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倾百里皱眉,拔了拔自己的腿。
然而抱住了救命稻草的南小楼哪里会松开,她恨不能将自己一整个儿挂在他身上。
一副对方要是不答应,她就要挂到天荒地老的势头。
“不松,我不要当扫地的,也不要当摆设,我要当人。”南小楼嘶吼着喊出了自己的理想。
当人才是她的终极目标,就算学不成术法,能让这倾百里替她换副身子也是好的。
届时便能下山开青楼抱小倌,思及此,她不由闷声发笑。
但倾百里的话将她打回了原形:“我这里只缺洒扫的侍从。”
这么说来,是非得当老嬷嬷了?她内心哀呼一声,一咬牙就说:“成,扫地就扫地。”
于是她成了这座山坳庭院里的洒扫老嬷嬷,呸,她还是花季美人骨,才不是什么老嬷嬷。
但这种沧桑感究竟是怎么回事?大约是因为一连半月都尽心竭力维护庭院卫生,她竟然忘记了问倾百里什么时候才能让她变成人。
但此时黄鼠狼委婉告诉她,“健忘症又犯了吧?人家大仙可什么都没有答应你。”
对哦!她将笤帚往地上一掷,怒气冲冲就踹开了倾百里的房门,还未看清里面的事物便质问出声:“你个老骗子,忽悠姑奶奶给你打扫庭院,你就不准备给点酬劳?你都是大仙了,就不能告诉我怎么才能变成人么?”
“出去。”倾百里冷冷清清的声音从薄雾从传来,她时候才看清楚,屋里竟然有座汤泉,此刻正升腾着淡淡薄雾。
而她一心谴责的老骗子,此刻正未着寸缕泡在这汤池之中,她怎么感觉有鼻血流出呢?
嘶……不对,她压根没有血肉,哪里来的鼻血?
美男的皮相果真是诱人心魄,南小楼没舍得走,不争气的直勾勾盯着汤池里的倾百里。
她如果长这副模样,该要花果盈车,迷倒万千少女。
啊,好想剥他的皮啊!
等等,什么东西捂住了她的眼睛,嗷呜!她一声哀嚎以为倾百里因为羞恼又要拧掉她的脑袋,急忙伸手去抠糊在眼前的事物。
“别拧我脑袋!”她嚎了一声,眼前骤然明亮,她急忙去瞧那汤泉里的倾百里。
然而哪里还有甚汤泉,屋中只有红木家具一套,以及高坐在桌旁饮茶的美男。
美男是美男,可惜是个黑心肠的老骗子。她腹诽不已,可这回愣是没了先前的理直气壮。
“那个……”她犹豫了一下,“我就是想问什么时候才能变成人。”
呷了一口清茶的倾百里淡淡扫了她一眼,只道:“机缘未到。”
狗屁的机缘!南小楼在心里怒骂,却仍讪讪笑道:“明白,明白。”
事后,黄鼠狼一双贼眼滴溜溜转了三圈,替她分析道:“我瞧着他就是想骗你做苦力。”
像这样狡诈的人,怎么可能是什么大仙呢?南小楼以为,他分明就是个老妖精,只有妖精才能生得这般貌美。
要么趁黑摸路潜逃?
唔,可是对方是个术法高深的老妖,她是个毫无修为的骨头,约摸想跑也跑不了。
“嘿嘿,不如你再给我抓几只鸡,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情。”黄鼠狼坐在院里香樟树的树杈上,一脸奸猾。
“少来,别想糊弄我。”南小楼拿着笤帚将它从树杈上扫下来,“抓鸡不行,不过我前些日子悄悄养在院边上的那笼子小鸡仔,已经长成半大子鸡了。”
话未说完,黄鼠狼的口涎已经直下三千尺:“你把那笼子鸡交给我养着如何?我保管尽心尽力。”
会信它才有鬼,不出半日,铁定就变成一地鸡毛,南小楼转身欲走。
“哎哎,你别走啊。”黄鼠狼喊住了她,一脸神秘兮兮,“我可是回族里帮你打听了,这修行者,不管是妖是仙,都有一颗存储修行精华的内丹。”
“什么意思?”她来了兴趣。
“那笼鸡……”黄鼠狼至今也没忘记那笼半大子鸡。
她不耐烦地摆摆手:“给你。”
“只要窃取了内丹,就能获得对方的全部修为,届时想要什么美人皮,不就都有了么?”黄鼠狼窃窃道。
嘶,还有这种操作?虽然恶毒了点,但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不过,她能预想到,还没出手,倾百里就能用一根头发丝将她一身骨头拍得粉碎。
不可取,不可取。
见南小楼直摇头,黄鼠狼又涎着脸说:“那还有另外一个法子,这修行之人啊,多半都有点什么天材地宝,你去偷个十斤八斤的,说不准也能有修为。”
“等等,这话不对啊,有修为和我变成人有什么直接联系吗?”南小楼抓住了重点,“届时我空有修为却不会使用,这多尴尬?不可取,还是直接来副人皮划算。”
“啧啧,瞧你那没出息的模样,要我说,不如你就直接夺舍,住进那倾百里的身体里。”黄鼠狼满脑子坏主意,然而南小楼认为没一个靠谱。
思来想去,只有偷天材地宝那一条还不错。
庭院角落,黄鼠狼刚要扑向笼子里的鸡,南小楼便直接挡在了鸡笼前,它撞在了她的骨头上,疼得龇牙咧嘴。
七八只小鸡团在一起,吓得一哆嗦,任谁看见天敌都没法心安啊。
“喂,你刚刚答应把鸡送我。”它瞧着拦在面前的笨骨头,一脸愤懑。
又是个吃了吐,说话不作数的家伙。
然,南小楼一本正经道:“我是答应给你,不过我没答应什么时候给你啊。”
小鸡们连连点头,还是这大骨头说话在理。
相处了这样久,黄鼠狼还是第一次从她身上感觉到了智商的存在。
见黄鼠狼生气,南小楼劝慰道:“等把鸡养肥了,我给你做叫花鸡,油焖鸡和烤鸡,如何?”
啥?听到这话的鸡齐齐晕了过去,感情还是逃不了。
虽然不知道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但听着就觉得好吃。黄鼠狼忙不迭点头,“成。”
正和黄鼠狼打闹的南小楼忽然听见一道不大的声音,“过来。”
她抬头一看,是倾百里正站在屋檐下冲她招手。
糟了,他该不会也打她这笼鸡的主意吧?可怜的小鸡,这院子里人人都想吃你们。
虽然心中不悦,但介于对方修为高深,她还是恭恭敬敬上前,准备听候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