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外出三日,替我守好家宅。”倾百里留下这句后腾云而去。
欢呼雀跃的南小楼喜不自胜,他这么一走,这屋子里藏的天材地宝不就随她取用了么?
然而黄鼠狼却嗤笑着泼了她一盆凉水:“瞧你那没见识的样儿,他既然有术法,肯定是将宝物都藏了起来。”
末了,还不忘嘲笑她痴心妄想。
可是提出偷宝物这个主意的人,不是它么?
“也对,你是痴心妄想,那笼子鸡你就别想了。”南小楼眼眶里的白光一凛,一脚踩在它尾巴上径直离开。
疼得“哎呦”有声的黄鼠狼下一瞬便爬到了她的肩上,“南小楼你想去做什么?”
“去他房间看看啊。”她说得理所当然。
吱呀……是开门的声音。
哗……!嘭!门又被重新关上。
天,她刚刚看见了什么?瀑布?屋里有瀑布?
她定了定神,侧头问肩上的黄鼠狼:“刚刚看清楚了么?”
“看清楚了。”黄鼠狼点了点头,也是一脸惊诧,“刚刚是瀑布对不对?”
南小楼沉默了一阵,试探道:“要不……咱们再开一次?”
门又被打开,眼前赫然是一挂瀑布,黄鼠狼欺身上前拘水一尝,还挺甜。
一鼬一骨面面相觑,皆是没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
然而还没来得及细想,眼前的瀑布里似乎有东西要钻出来了。
妈呀!该不会是倾百里养了什么绝世凶兽在这里看家护院吧?完了,这回骨头又要散架了。
南小楼拔腿就跑,然而黄鼠狼却喊:“等等,好像是条鱼。”
鱼?看着门口石板上那条正在蹦跶的鲤鱼,南小楼愣了一下,伸出手指戳了三戳,抬头对黄鼠狼说:“今天中午请你吃烤鱼,姐们要给你露一手。”
想当初她费尽心力想要钻木取火结果次次失败,自打搬进这庭院里,她就发现厨房里有打火石。
因着她进食不便,一直也未能去厨房大展身手,现下突然跳出来一条鲜鱼,她当然不能浪费。
这一顿烤鱼吃得黄鼠狼是意犹未尽,衔着鱼骨头就坐在了倾百里的房门口等着这挂小瀑布里能再跳出来一条鱼。
瀑布里轰隆有声,他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难不成有大鱼要跳出来了?
“大鱼大鱼,美味的烤大鱼。”它嘴里哼哼着,展开双臂打算大鱼跳出来之时便一把抱住对方。
“嗷,烤鱼。”那东西出来了,黄鼠狼欢呼一声,立刻跳上去抱住,张大嘴就啃了一口。
不对,这么情况?为什么咬起来这么糙?它打眼这么一瞧,妈呀,它咬的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它暴退三尺,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东西,鸟喙蛙肢,猴身龟壳?
“南小楼!救命!有怪物啊!”它拔腿就跑,然而那东西却一把拎住了它的尾巴。
嘴里还叽里咕噜不知讲着哪国语言。
黄鼠狼已是瑟瑟发抖,四肢在半空划来划去却没能逃脱,只得反嘴咬住了对方发手腕。
听到呼救声的南小楼提着笤帚就往这边冲,看见拎着黄鼠狼的东西时,脑子里反应了一下:“河童?”
怎么有河童?难不成她根本就在不知名外域的远古时代么?不对……山下的村民讲的分明是她能够听懂的语言。
“你松开小黄!”她拿着笤帚指向河童,反正她不怕,她身上又没肉,不会被咬。
这小家伙虽然长得吓人些,却这么矮小,看起来毫无威胁性。
河童歪了歪头,似乎在思考,半晌,它才松开了黄鼠狼吼了一声:“妖怪啊!”
这回南小楼听清楚了,它骂她是妖怪!
呸,明明它才是妖怪!要脸不要?
双方都惊得不轻,等各自冷静下来,河童才道:“我本在河里捕鱼,不知怎的就游到了此处,难不成,这是龙王宫么?”
它目光新奇打量着庭院里的一切,而黄鼠狼则怯怯抱着南小楼的头骨不肯撒手。
就在双方对峙之时,倾百里的房门已经自行合拢,河童一慌,急忙去拉开门。
可瀑布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一片鲜花盛开的草原。
“呜呜呜!我可怎么回家啊!”河童哀呼一声,跪在了地上望着草原大哭起来。
对这种事情毫不关心的南小楼此刻正在感叹,这倾百里的房间,分明就是个异次元空间啊。
今天里面是瀑布是草原,明天是不是就能打开秦楼楚馆的花门?
啧啧,这倾百里可真会享受。
她生出一个想法,或许有一日,这道大门打开,就能够连接她的老家?
于是她对此充满了向往,然而此刻要解决的问题,是突然冒出来的这只河童。
看着缩在屋檐下的河童,她拿着笤帚捅了捅对方,这才想起来,河童似乎天生胆子就小。
眼看着它头顶骨碟里的水就要干涸,它整个妖也萎靡不振起来,她这才想起来捧了一碗水浇到它头顶。
这一碗水的恩情让河童打开了话匣子。
原来它叫弥太郎,家住长岛,还是个父母早亡的孤儿。
“咦,原来我们都是孤家寡人。弥太郎我同情你。”黄鼠狼哭得惨兮兮,因为它也同样是个没人疼的孤儿。
可是这弥太郎要何去何从呢?长岛天远地远,它根本回不去。
思来想去,南小楼双手一拍做出决定:“不如你就暂且在这里住下,等倾百里回来再求他帮忙。”
“倾百里是谁?龙王爷吗?”河童来了精神,能够见到龙王爷可是天大的荣幸。
“不是,他就是一个法术高超的老骗子。长了一张绝色倾城的脸,对,就是站在庭院里那个模样!啊……”被站在庭院里的倾百里吓了一跳的南小楼哆哆嗦嗦就往一边躲。
只希望他没有听见她辱骂他的话,他不是要外出三日么?怎么刚半日就回来了?
倒是弥太郎十分上道,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倾百里的面前,“弥太郎见过仙人。”
它是妖,且修为强过黄鼠狼,自然能够感知面前这位白衣仙人周身汹涌澎拜的仙泽。
“怎么回事?”倾百里望着南小楼,“你……对,你叫什么名字?”
啥?一起住了半个月,竟然连她的名字不知道?南小楼愤懑了,不过细细想来,她还真是从未在他跟前自我介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