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歌一怔,满脸的疑惑不解:“世子殿下何时邀请我去了他府中?那天我携着折安去市集买胭脂,遇见了世子,不过也就打了个招呼便走了。”
“莫不是那些百姓胡乱说话,有心人掀起大浪出来?”孟长歌慢悠悠道:“二姐可不要被市井的流言蜚语所困。”
“是我拙见了。”
凉棠郡主纤细的手指捏着酒杯的边缘,用了很大劲摩挲着,虽是面无表情,但是心中的难堪与不甘全都在手上。
孟长歌眼尖的发现了,眼珠轻轻一转,笑靥如花道:“郡主。”
“啊——”
凉棠郡主惊呼一声。
手中蓝萤纹的酒盏应声碎地一片,发出一阵尖锐的声音。
“郡主这是怎么了?”孟长歌也浑身颤抖了一下,低着头低声道:“长歌只是轻轻唤了你一声,你为何要这般。”
“无妨。”
凉棠郡主平息了怒火,强装笑颜道,“只是方才我在想一些事情,可能没怎么注意,是我失礼了,让你们看了笑话。”
孟长歌暗暗勾唇。
孟香茗上不上当她不知道,但是孟流云,定然是会上当的。
一切有关谢止的事情,她都颇沉不住气,这么明显的暗示她不信孟流云不会注意到,狗咬狗,最是有趣。
“流云敢问郡主,是想何事想的出神了?”不出孟长歌所料,孟流云面上的笑容已经快装不住了,这话问的有点急躁。
“不过是一些繁琐的事儿,没有必要说出来。”
“这哪行。”孟流云看起来像是真要帮她一样,语气温婉:“既然郡主殿下来了孟国公府,那就是客人,我们自然不能让客人不愉快。有什么事,郡主还是说出来吧,我和二位妹妹都可帮郡主分担一二。”
“都说了没事!”凉棠郡主心下烦躁,脱口而出。
这话带着怒气,说完她就后悔了,装了那么久总不能在此时泄露出来。孟流云和孟香茗都不是简单的人,尤其是不太说话的孟香茗,一不小心就能被她发现端倪。
三房在国公府虽比不得二房受宠,但方姨娘本身不如林姨娘那般嚣张跋扈,也不妩媚多姿,反而和孟香茗一样,沉着冷静。
若是没个七分本事,也不可能在偌大的孟国公府生存下去。
除了二房三房,大抵就是剩下了大房。
大房的主母,也就是国公夫人楚氏已经去世了,孟长歌又是个安稳没脑子的,这么好些年,也不知被算计了多少次,受过多少次冤屈耻辱。
只是凉棠郡主并没有同情她。
弱者,不配被同情。
自己是从一堆庶出姐妹里出来的,凡事都是要争论一番,才能有今天的宠爱和荣华富贵,没了保身的本事,就等于没了性命。
她又怎会同情一个随时没命的人,这不是白白搭上自己么。
“我失礼了,先走一步。”凉棠郡主扯出一丝笑容挂在嘴角,起身的时候海棠裙险些刮到桌角的刺,有些狼狈,不难看出是有点急躁了。
“郡主慢走。”
孟长歌温温柔柔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