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在两人的甜蜜中悄然而逝。
几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在沧赤月心中一直有个答案却一直迟迟未说出口。
“琉璃哥可知要怎样对一个人表达出自己所有的内心?”
“直接说就好了啊。”琉璃月举着酒壶突然觉得很好笑。
“可我不知道她和我是不是也有一样的想法。”沧赤月坐在桌上,惆怅地说道。
“如果还能挽回的话,我劝你还是不要了。”琉璃月红着脸,酒却一直未停过。“你难道忘记父王和你说过什么了吗?”
“是挽回不了了。”
见沧赤月如此斩钉截铁的态度,琉璃月吓了一跳,打翻了桌上的酒杯。
“你说这句话是认真的吗…”琉璃月愣住,从小到大仰慕沧赤月的女孩无数,可他从未见过沧赤月这副认真的模样。
见沧赤月没有说话,琉璃月又继续道:“赤月你这是趁人之危啊,万一等她恢复记忆后想起自己原来有个丈夫怎么办?”
…
清晨。
花之国王宫。
待沧赤月在房内帮予念试换好一套特制崭新的衣裙后,安蜜雪就正巧带着几个侍女闯了进来。
“你们在做什么?为什么到现在才允许我进来?”安蜜雪大叫着很是生气。
“赤月王子对不起,蓝乔一直在拦着蜜雪公主,可是蜜雪公主却不听,说一定要闯进来看看才放心。”站在门外的蓝乔瑟灵行了个礼,有些担心的说。
沧赤月点点头示意蓝乔瑟灵先下去,然后皱眉问道:“蜜雪有什么事吗?”
“哥哥,父王设了家宴让我来请你过去,既然是家宴,予念小姐这个外人就不便一起去了吧?”
“走吧。”沧赤月没有理会安蜜雪的话,只是拉起予念的手就走了出去。
蓝乔瑟灵在门外,见到两人出门后她便跟在沧赤月的身后,转身对着安蜜雪冷笑了一下。
落日的余晖挂在空中,也有几许微风。
家宴上。
“来来来,大家都举起酒杯庆祝一下,首先要恭喜我们的国王,这下,您的两位王子都平安回来了,今日我们全家团聚,这也一定象征着今后花之国会国泰民安哟...”塞尔维亚皇后说完举起杯。
“无聊,不是已经庆祝过么。”北岛月看着自己的母后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又目不转睛地盯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予念。
“哈哈,对了琉璃,你一定要和我们讲讲你这几年在外经历过什么惊心动魄的事啊!还有赤月,你和予念姑娘又是怎么认识的?”国王说。
予念坐在在琉璃月与沧赤月的中间,而安蜜雪坐在沧赤月座位的另一边。
沧赤月笑了笑,他也发现了坐在自己对面的北岛月眼神一直不太对劲,他看予念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个已经认识了好久但又好久未见的老友一样。
安蜜雪早看出予念与沧赤月的关系不正常,就故意问了几句。“予念小姐请问你会唱歌吗?会不会跳舞?”
予念眨了个白眼,自己连路都走不稳怎么跳舞。“我不喜欢跳舞,而且讨厌唱歌。”
知书达礼能文能舞一直是花之国的基本女仪,见予念什么都不会,安蜜雪提着的一颗心就放下了许多。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什么都不会?”安蜜雪调侃说。
“不会可以慢慢学,没有哪个人是完美的。”琉璃月怕予念尴尬,连忙解围道。
“我师傅也讨厌跳舞。”这时候北岛月突然看着予念冷冷地说了一句。
沧赤月愣住了,原来并不是只有他才觉得予念长的和狂澜一模一样。
“对了哥哥,我们的婚礼什么时候举行呀?”安蜜雪搂着沧赤月的手。
予念听到这句话,放下了手中的刀叉思绪万千。
家宴的气氛一下子陷入了尴尬之中。
“举行什么婚礼?”沧赤月用餐巾擦了一下嘴巴,他看向国王,向他发出了求救的眼神。
国王也明白了什么,他急忙打着圆场说: “蜜雪,你又在和你哥哥耍什么小孩性子呢?”
安蜜雪撒娇摇晃着沧赤月的手说:“哥哥你忘了,我可是梵国送来和亲的,而且四月姐姐在临死前也嘱咐过你要照顾好我的...”
