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孟长歌所料,半个时辰后,孟国公让她去书房一趟。
孟国公的书房,是从来不让人进的,就连最受宠的林姨娘也没进去过,可是这次难得来的人多了些。不仅仅是孟长歌,二房三房都在,就连一向不问世事的孟老夫人也在。
孟老夫人为人古板严肃,最是受不得小辈在她面前搬弄花样,以前她就是个厉害的角色,也是出了名的官家才女。尤其是妾室的胡乱作为,孟老夫人最是看不下去。
她如今坐在书房的主位上,一双眼睛有神的很,虽面容看上去苍老,却依然还是精明的。
二房的林姨娘和孟流云跪在地上,林姨娘还好些,毕竟是受宠的妾室,此时正在想着接下来的对策。再反观孟流云,就有些慌乱了,几乎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简直是胡闹!”孟老夫人气的直喘气儿,身旁的老嬷嬷帮她顺着气,孟老夫人咽下口茶才指着林姨娘道,“你看看你做的好事儿!三姐儿也是你能碰的?”
林姨娘望着一旁站着的孟国公,心道不好。这分明就是那个贱人把吃食拿给老爷,老爷把这死老太婆拉过来的。
孟老夫人虽然也不太喜欢孟长歌那种怯懦的样子,但比起孟长歌,二房和其他姨娘更受不得老夫人待见。
向孟国公求情是不可能的了,林姨娘狠狠剜了一眼孟长歌,接着微笑道:“老太太息怒,只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您不能偏袒三姑娘啊。分明是她不把国公府的颜面放在眼里,丢尽了脸面,妾身这才想着让老爷给三姑娘禁足。”
孟老夫人直接把桌上的茶盏子扔下去,瓷片碎了一地,滚热的茶水就这么险些泼到林姨娘身上去了。
“母亲,”孟深终于看不下去了,对着孟老夫人见礼道,“长歌有错在先,儿子罚她是理所应当的,只是二房太过任意妄为,您看在儿子的面上,可否轻惩?”
孟长歌看着孟深,不免觉得有些好笑。这会儿果真看不下去林氏受委屈了,竟要开始反悔。
孟老夫人瞪了孟深一眼,嗤笑道:“深儿啊,你们男子不懂这后苑的事,想当年你是多厌恶你那些个庶出兄弟?怎的,现在也要走你父亲的路了?”
“儿子惶恐。”孟深叹了口气,“只是林氏娇弱,怕是受不得重罚。当时我只是看着她可怜,这才收下抬了个贵妾的。她又焉能与那些有心机的女人相比?”
这话说的巧。
孟老夫人心下恼怒,即刻便要起身,孟长歌眼尖的去扶她,孟老夫人对她一笑,揉了揉她的头发:“你瞧瞧,还是歌儿懂事。”
孟深不语。
孟长歌甜甜的一笑,“其实祖母,孙女受些委屈不打紧,可那是我母亲亲自种下的茶叶,理应是放在我这处的。招待客人确实该用岐山茶这种上等好茶,只是林姨娘未曾与孙女提前说,这才……”她轻轻咬嘴唇,竟是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