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颠倒下,天空被蔚蓝的湖水填充,地面被星辰的轨迹占据。
愈加明亮的梦中世界里,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人站立于双子星座的轨迹上。
唯一不同的便是两人此时的动作神态,张言一脸震惊的望着眼前如同双胞胎一样,明眸皓齿淡然而笑的另一个自己。
“你好啊,另一个世界的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张颜,与你一样的张,容颜的颜。”
经历了短暂的大脑当机心灵震荡后,都能接受重生的张言也接受了另一个与自己除了名字其他地方都一模一样的自己,即使看到了正面,张言想要拉进两人的距离,却依然办不到,仿佛两人之间隔着的不是咫尺空间,而是万丈深渊。
“为什么距离没有变化。”
张颜面色从容,骨节分明的手指点了点眼前虚空,“眼中所见,未必是真实的。”
“这种模棱两口装逼格的话你不如不说。”张言有些无语。
看到此时的张言,张颜仿佛看到了当年自己在梦中遇到另一个自己时无知懵懂的自己。轻笑一声,张颜的声音其实与张言相仿,但是张颜的一言一句都带着一种阅尽人生的沧桑空灵感。
“有些事我不得不这么说,要知道天机不可泄露。”
张言白了张颜一眼,怎么还开始算命了?
呵呵,张颜看了眼张言不以为然的表情,自顾自的说道:“不管你怎么想,我都只是以第九世界线的重生者来告诫你,不要被眼前的假象所迷惑而放松警惕,我不知道现在你在你的世界里做了那些事情,历史自主演化了多少”
“你说你是第九世界线的张颜,我是第十世界线的张言,是不是还有无数个世界线存在?无数个叫张言的我存在?我们之间存在什么关系吗?”张言觉得这一切是如此的荒诞。
“并不是,九是极致,十是终止,我们之间的关系嘛?”顿了顿,张言望着颠倒黑夜白天的梦境,洒然道:“我猜想我们都是一个人,用不同的代号在不同的世界线存在,存在即合理,不用纠结这些。
每一个世界线故事的起始都是一个名叫张言的人重生回到十多年前,试图改变自己的命运,一切都从张言和林稚的遇见开始,然后以分离或者相聚结束。”
“分离或者相聚?”张言盯着张颜,十分不解,既然我们是同一个人,为什么会有不同的结局?
“可以理解为一个人多重人格每种人格所代表的性格不同结局也是不同的,你要知道第一到第八世界线都是以遗憾和悲剧结尾,我是极致也是唯一和林喧走到婚礼殿堂的一个。而你,最终的结局是如何也会影响到其他九个世界线的人。毁灭还是新生,就看你了。”
“我在我的世界遇到了让我摘下面具去坦诚微笑的林喧,你呢?你在你的世界会遇到那个让你无所顾忌去哭泣的人嘛?”这句话,埋在张颜心口,未说出来。
林喧?应该是长相一样的第九世界线的林稚了。毁灭?新生?哇,感觉我压力好大啊。
张颜则是笑看着陷入迷茫使劲揪自己头发的张言。
张言的脸色随着张颜的讲述慢慢凝重起来。
“最后警告你一句,命运的时钟一旦敲响是没有回头的路,但是历史的河流会变得暗流涌动,永远不要试图改变别人的命运,代价不是你能承受的”
一番话说完,张颜的身影已经开始变得模糊,星辰轨迹开始崩塌,而张言也是意识到自己即将要从梦中苏醒,迟疑许久的张言高声喊道,
“那你呢,你选择的是继续为了改变别人的命运而努力尝试还是放弃!”
星辰湮灭,最后一刻,张颜抿嘴笑着满含深意的用手指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
“我靠?都快碎成渣渣了,你还装得这么高深莫测?”
张言不由向前走去要抓住彻底崩碎的张颜,而这次,张言与张颜的距离拉近了!但是还没来的及高兴,一阵仿佛在电梯里从顶楼坠落的失重感传来,脚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万丈深渊了。
张言慢慢睁开眼睛,烧已经退了,玻璃门外漆黑如墨,医院的白炽灯格外刺眼。
醒来后,左胳膊迅速传来一阵阵酸麻,张言没乱动,他能感觉到左肩上似乎还靠着一个毛绒绒的脑袋
小心翼翼的歪了歪头,果不其然,林稚脑袋靠在自己的肩旁上呼吸平缓的宛如小兽般熟睡着,灯光下,病态的红晕已经恢复成健康的血色,稚气未脱的容颜上淡红色的唇角上扬着,正在做着美梦。
梦中的一切历历在目声声入耳,内心的不安和惶恐,悄然散去。命运什么的,于心不悔便是!
夜晚7点多左右,其余的学生已经陆续退烧在医生的叮嘱下领着药物回了宿舍。
蒋笛和姜红瞅着保持一个姿势半个小时没动弹的张言,默默伸出了个大拇指,“那我们先回去了?你记得早点回来。”
张言龇着牙伸出另只手挥了挥示意姜红和蒋笛先回去。
这一动弹,原本就睡眠较浅的林稚直接揉了揉朦胧的双眼,慢悠悠的醒来了。
“什么时间了?”林稚下意识的问了句。
“晚上7点20了,你觉得好点了没?”张言将左胳膊挪到背后用右手慢慢按捏着。
“我怎么了?”林稚对于下午的事完全没印象了。
咧了咧嘴,张言说道“你上午光顾着照顾我们了,自己病情都加重导致高烧,医生帮你打了点滴,现在头疼不疼?”
林稚晃了晃小脑袋,除了一开始睡醒后的阵痛后,身子轻松了许多。“不疼了。”
张言醒来后,就没再看见护士的身影,也不晓得是不是真的自己回总院了,不过秃头医生倒是很负责任,听蒋笛说,下午这个医生一直待在药房,一边看着医书一边照看着生病的众人。
“醒啦?”医生抬头望了张言和林稚一样,放下厚实的医书,从身后拿出两个袋子,袋子里装着药物。
“回去多喝点热水,保持房间空气畅通,药是饭后吃的,上面有介绍。”
张言点头道谢接过塑料袋。
医生瞥了眼张言微微颤抖的左臂,“把左胳膊伸过来。”不明所以的张言按照医生的指示将胳膊抬放在面前的桌子上。只见医生娴熟的手法用指肚按压在张言左胳膊不同的穴位上,那股酸麻感竟然消失了!
张言不免惊奇,这是中医的手法!
秃头医生摆了摆手,扫视了两人一眼,“还真是年少无知,无知无畏,医院可是出现过血管长时间处于压迫状态导致坏死截肢的。”
疑惑看着张言和医生,忽然发现到张言衣裳肩旁位置湿润了一小片,反应过来的林稚迅速红起了脸。
一路无话直到粮站,反应过来张言的肩旁上是自己睡着后留下的口水,林稚就感到一阵羞耻,我竟然睡觉流口水了?好丢人!
啊啊啊啊啊啊,外表风平浪静内心已经风起云涌。
“到了,进去吧,明天上午还有继续吊水,到时候我来接你吧?”
林稚低着头,昏黄的路灯下看不清脸,似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林稚双手背在身后,十指紧扣,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十分自然,轻声说道。
“我爸妈今晚都不在家,要不要进来坐坐?”
“哈?”张言此时的大脑不亚于被十几枚导弹进行了核打击,刚刚林稚说的啥?
林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