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箱子里,其实我刚刚只是腰疼。”钱渊看了她一眼,称述事实,最后一句话也很明显在为自己做解释,他真的不是一个随便的人,刚刚也不是在解决‘需求’。
“哦,现在好点了吗?”江浅佯做不怪,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从箱子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衣裳,虽然钱渊在掩盖她所看到的事实,可是这也是给了一个台阶好下去,就且当他是腰疼。
凌乱的头发微微挡住视线,钱渊深眸里泛起一丝微光:“好多了,不疼了。”
“这就好,我给你把头发剪了,还有胡子也剃了吧,顺便再给你洗一下,把垫的那个被子也拿出去晒晒收起来!”
“这么热的天,你也不怕中暑。”江浅看着床上满脸胡腮的男人,头发也不知道留了多久,已经杂乱成一团,像个鸡毛,也瘦了好多。
原主的记忆里,刚来那会儿,钱渊身材高大壮实,结实得很,五官也菱角分明,透着一股硬朗,就是眉眼有几分利,外加上不苟言笑,整天板着一张脸,给人一种距离感,让原主看着就很害怕,更不敢靠近。
但是江浅不一样,和钱渊说话时,她就知道钱渊只不过是不爱说话,性格比较腼腆的一个人,从动不动脸红就看得出来,是个闷头过日子的汉子。
不等对方说话,江浅寻了个板凳坐在床边,拿着东西准备着,头也不抬的说道:“我还有事情要忙,就给你把头发剪了,胡子你自己剃。”
“我……”
“你只是腿断了,又不是手残了,日子还要过,让你颓废的是你自己,而不是这双腿!”知道对方要拒绝,江浅毫不犹豫的打断了对方的话,直接不给钱渊说下去的机会。
钱渊手颤了颤。
“难道你想一直这样下去?”
良久,深邃的眸底燃起点点星火,钱渊微微轻齿:“麻烦你了。”
江浅说得对,他只是腿断了,又不是手残了,往后的日子还长他难道要永远这样?不,天无绝人之路,一定还有其他办法。
恍然间,钱渊像一下子清醒了,先前,从未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也从未有人拉他一把,在他绝望之时,听到最多的就是‘好好养伤’和家里窘迫,自己的无能也愈发的缠绕在心头,昏暗一片,似乎今日才散开,重见一丝阳光。
“没什么麻烦不麻烦,往床外来一点,我给你洗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浅给钱渊剪完头发,洗完头时外面的日头也小了些,光洗个头就用了三盆水,无奈,江浅把灶里添了些柴,倒了些冷水在锅起烧着。
江浅将水端到钱渊身边,又将刀子递给他剃胡子。
视线落在钱渊的小寸头上,江浅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不是专业的理发师,她拿着剪刀只能一个劲的剪短,想剪一个平头来着,结果剪着剪着,这里不平那里不平。
这里修一下那里修一下,导致钱渊的头发有的地方长一点有的短一点,但比起刚刚剪前,确实顺眼得多,没那么忧郁。
一根根胡子落地,钱渊下颚逐渐变得干净简练,没有长卷的胡子遮掩,慢慢露出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