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阿琪的惨叫声再一次传来,这一次让我心中一紧,而正在我快速跨出一步时多吉又拉住了我。
“等一下,你看,她的脚步。”
在我们面前的她,此时压轻了脚步,像是怕吵到什么人一般,于是,我克制了下心中的紧张,与多吉一样压轻了脚步,而就在我们刚走出两步之后,我们面前的她停下了,在一个病房门口,她背靠墙站着,一动不动,同时,从她背后的那间病房中缓缓走出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大概四十出头,身高一米八的样子,寸头,面容看似深沉,戴着一副眼镜,穿着白色的大褂,有一种医生特有的气质。
在那个男人出现的那一刻,我已经想好了接下来改如何打斗,或是该如何脱离危险,可恰恰相反,包括多吉一样,我们两人的神情都是一震,因为那个男人与靠墙站立的她一样,两眼无神,无视我们的存在。
那个男人从托盘中拿起了一小瓶药和一支注射器,随后转身又走进了病房,同时,我与多吉难得又默契了一次,都心知不好,两人迅速跑向那个病房,随之,病房中一个极度衰弱的“不”字传来。
在我们跑到病房门口之时与那个男人正好对面,我们向里走,他向外走,而就在我们擦肩而过的刹那,那个男人的眼睛似乎一瞬间的回神,看了我一眼,只是一瞬的时间,让我心中寒意瞬间扩散全身,那一瞬我愣住了,就在那样,他从我的身边走过,而多吉已经半蹲在此时我眼前的病床上,病床上躺的正是李阿琪。
多吉不知道刚才我经历了什么,我足足在原地愣了有一分钟左右,我在回想,先前在楼上抽烟的人或许就是他。
李阿琪像是昏睡了过去,但额头上隐约还有眉头皱起,她的头时不时会左右摆动一下。
多吉不断拍打着她的脸,喊着她的名字,李阿琪面容上的表情开始越来越明显,像是正处在极度恐惧之中,很快,她的额头上更是流出了汗。
我压下心中的惶恐,准备上前告诉多吉我之前看到的,但在我上前之后看到了李阿琪的手背,她的手背上正有一团黑色的东西,如胎记一般,而在我的记忆中李阿琪并没有那种胎记。
我托起李阿琪的手,多吉也看了过来,表示诧异,但更诧异的则是我,因为从李阿琪手背上那团黑色如胎记的东西正散发出一种恶臭,我特别熟悉的那种恶臭。
多吉在那团黑色如胎记的东西中间发现了一个针孔,想得到就是先前那个男人注射的,因为针孔处还有一丝没有凝固的血。
“我或许知道她怎么了。”
我的话语一落,多吉的神情一震,难得的镇定,接过我的话说到:“不会的,没有那么简单,他们做不到。”
“你知道我说的什么?”
在我说完这句话时多吉看向了我,语重心长的说到:“怎么会不知道。”
多吉叹口气,冲着李阿琪自语到:“或许是吧,希望他们真的能做到,希望李阿琪能挺过来。”
接着,多吉又将目光看向了我,说到:“我们或许会在这里永远分开。”
他的这句话如一重拳锤击在我的脑门上让我一蒙。
“你…”
这一刻我无法阻止语言,只是看着他。
多吉微微一笑,这微笑如我们出发前的那一晚他露出的笑容相同,我也彻底明白了他接下来想要说什么。
多吉撩了下自己的头发,笑容变换,有一种大无畏的气势,他说到:“在遇见你之前的事情我不是很明白,只是有所了解,但我却知道所有遇见你之后的事情,以及你将要发生的事情。”
“我一直都知道你知道。”
多吉同样微微一笑,继续开口:“你知道的,有人想帮你解脱,也有人想尽办法让你陷的更深,你猜我是那边的?”
我沉默,脑海中闪过无数与多吉的画面,但没有说出一个字。
多吉轻笑,再次说到:“我认识他,更与他们不可分割。”
“他?他们?我的哥哥?”
