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黎镇上一共只有两家卫生室,一个是比较正规的镇医务室还有一个是镇上学过医术的人置办的私人医院。
张言带着班里同学来到的自然是比较正规的镇医务室。
值班的护士一看张言这群浩浩荡荡的人群,浓妆艳抹的脸上一阵惊愕。
“怎么一下子来这么多病人?”新上任不久的护士哪里见过这阵仗,迅速跑到院子里的办公室把老资历的秃头医生喊了出来。
“小敏啊,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秃头医生被护士拽着衣服,有些不喜,一字厚眉忍不住皱了起来,对于这个新来的护士的印象顿时大打折扣。
察觉到医生不悦的眼神,被唤做小敏的护士连忙松开手解释,“医务室里来了一大群病人,我怕是是什么传染病”
听了护士的话,秃头医生原本就不悦的眼神夹杂着厌烦,害怕传染病你还来医院做什么护士。
开在长黎的医务室平时也就帮镇上的人看看小病小灾,工作轻松,在年轻人看来是个不错的闲差。
穿过医务室长廊,秃头医生见到歪七八倒坐在长椅上的一群学生。
见情况的确比较严重的秃头医生连忙脚步加快,走到其中一个学生面前半蹲下来,语气温和问道:“有什么不适反应嘛?”
张言眼皮沉重微眯着,强忍着眩晕感,将班里学生的种种症状简单做了介绍。
听完张言的话,秃头医生微微点点头,瞪了身后畏手畏脚的护士一眼,“量体温都不会做吗?”
“呃会。”护士也是察觉到医生十分反感自己的作为了。为了这份工作也是硬着头皮说了句会。
医生毫不客气的说道:“那还不带他们一个一个量体温!还要我教你吗?”
“好,好!我这就去。”
看着不情不愿的护士,医生也是一阵头疼,没有公主命偏偏得了公主病,这特么谁能治得了这个病。
三十多名学生胳肢窝里夹着体温计,医生则是拿着本子一边检查几人的眼瞳和舌苔一边做着记录。
“医生,能看出来是什么病吗?”张言此时的嗓音沙哑的可怕。
“比较重的季节性流感加上发烧,其他学生还好些,挂完点滴吃些药,回去后保持空气畅通很快就好了,倒是你发烧度数已经达到41度了,再硬撑着估计就要烧成傻子了。”
医生带着苛责的语气回应着张言的话,一边吩咐身后的小敏去药房取药和生理盐水。
张言干裂的嘴唇蠕动了下,“真的?”
“嘿,你这小子说的,医生治病看人的,又不是什么绝症我有必要还骗你一下吗?”秃头医生没好气的说。
即使 听到医生这番话张言还是有些担心,毕竟甲型h1n1流感的初始症状与普通流感十分相似,而且现在疫情的结构分析还没公布出来,长黎这个小医院着实让张言放不下心来。
历史的悄然改变,让张言此刻如履薄冰,现在只有自己知道首例病情在那个城市被发现,张言才能确认下来,历史改变的只是疫情的推迟还是整个疫情后续爆发情况都产生了变化。
医生见眼前的男孩神情异样,以为这孩子是第一次看病担心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便开口解释。
“春天本来就是病菌滋生最活跃的季节,很容易爆发流感的,我猜你们学校班级应该不长通风吧?”
张言有些讶异地望着医生,考虑到部分学生身子比较弱加上春寒吹得风比较冷,班里的窗户基本一直关着的。
“放心吧,老老实实在这打点滴按时吃药,保证3天内就好了。”对于张言的神情医生也是了然估计跟自己说的差不多了。
听了医生的话,张言只得先点点头,笑笑说:“谢谢。”
将三十多名学生安顿好了,医生吩咐站在一旁的护士,记得照看好这群学生的病情,见护士小敏一副点头应付的姿态,医生不得不谨慎一点。
“记得及时更换盐水,有什么处理不了的问题立马到办公室喊我,听到没有!”
“知道了。”
等到医生离开,护士撅着红唇,盯着一个医务室的病秧子,满不在乎的退到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药房里,然后拿着手机在qq上跟网友开始聊得火热。
一上午的医院体验,简直是糟糕透了,有好几次病人的盐水瓶空了,那个只顾聊天的护士都没发现,要不是一直紧绷着神经的张言和病情稍轻的林稚看到针管被血液染红,恐怕一瓶血被抽慢,那护士都不会看一眼。
“护士姐姐,护士姐姐需要换瓶了。”
正聊到兴头的护士忽然被打断,看到一群病秧子,原本愉悦的脸色瞬间拉了下来,给自己戴上口罩后,一边更换盐水瓶一边瞪眼竖眉。
“瞎嚷嚷什么,这不来帮你换了吗。”
被更换盐水瓶的二班学生,被弄得生疼,龇着牙说道:“姐姐,血都倒抽了。”
“回抽点血怎么了,有利于造血细胞新陈代谢出新的血液知道不?”
带着口罩的护士说起话来嗡嗡的,不以为然的语气让原本还客客气气喊她姐姐的张言火冒三丈。
“你这样的态度不怕我们投诉你吗?”张言冷眼看着护士。
护士冷不丁被张言的眼神吓了一跳,等她反应过来后,有些恼怒的盯着张言:“投诉,你个娃娃说起话来要负责的,我是咋的你了?一个烧坏脑袋的娃娃谁会信你的话?”
一屋子的学生听到这句话,全都瞪着眼仇视的看着护士,然而护士一副毫不在乎的姿态依旧我信我素。“哦哟,还都有脾气。有能耐你让那个秃老头把我开了?”
小敏是临时被领导临时调配到长黎支援的,自己的父母也是帮她打点好了关系,只要在长黎的支援完成后,就可以调配到市医院任职。所以对于张言说的什么投诉不以为意。
张言心中一阵恼火,的确搁在现在投诉什么的不像后世那样渠道明确,现在根本毫无威胁力。
一只白嫩的手放在张言的手背上,张言转首正对上林稚柔和的目光,朱唇轻启:“病好了再说。”
这是林稚来到医院说的第一句话,而原本趾高气扬的护士听到林稚的声音一愣,神色古怪的仔细打量起这个卷缩在椅子上一直安安静静的女孩。
“我们是不是见过?”
林稚露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清冷的嗓音回到。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