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天已经彻底黑了,我与多吉对视之后都各自躺着,现在已经过去大概半小时了,包厢内特别安静,同样,隔壁包厢也安静了下来,我此刻在想,是真的都睡着了吗?
总之,我现在依然特别清醒,发生的种种事情总是让人防不胜防。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心中有一种焦虑,这种感觉特别不好,总觉得马上又会发生什么事情,而往往这种“预言”成真的可能性是真的大。
“多吉?睡着了吗?”
多吉深吸了口气,说到:“没呢。”
“我心中烦躁,总觉得还有事情发生。”
多吉侧头看了看我,回复到:“快到了,再坚持下,顶多两个小时就到站了。”
多吉让我安心,说是下车了就好了。
往往越是到最后就越是难熬,总觉得时间太慢,每隔几分钟就看下时间。
到最后我是实在待不住了,于是起身开始收拾东西,东西不是很多,我们算是轻装上阵,于是接下来我准备去把达瓦青喆叫过来,毕竟是快下车了,几个人都在一起比较好。
当我推开隔壁包厢的门时看到所有人都像是睡着了,达瓦青喆跟李安国挤在一起,是枕着李安国胳膊睡的,李安国也刚好侧身用另一只胳膊压在达瓦青喆的肩膀处。
我轻轻迈着脚步走近李安国,将他的胳膊挪开,轻拍着达瓦青喆,连拍了几下他都没反应,这时,我听到了车厢远处有乘务员在喊“前方到站库尔勒,请提前做好准备,带齐自己的随身物品。”
乘务员的声音顺着车厢一节一节的喊过来,而这时,李安国的身子一挒,平躺了下来,就在此时,乘务员走到了我所在的这个包厢门口。
“干嘛呢!说你呢,别动!”
我身子一愣,看向了乘务员,而这时,乘务员的面色显得十分惊恐,他大喊到:“快来人!快来人!死人了!”
我一脸错愕,感觉很是莫名其妙,而在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李安国的时候,发现这时的李安国正七窍流血,面容惊恐万分。
包厢内所有的人都醒了,脸上都带着惊恐的神色看着我,朗泰更是指着我不停的说着“你,你,你…”
不到两分钟,来了七八个乘务员,他们瞬间将我按到在地。
他们将我暂时锁在了乘务员平时休息的休息室,且门口有两个乘务员就守在外面,不允许别人接近。
很快,火车停了,到达了库尔勒车站,列车门没有开,一直到车外来了一群警察时列车才开启了一扇门,警察将我带走了,后面有朗泰他们跟着,但是是被押送,毕竟他们和李安国在同一个包厢,随后没多久,救护车到了,他们用单架将多吉和李安国分别抬上了车。
我被押上了警车,警鸣响起,车子开动,起步的速度就很快,直到我看到前方不远处的派出所大门时原本已经减速的警车突然又加速,从派出所大门前急驰而过。
我很诧异,询问到:“怎么…”
“少废话!”
坐在旁边的警察怒喝了一句,随后直接在我脖子处猛的敲了一下,我的大脑瞬间发懵,眼前金花四射,浑身无力。
我没有昏过去,只是特别难受,一路上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车子开了多久,车子大概开到了哪里,总之,在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他们停了下来。
总共四个警察,他们下了车,站在一旁抽烟,我微微能听到他们似乎是在商量着什么,几分钟后,他们扔掉了烟头,将我从车里拖了下来,期间,我能感觉到有人给我手里塞了东西,随后,他们将我扔进了一处杂草堆中。
他们启动了车子,独自离开。
我的身体及感官迟迟不能恢复,就静静的躺在这里,一人“独享”这满天星空。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走了过来,他的步伐很清晰,是直接冲我而来,他戴着帽子和口罩,我本就迷糊的大脑也就更是看不清他的模样。
他跟直接,直接从我的手里拿出了之前有人塞给我的东西,他拿在手中看了几分钟后又塞给了我,随后转身离开,但没走几步他却停了下来,又一次走到了我的跟前,他又拿走了那个东西,随后用随身的打火机将其点燃,一股熟悉的恶臭窜进了我的鼻子,很快散去。
不一会儿,从远处又出来一个脚步声,同样是冲我而来,而这时,我身边的这个人匆忙离开。
后来的这个人同样走到我跟前,同样的打扮,同样蹲了下来,他在我身上不停的翻找,我能猜到,他同样是为了之前那个东西而来。
几番寻找之后没有结果,他起身也便离开了。
待这个人走后,这里恢复了寂静,直到很久,天已经快亮的时候,我又听到了脚步声,而这时的我已经十分虚弱,连半睁开的眼睛都是一闪一闪的。
那个人走到我跟前试图将我背起来,但我实在是没有力气支撑,从他的背上滑落了好几次。
无奈之后,他离开了,不一会儿他像是找来了什么东西,他将我放了上去,而就在我躺在上面之后,我的眼泪瞬间从眼睛中喷涌而出,而后,我也安心的闭起了眼睛。
那是一个木板,那种感觉已经烙印在了我的心里,木板一纵一纵,我的心里也是一浪一浪,回忆一片一片。
大概两个多小时的样子,木板停了下来,我听到了开门的声音,随后,他将我抱了起来,我能感觉到他的步伐几次不稳,险些摔倒。
那应该是火炕,他将我放了上去,因为我感觉到后背的暖意,非常舒服。
随后我听到他在远处敲打东西的声音,很有节奏,半小时后,我闻到了中药的味道,虽然很难闻,但我心里已经很确信,那是在为我熬药,他不会伤害我。
过了一会儿,他走了过来,用很尖锐的东西在我的头顶刺了一下,痛感一瞬即逝,紧接着那种感觉遍布我的全身,随后将他熬制的中药喂进了我的嘴里。
他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应该是向外走去,我不清楚他还要做什么,但我再没听到有他的脚步声。
许久之后,我睁开了双眼,很自然的便坐了起来,之前的那种无力感已经彻底消失。
那个人应该是名老中医,因为我身上现在还有很多细长的针扎在身上。
我一一拔掉了那些针,下了火炕。
这是一间老房子,年代感很强,火炕,大箱子,相框里黑白色的相片,及木板拼成的门,房间不是很大。
我推开门后面前是一个院子,院子也不是很大,但晒了各式各样的药草,在院子中间有一把躺椅,躺椅旁边有一个水壶,水壶边有一只黑色的碗。
我上前将水壶的塞子拔了出来,有热气冒出来,很显然这水烧开后到现在并没有多久。
我坐在他的躺椅上,晒着太阳,等他回来,但是一只到太阳快落山时也没再见他出现。
原本我计划就这样看着星星等着他,但是天黑之后这里开始降温。
无奈我回到了屋里,坐在他的火炕上,一直暗自提醒着自己不能睡,我的思绪也慢慢的转向了李安国。
细细的琢磨了下,我或许是又被安排了,李安国当时死后的转身和乘务员到来的时间巧的恰到好处,而那几个警察或许是假的,而为什么不去派出所,我认为可能有两点,第一点默认为假警察,所以不可能进派出所,第二点则是他们时真警察,而到了警局门口时发现了什么,或许是得到了什么消息,他们便掉头离开。
我更倾向于第二点,因为在最后有人给我手中塞了东西,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我熟悉那种恶臭,“他”和以往发生的事情应该是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