“是,你的哥哥。”
多吉继续说到:“我在认识你哥之前属于他们,他们无所不在,几乎掌控了所有,不论你怎么逃,他们都会很快的找到你,他们很神秘,神秘到我没有见过除我之外的任何一个人,但他们却每一次都能通过各种方式将信息传达给我,同样,我想过脱离他们,但最后放弃了,放弃的原因是我知道了这世间真的有你存在,对于你我很向往,但直到我遇到了他,你的哥哥,我们很合得来,更有过很多次的同生死,而有一天他说他要离开了,他说他要完成他的使命,我问他的使命是什么,他说他要保护一个人,决不能失去的人,他说的很坚决,更是走的坚决,后来我们很久都没有彼此的消息,直到在你们的家乡,秦岭山中,无意间遇到了他,当中更是有你,当时我不知道在屋内都是谁,直到我在那个院子放了一把火之后才知道,是你哥追了出来,他告诉了我一些事情,我当初表示帮不了他,说立场不同,我们不再见面,各自离开,但很快,他又找到了我,他是一个不错的说客,我答应了他,自此,你们去过的每一个地方都会有我的身影,离你们很远,但一定能在你们遇到困难的时候赶到。”
每一次听到关于我哥的事情我都会流出眼泪,这次也不例外,我看着多吉,但脑海中的画面已经是曾经的点点滴滴。
“你不是你,你信吗?”
在我正沉侵中,多吉突然问了我这么一句,我的神情一震,仿佛这句话戳中了我心中掩藏已久的那份担心与怀疑,而正在我支支吾吾的组织不出语言时,李阿琪醒了。
她满头大汗,显得极度虚弱,旁人想象不到她的经历了什么,但,我确定我能感受到她的痛苦。
李阿琪的清醒打破了我的一些疑问和想要对多吉说的,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想告诉他那个男人在我身边走过时看了我一眼。
李阿琪清醒之后看着我与多吉,许久之后才开口说话。
李阿琪说到:“是一场噩梦,我看到有一个小女孩被钉在木桩上,有两个与先前笔记本中那张画中一模一样的恶魔,他们划开了女孩的心,将一只虫子放了进去,随后就将那个女孩关了起来,没有吃喝,女孩每天都哭,每天都闹,但至始至终都没有人来,女孩最终失去了生命,这时,那两个恶魔前来打开了关着女孩的房门,又一次将女孩钉在了木桩上,划开了她的心,取出了那只虫子,随后便直接离开,他们走到另一个女孩面前,这个女孩看似得了重病,生命似乎已到尽头,躺在床上只有轻微的呼吸,在看到那个女孩时,那两个恶魔似乎有了感情,似乎有了悲伤,但最终他们还是划开了这女孩的心,同样,将虫子放了进入,随机离开,不知过了多久,那个女孩睁开了眼睛,那两个恶魔也同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而当女孩看到那两个恶魔时突然,她的眼睛瞬间失了神,行尸走肉一般下了病床,这个女孩与恶魔擦肩而过,来到了先前死去的那个女孩门前,即使是双眼无神但她看着女孩的眼睛还是流出了一些眼泪,随机这个女孩的眼睛突然又回过了神,此时的她看着眼前死去那个她显得特别恐惧,她躲进了医院的地下室中,而在这地下室中更为恐怖,满满的都是病床,病床上慢慢的都是的尸体,这女孩被吓晕了过去,恶魔找到了她,恶魔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他们再一次将女孩放到了原先的病床上,他们在女孩的后脑处用针扎了下,不久后女孩醒了,但女孩好像忘记了之前的所有,她变得开朗活泼,但时常还是会两眼无神,如行尸一般,但她不再去先前死去的那个女孩那里,更不会再去地下室,很久之后,女孩离开了医院。”
说到这里,李阿琪停下了,她说她很害怕,她说那种梦就像是自己亲生经历过一样,而我与多吉双眼互视,因为我们明白,那个女孩就是她,她或许正经历了与我相差无几的命运。
我拍了拍李阿琪的肩膀,让她放心,让她休息下,同时,我示意多吉跟我走到了病房外,那个女人还在门外,依旧靠着墙壁,手里端着托盘。
“你别管她,你说吧,怎么了?”
尽管这样但我还是看着那个女人,一边抑制心中的复杂,一边将之前我没有告诉他的全都说了出来,多吉沉默,而就在多吉沉默中,我正看着的那个女人与先前那个男人相同,她的眼睛也忽然有了神,同样是一瞬间,同样在那一瞬间她看了我一眼。
几步踉跄,多吉扶住了我,在多吉扶住我的同时,在另一边,那个男人过来,这次他不是双眼无神,只是显得特别疲惫,而从他的眼神中看的出,他应该是冲我们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