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言酌打开电脑,边吃早餐边浏览这几天做的设计图,看看有什么地方细节是需要修改的。
他吃了一颗茶叶蛋,注意力全到设计图去了,一口吞下一整颗鸡蛋差点没把他噎死。
连忙拿起桌上的保温杯,喝了两口总算把喉头那股难受劲儿缓过去。
把盖子拧好的功夫,李冉推门走了进来,身后还带着个女人。
年龄大概在四十岁左右,眉目清丽梳着端庄的盘发,身穿织锦缎类旗袍。
这是中国制作旗袍的传统面料,面料尽显高贵华丽,是中式服装面料的代表。
可见来人的身份绝不简单。
“谢师傅,云总到了。”
谢言酌起身走迎过去,爽朗地打着招呼,“云总,还麻烦你亲自跑一趟了。”
云裳大方微笑,“谢总客气了。”
谢言酌抬手示意她坐,“咱们边坐边聊。”
云裳点头,随后在沙发上坐下。
李冉洗杯,煮水,为两人斟茶,一边默默地用余光观察两人。
云总是工作室的老客户,经常在这里定制旗袍,还是上市公司的老总。
出手大方阔绰,每回来都是整批的走。
谢言酌笑道:“云总这次是想?”
云裳端起茶优雅地轻抿一口,放下后说:“我这次来是想为我儿子定制一件旗袍。”
谢言酌点点头,“还是老样子?”
他习惯性地问出这句话,猛地哽住,不确定地问:“您刚才是说您的儿子?”
李冉也是懵了一瞬,男人,穿旗袍?
云裳露出一个苦笑的表情。
谢言酌读懂了她眼神里的无奈,“您别误会,我就是想和您确认一下。”
云裳安静地看着桌上已经变凉的茶水,微微出了神。
谢言酌见此,朝一旁的李冉递了个眼神先让她出去。
李冉退出办公室,轻轻地把门关好。
谢言酌这才说:“云总,您可以和我说说。”
云裳眼眶红了一圈,垂放在腿上的手紧攥,缓缓出声:“小谢啊,现在没什么人我就这么叫了。”
“好,您随意。”
“我有个儿子叫云烈阳,因为工作忙碌,所以我就让家里的保姆带着大....”
她柔声诉说起她的儿子,眼睛里满是愧疚和亏欠。
谢言酌安静地听着她说。
“家里打扫的阿姨在他房间发现了很多女孩子用的东西,裙子和化妆品什么的,我私底下去查了他,才发现和他玩在一起的那些人,都是不干不净的。”
谢言酌眸光微闪了瞬间,但很快就掩藏下去。
云裳所说的那些不干不净的人是gay。
人们对同性之间的爱总是会产生莫名其妙的排斥反应。
听她这番话,云烈阳大概率是个跨性别患者。
“云总,您先生知道这事吗?”
云裳脸色微地点点头,“上个星期他爸从美国回来,发了一通脾气,骂也骂了,
烈阳这孩子随我,看着柔弱但骨子里是个倔的,和他爸吵了之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我这当妈的,看着也是难受...”云裳说着,捂着嘴呜呜小声抽泣起来。
在自己孩子面前她只是一个普通母亲的角色,不是雷厉风行,叱咤商场的女强人。
谢言酌抽出纸巾递给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云裳缓解了下情绪继续说:“他爸说他都二十好几了,想给他安排相亲,烈阳反应很大,还有了轻生的念头,我虽然不能接受但也不能看着他去死,下周...他生日了。”
听到这儿,谢言酌已经知道了她来的目的。
谢言酌想了几秒,“云总,云公子的三围您知道吗?”
她点点头,“我都记下了,你直接设计就好。”
“好,那我记一下,到时候设计图出来了,我传邮件给你。”
“没事,我信得过你,这次来找你也是没办法了。”她说。
“放心,我刚在他生日之前做出来。”谢言酌轻声笑道。
云裳感激地看着他,“真的麻烦你了。”
谢言酌佯装生气,“云总再这么跟我客气,我可就翻脸了。”
云裳总算笑了,“行,那我等你消息。”
她在这里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云裳走后,他又坐回到电脑桌前,用手肘支撑着下巴出神。
老实说,他还没为男人设计过旗袍,现在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
不,有一次他就裁剪出了一条男人穿的旗袍。
当时他刚进入这个行业,每天激情饱满的状态让他不断的去构思。
那时候的技术也没有比现在好,那条旗袍简单做工也不精细。
在一个雨夜里,宋泊到他的剪裁室看到了那条旗袍,目光灼灼地拽着旗袍让他穿给他看。
谢言酌明正言辞地拒绝了,但抵不过宋泊的死缠烂打,在他各种哄骗和威逼利诱下成功穿上了那条旗袍。
旗袍紧密贴身,本就是谢言酌按照自己的三围裁剪制作的,因为实在找不到人,所以就做了自己的尺寸。
宋泊如狼一般的眼神盯着他,谢言酌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了,想脱下已经晚了。
被宋泊打横抱起到卧室,缠绵了一整夜。
“铃铃铃——”谢言酌的思绪被手机铃声打断。
划开接听键接起电话,“喂,”
“谢言酌。”电话那边说话的声音喘着粗气。
谢言酌蹙起眉头,“林炎?”
林炎踩着油门,呼呼地开着车,“宋泊出事了。”
谢言酌的心脏漏了一拍,哑声问:“他出什么事了?”
林炎也不知道怎么说,简单概括了几句:“他前阵子不是搞房地产的投资吗,这事儿你知道吧?”
谢言酌咬着唇,“不知道。”
他虽然是晨风的股东,但公司的一切都是宋泊在打理,也从不过问,
最近这段时间俩人一直出于冷淡时期,所以宋泊的很多事情谢言酌是不知情的。
林炎嘶了声,“好吧,宋泊去现场考察的,让施工的人用石头砸到了脑袋。”
谢言酌把眉头拧得更紧了,就在林炎以为他会很紧张问严不严重时,谢言酌淡淡地说了句:“他的脑袋砸了还是一样弱智。”
林炎:“?”
所以毒舌这东西是会传染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