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万物之长,灵根天生,自然要比兽修强上许多。
奈何并非所有人都会在上修行的道路,但他们的精气元神以及那颗心脏,都是助长兽修修为的好物。
飞禽走兽想要修成妖很难,想要修成仙,更难。
故此很多修成妖后无法成仙的飞禽走兽都将主意打到了凡人的身上,试图借着杀生来修为大成。
成仙也好,成魔也罢,只要比旁的妖强,那就能够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存活得更久。
而黄鼠狼猜测,王麻子家中的妖,就是打算走这一条捷径。
“咱们现在如何是好啊?”南小楼心头直打鼓,她一边想着要救人,一边又怯懦。
“笨骨头,你这要是能够解决这一桩事,那可是功德一件。”黄鼠狼开始诱导,“指不准还能得道成仙。”
“少来。”她瞥它一眼,抬头往东边一瞧天空已经露出了鱼肚白,眼见着就要天亮了。
待天光大亮,她要是还想不出法子,就只能先行潜回山中了。
于是她将心一横,扯下衣摆上一块麻布就将头面给蒙了起来,起身就往屋里头冲。
“妖物还不快快现身?”她进门就一声大喝,“王麻子你快闪开!”
王麻子扭头看她一眼,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黄鼠狼拿石头给砸晕了过去。
“笨骨头,我看你现在更像妖怪!”它瞪她一眼,埋怨她的莽撞。
但南小楼心中此刻只有一个念头,她不要什么事情都不做就看见妖怪害人。
就算要害,那也需得弄清楚了前因后果,且看看这人是不是该害。
“小黄你快点去看看那女的到底怎么回事?”她见王麻子被,当下松了一口气。
“不去。”小黄断然拒绝,“要去你自己去,反正你身上没肉也不怕被咬。”
这话,还挺有道理。她只得小心翼翼上前,扒开自己面上的麻布细看妇人的肚皮。
这也忒大了点,胀鼓囊囊,像是揣了不少小娃娃。
不对不对,这说不准,怀的是妖胎!哪儿有人的肚皮一夜就这样大的?
她怯生生剥开了妇人的衣裳,露出雪白浑圆,却又快要撑爆的肚皮。
乖乖,里头有动静!她不由后退三步,和黄鼠狼并排站在一起。
“小黄,你看这是什么动静?”她心里发虚,拿不准现在这是什么状况。
而此时,也不知是那妇人大肚子受凉还是怎的,竟然就悠悠醒转过来!
南小楼连忙将麻布重新缠在头骨上,细声问道:“你的肚子是怎么回事?”
妇人睁眼看见她,吓得不轻,可转头又嘤嘤哭泣起来。
“别怕,我们是山神派来的使者,只为降妖除魔而来。”南小楼张口就来。
“山神爷爷嘞……救救我的命吧。”妇人泣涕如雨,将事情娓娓道来。
话说去年深秋时节,名唤翠翠的妇人上南楼山想要办些山货,却在半道上捡到了一只通体雪白的刺猬。
并不是因为心善,而是心血来潮,翠翠救活了那白刺猬并放了生。
她自然不会在意这件小事,却不想过了几日,她便梦见一白衣美少年朝她作揖道谢,自称是那被救的白刺猬。
约摸是流年不利,翠翠所救的这只白刺猬虽称是报恩而来,可报恩的方式委实怪异。
竟然是夜夜入梦与之交合,初时翠翠还觉得爽快,毕竟自己的丈夫是个丑八怪,能被这般美少年疼爱,自然是觉得捡了天大的便宜。
可就在昨夜,白衣美少年照例入梦而来,交合之后却忽然窃笑一声,只说:“恩已报完,丑妇,现在该你报恩了。”
大惊失色的她自噩梦初醒,发觉自己的肚子竟然瞬间隆起,里面还有不小的动静。
天……这是怀了妖胎啊!
接下来的事情南小楼都知道,可她不明白,为什么那白刺猬妖要让这个翠翠怀孕?
“哼,瞧你一脸懵那样,不懂了吧?这女人怀的是白刺猬的分身。”不知何时,黄鼠狼竟然已经爬到了榻上。
“啊!妖怪!”妇人又是一顿惊吓,险些便又重新厥过去。
“吼什么吼,你都敢和妖怪行房事,你还怕我了?”黄鼠狼白她一眼,满是轻视。
先前被王麻子重新点燃的烛火忽然晃了几晃,一道白影从屋中飞窜出去。
“快追!是那刺猬妖!”黄鼠狼疾呼一声,拔腿就追了出去。
好个偷鸡贼,果真是它!这味道和上次在树林中闻到的,一般无二。
“你先好好在家给我呆着,给我回来!”南小楼快速叮嘱完受惊的妇人之后,也跟着追了上去。
偏偏那白刺猬妖动作极快,不大会儿就没了踪影,留下南小楼和黄鼠狼在村头面面相觑。
“这家伙是吃曹操长大的么?动作真快。”南小楼随口便说。
“曹操是谁?”黄鼠狼狐疑地看她一眼,“也对……反正一定又是你在胡说八道。”
早就习以为常的它先南小楼一步找了个借口。
“不管是谁,就先说怎么办吧?”南小楼以为,当务之急是要捉拿白刺猬归案。
不管是偷鸡那一桩还是害人这桩,统统都得要结案。
可此时,一道白光闪过,她头顶忽然一重。
“拿来!拿来!”攀在她头顶的白刺猬厉声喊道。
拿什么拿?是拿裤头还是拿破仑?南小楼抬手一拍将它拍落在地,恼怒问道:“你这小妖,为何那妇人救了你,你却要恩将仇报?”
“给我!”白刺猬尖锐的声音刺激得她灵魂颤栗,可她不明白它想要什么。
“它想要山神印记!”黄鼠狼最先反应过来,径直扑了上去,却被刺猬那一身利刺给活活逼退。
“小小黄鼠狼,还敢近我身?”白刺猬讥讽一笑,又试图跳上南小楼的头骨。
“交出来,我便留你一命。”它这样威胁道。
“呸,你姑奶奶我早就死了。”南小楼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左右她没肉让它刺,竟然一把就将其抓住。
谁料白刺猬道行远胜于她,反身就给了她一口,虽说无肉可咬,可骨头是扎扎实实在疼。
“啊!”她尖叫一声松了手,可白刺猬并未逃走,而是划开了她胸口的衣裳。
“山神印记在何处?”它伸出爪子在她空落落的胸腔中来回掏沽,却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