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头,一个水壶从房间里面飞出来,飞溅的热水,烫得一群人鸡飞狗跳。
大虎还没反应过来,余光瞥见冷枫从房间里冲出来,一脚踹在他胸口,被踹了个狗吃屎。
还未起身反抗,冷枫手里的菜刀,已经架在脖子上。
“都他妈别动!”
随着大虎的一声呵斥,院里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看到了冷枫手里的菜刀,以及菜刀下大虎那一刀便可分为两节的脖子。
尤其冷枫赤裸着上身,满身的伤口很是有震慑力。
这群人吓得手足无措,躲得远远的。
大虎吞咽着口水,喉结擦着刀刃过去,说话都不太利索,“阿枫,听哥... ...哥一句劝,你还年轻,不能走在犯罪的道路上。”
冷枫没有理会他,目光盯着院外。
“李大龙!你他妈给老子出来,别像个娘们躲在门口,脏事都让别人干!”
“... ...”
一阵寂静后,一个身影悠哉悠哉地出现在门口。
他就是大龙,这一片街区的混混头子。他一走出来,那些个爬墙头看热闹的八婆,瞬间没了人影,这一片,没人不害怕大龙。
“阿枫啊,别冲动。”大龙笑里藏刀。
“是啊,别冲... ...”大虎刚一张口,就被冷枫一脚结结实实地踹在脸上。
“这一脚是你踢我老婆的。”随后又结结实实来了一脚,冷枫啐了一口唾沫,道:“这一脚是你打我女儿的!”
大龙手插兜里,黑着脸,“阿枫,你这样是不是过分了?”
“一个月!”冷枫一脚踩在大虎的脸上,伸出一指。
“什么一个月?”
“给我一个月,一个月后我连本带利还给你,一分不少地还你。”
“你这是商量事情的态度?”大龙往后挪了两步,站在小弟旁边,随时准备跑路,“要不你先跪下来,体现一下诚意。”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是在通知你。”
冷枫提着刀大步走过去,这些原本不可一世的混子们,吓得慌忙后退。
大龙想退,却被冷枫逼到墙边,退无可退,只能硬着头皮对峙。
“阿枫,你欠我钱,我来要账,你这样不合规矩啊。”
“李大龙,你给我听清楚,你在赌桌上出老千,让我输钱的事,我不会追究。一个月后我会连本带利还给你。
如果你再敢骚扰我的妻子和女儿,我一定将你对待我家人的手段,用在你妈的身上!”
大龙像是被戳中痛处,红着眼怒吼道:“你敢动我妈!”
“你可以试试!”
面对冷枫非同寻常的冷静,大龙有些后怕,思量许久后,终是放弃抵抗。他不敢赌,万一真把这人逼急,再妥协就为时已晚。
“你若是还不上,我也不会难为她们母女,只要你把肾留下就行。”
说完,便扶起大虎转身离去。
刚走到门口,就被冷枫叫住,道:“先把砸了我家的赔偿留下再走,否则别想让我还钱。”
“你!”
大龙气得牙痒痒,却也无奈,只能赔了五百块钱。
此刻,他终于明白什么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当初自己利用冷枫救女心切的心理弱点,将其拉下水,如今冷枫则用自己的老娘威胁。
大虎捂着鼻子,不甘地说道:“我们就这么走了?”
“走!”
躲在院门口和墙上看热闹的八婆们,看着败兴而归的大龙,砸吧砸吧舌头,一脸不可置信。
扛把子大龙输给了一个窝囊废!
啧啧!天大的新闻啊,再到村口聊天时,可就有的说了呀。
“这个窝囊废是脑子出问题了?”
“嘘!你还敢骂他?小心他找你麻烦!”
“他敢!”
“他连大虎都敢打,大龙刚才更是没了脾气,灰溜溜地跑了,你觉得他会怕个肥老太?”
... ...
回到房间。
先是摔伤,又是烫伤,刚才撞门已是用尽了力气。冷枫再也撑不住,膝盖一软,一头向地上栽倒。
林彩云稳稳扶住他,急得眼泪打转,“阿枫,你怎么样?”
“呐。”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将五百块钱塞到她手里。
“你... ...”
林彩云看着手中的钱,有些恍惚。以前,他从来不会给自己钱,甚至会夺走女儿治病和吃饭的钱,如今却给了自己钱,这让她有些恍若如梦。
小念云趴在床头,眼睛哭得红红的,轻轻往他的烫伤处吹气。
“爸爸,疼吗?”
“原本很疼,但丫头你一吹气,就不疼了。”
强忍着痛,坐起身,将小丫头抱在怀中。小丫头的额头被撞得红肿,一点点血丝流出来,他就学着她的样子,轻轻吹气。
“疼吗?”
“原本很疼,但爸爸你一吹气,就不疼了。”
“丫头... ...”
看着小丫头明明疼得流泪,却还故作坚强的模样,只觉得心疼,自己亏欠太多。恨不得在一瞬间将所有的亏欠,全都补回来。
像是捧着花瓶一般,抱着她,轻抚小脑袋。
“疼就哭出来。我是爸爸啊,谁惹你哭了,爸爸就去揍他!”
小丫头愣了一下,下一秒豆大的泪珠就流出来,搂着他的脖子,委屈地大声哭出来。
“爸爸,疼,那个坏人打我,欺负妈妈... ...呜呜... ...”
“好,等爸爸伤好了,带你一起去给妈妈报仇!”
“对,给妈妈报仇... ...呜呜... ...坏人!”
“打坏人!”
林彩云拿着钱,痴痴地看着陪孩子胡闹的冷枫。这家伙真的回心转意了?或者只是一时的?她不太敢相信这个男人会变好。
冷枫抱起小丫头,又是亲亲又是举高高。
丫头不哭了,笑着。
两人的笑声,感化着她,让她暂时把不愉快抛在脑后。管他呢,只要孩子能享受一时的父爱,对于这个家来说,已经足够了。
尤其他拿着菜刀,保护女儿和她的画面,真的很难让人忘怀。
“你小心点,别把孩子摔着。”
“等我伤好了,也这么抱你。”冷枫坏笑着。
“滚!”
他们的笑声穿过破旧的窗户,传到院子里,传到邻居们的耳朵里。
“这一家... ...今天怎么了?是有大病?”
“有可能。”
他们很难不惊讶,因为那院子已经好久没有传来笑声,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打骂与哭喊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