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女助理离开后,牛耿再也装不下,一个飞扑,躺在一堆新衣服里打滚。转头却又一脸担忧,说道:“你这几天骗吃骗喝,骗了这么多东西,恐怕会遭报应。”
“滚一边去!”冷枫气骂一句。
这小子以后绝对是接盘侠,绝对妥妥的大冤种。
冷枫找了一把剪刀,拿起一件衣服,将有关“金鸽”二字的签,全都剪掉,随后将剪刀递给牛耿。
“学会了,干活吧。”
“剪了这个干什么?”
“要是市面上大规模出现金鸽服饰的产品,没两天,上面的就顺藤摸瓜查到我。另外就是我以后也会自己开厂子,生产自己衣服,贴自己的品牌。
若是一直卖金鸽牌,又忽然转成别的,客户不一定能接受。
剪掉,只有好处,没坏处。”
“哦。”牛耿没听懂,但还是拿起剪子一个一个的剪,可剪着剪着,忽然发现事情不对劲,“我在这儿剪,你干啥?”
“补觉。”
这话说得够没意思的。
冷枫看牛耿一个劲的翻白眼,安慰道:“我一天一夜没睡,困得要死,先补补觉。你好好干,赚了钱,少不了你的。”
这就开始画大饼了。
“不是我说你,你明知道今天有事情干,还拉着嫂子睡了一晚上,床上的累活你个享受,现在挣钱的累活全给我了。”
“滚一边去!”
骂了句,拉过几件衣服,盖在身上,就开始补觉。
睡了不知多久,一睁眼,太阳从窗户晒进来,烧得眼睛睁不开。缓了好一会儿,一瞧,太阳当空照。
再一转头,牛耿正对着他笑。
“你笑得跟个菊花一样,笑什么笑。”
“嘿嘿。”牛耿憨厚一笑,说道:“枫哥,我都剪五百件了,手都酸了。”
“已经很厉害了,等招几个劳工,咱俩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冷枫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说道。
“你有钱发工资吗?你打算去哪儿招?”
“把这些衣服卖了,就有工资了,至于工人嘛,先把今天的货卖出去再说。行了,把这些衣服包好,分类好,跟我去卖衣服。”
将剪好的衣服重新包装,并写好尺码,装上大龙的车,朝着市区开去。
主要就是看看市场的反应,所以没有多带。
因为之前考察过,所以很清楚衣服往哪里送。
冷枫大包小包的往那些服装店门口一站,里面的店家立马迎出来。
店老板翻看着一兜兜衣服,道:“嗨!你还真来了啊?”
冷枫打趣道:“瞧您这话说的,前天不是说要给你送衣服嘛,我还能食言?咱都是做生意的,应该互帮互助,绝对不骗你。”
“你这小伙子说话我爱听。”
“老板,我的话不仅好听,衣服质量与款式更好,你瞧瞧。”冷枫依旧保持笑容。
“我瞧瞧... ...你看看,款式有些老,针脚也有些不行... ...”
老板开始挑刺,为的就是能降低价格。
到了最后,当冷枫说出最终价格时,老板突然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
因为实在是太便宜了!
无论是同样材质的的确良衬衣,或是涤纶材质的外套,都比其他家的便宜五分之一。
“你这... ...”老板拿着衣服,挠着头,一脸尴尬,“小兄弟可真实在。”
“这不第一次做生意嘛,不求赚钱,就是混了脸熟。”
“瞧瞧,这小兄弟真会做人。”
会做人是一点,但主要原因还是这衣服本身就很低价。刘占斌现在的目标就是回本,赚不赚钱,是次要的,所以定的保底价格很低。
即便是比其他人商家便宜五分之一,冷枫也赚麻了。
因为是第一次来,冷枫就报了个稍微高的,坐等还价,结果这老板还都不还,直接要了,而且一要就是五十套。
本来的打算,是每件衣服赚一块到两块钱,这一单平均算下来,每件衣服能赚五块。
后面的几家也是如此。
他先给一个高价,让老板们还价,有的老板直接不还价,而他也很识趣地自动降价,毕竟钱要长久的赚,主动降价,能博得好感。
果不其然,自己这边表现得很亏心,就降了价,那几个老板立马热情起来。
这是前世做生意时的经验,所以他很懂拿捏客户。
有些老板也会一再降价,他都同意了,只要不是很低就行。
因为来时带的货不够,只能记下来,明天运过来。当然,前提是必须付一半定金。他白嫖可以,别人白嫖就不行。
这一圈走下来,竟然预定出去两千件,仓库瞬间清空一半。
不知不觉,天就暗了下来,有些店铺还来不及跑,只能明天再去。
谈完最后一单生意,老板热情的递了根烟。说道:“我正愁没处进货,你就送来了。”
“只要你喜欢就行。”
“肯定喜欢,最重要的是国家现在让赚钱了,你送多少来,我都要。”
听着老板的话,冷枫知道这不是夸张,而是事实。
闲聊几句后,和牛耿开车回了仓库。
坐在衣服堆里数钱,冷枫算着账,“卖出去二百件,赚了有五千四百二十一块钱,抽取刘占斌的那份,我还剩下一千九百二十一。
另外订出去了两千件,收了定金... ...”
算来算去,他手里握有三万块钱左右,当然,绝大部分是属于刘占斌的。
牛耿看着一把把钞票,羡慕极了。
“枫哥,我们这是发了吗?”
“算是吧。”冷枫将所有钱递给了牛耿,说道:“从今天起,这些钱归你保管。”
“不要!”牛耿摆着手,连忙后退,很是惊恐。
“你不喜欢钱?”
“喜欢,但我娘说了,不属于自己的脏钱,打死都不要碰。”
看这小子虽然眼睛里充满渴望,但却很坚定的拒绝,冷枫很欣慰,但也笑抽了。
这是他的试探,就看看牛耿会不会迷失其中。
答案很明显。
他从里面抽出三百块钱,硬塞给老牛,剩下的则装起来,放到车里。
“也不知道彩云还生不生气。”
应该还在生气的,但家得回。
回去的路上,他还是照例给小丫头买了一堆零食和肉。即便会被扔出来,但作为父亲和丈夫,他清楚自己的职责。
送牛耿回去后,开车往家里赶。
按照惯例,准备是将车子放到居委会旁边的招待所里。
车子刚转进街道,就看见一个矮矮小小但特软萌的身影,蹲在居委会门口。
那么可爱,一定是小念云啦。
“丫... ...头... ...”
摇下车窗,刚要张口喊着,却又停住,心情忽然变得沉重,感觉胸口就像堵着一口气,上不来。
门口还有好些个孩子在玩,有打沙包的,有跳皮筋的,也有丢手绢,还有玩玻璃弹珠的,所有人都与小伙伴玩得不亦乐乎,唯有小丫头孤身一人。
小丫头落寞地站在墙根,玩自个的手指。
这时,沙包丢到了小丫头的脚下,那一刻,小丫头的眼里闪着光芒,笑容也格外的甜。
他知道,正是因为自己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所以丫头才会被排挤。
一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孩子都这样,很难去想象,林彩云这个扛起一个家庭的女人,背负着怎样的排挤与冷落?
小念云刚捡起沙包,就被一个稍大熊孩子用力推了一下。
“你是赌狗的女儿,不许碰我的沙包!”
其他熊孩子也不玩游戏了,把小念云围在中间,嘴里唱着瞎编的童谣:“赌狗的女儿没人爱,赌狗的女儿是赌狗,赌狗赌狗窝囊废,生个女儿当了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