇的表妹,也就是太上皇的长女,平昌公主所出,本身就是皇族,瑾瑜你仔细想想,谁有胆子害刘太后?”
段瑾瑜想了想,如今景明宫里最尊贵的,一个是当今国主,一个是稚嫩的太子,但两个人都没有害刘太后的必要,那就只能是一个人了,“琥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