坐在一旁的琉璃月也慢慢放下刀叉,心中酸酸的,说不出的难过。
提到伊四月,沧赤月愣住了。
“蜜雪...”沧赤月轻轻推开靠在自己手臂上的安蜜雪,有些尴尬。
他本来想在今晚的家宴向国王说出自己的内心,他本想向予念告白的,他戴着予念在花之谷初次见面时送给他的吊坠,自己也亲手为她做了一条龙形和玉的吊坠。
虽说是家宴,但明明是客人,却一直被忽视的予念也终于忍无可忍,她大拍桌子而起。“你说够了没有?”予念本想骂一大堆,可自己又不知道该骂些什么,她说完看了一眼沧赤月便跑了出去。
“小念!”沧赤月看了一眼国王,便追了出去。
“赤月哥哥!”眼看安蜜雪眼眶湿润,有些快哭的样子。
国王有些心疼安蜜雪,温柔的说:“蜜雪啊,赤月他现在还不准备考虑这些,其实琉璃这孩子也不比赤月差啊,你看他对你可好了...”
可安蜜雪没有理会国王也跟着追了出去。
琉璃月只好叹了口气,然后摇摇头。
现已是花之国的黄昏之时。
花之国王宫内的风景建筑基本上都是用玉岩石所建,剩下的就全是一些美丽芬芳的花草树木,而这些草木将这些冰冷的石头统统都添染成了碧绿色。
气冲冲的予念撅嘴皱着眉跑到花之国内宫后林的一条河边发着牢骚。
莫名火气冲天的予念把一颗小石块踢进了河中。
“小念!”沧赤月叫唤着追了上来。
“哼,那安蜜雪到底要纠缠你到什么时候?为什么每次她挑事的时候你们所有人都要护着她?”
沧赤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温柔地笑着着上前一把搂住予念的肩。“别生气了,以后都不会了。”
“所以呢!”予念仍然怒气未消。
“我说呢,原来是你在吃我的醋啊...”沧赤月有些小坏地望着天空笑着说。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吃醋了?你追上来做什么!”予念说完转身看到前面有一根粗木头横在河的两边,准备走过去。
沧赤月见予念气还未消,她仍然往前跑着,就仍然追了过去。
“站住!”
等予念走到木头桩的中间时,沧赤月追上去拉住了她,想让她冷静下来,然后又用深邃的目光看着她说了一句:“我想娶你啊。”
予念愣住了,但是她突然想到了安蜜雪说过要与沧赤月共结连理的话,就又冲动了起来。“你放开我!”予念一把甩开沧赤月的手。
此时,喜欢沧赤月已久的安蜜雪正躲在离两人不远的一棵大树后偷偷看着,她听见沧赤月连提都没有提到自己的名字,心里酸酸地又说不出的难过。
正在木桩上拉拉扯扯的两人——
“我不放,你能不能好好听我说完!”沧赤月紧紧捏着予念的手臂,红得充血。
予念紧紧注视着沧赤月的眼睛,仿佛要置身陶醉进去,她虽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但她仍然知道自己一定是个骄傲的人。
“我才不要听!”
这次予念本想甩开他的手,可谁料沧赤月握得太紧,予念用力转身猛地一甩,站在木桩上的两人身体失去了平衡,然后木桩翻了,两人也一同向冰冷的河水中掉了下去...
这几日是花之国的降雨季,所以河水流地很是湍急。
两人被一发不可收拾又湍急的河水冲向下游。
“小念!”沧赤月抓住了河岸边的一棵野草,他环视周围,与他一同掉下河里的予念却早已不见了踪影,不想岸边的泥土太过松软,水流又太过湍急,又让他再次溺进河水里。
树上的仙灵鸟欢乐地在树上叽叽喳喳叫着。
沧赤月对予念说的情话还一直回荡在安蜜雪的耳边,她愣住,过了一会儿发现木桩上不见了的两人她这才反应过来。
“快来人呐,赤月王子出事啦,救命啊!”
听到呼喊后,随后几排士兵急匆匆地跑来,向下游跑去。
“不好!这条河的下游可是瀑布,赤月王子不懂水性啊,快去禀告国王...”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残阳如血,朦胧的迷雾也慢慢的笼罩下整个山谷,远处的天边只剩下一道赤红色的晚霞,随时都会褪去之样。
不知过了多久,予念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她醒后才发现自己浑身湿透地爬在一块巨石上,脑袋也晕晕沉沉地抬不起来。
在她的视野中朦朦胧胧地看到一位额头上长有一对很长的棱角,双瞳深邃,身着紫袍,冰蓝色头发的男子。
“霜?”
“你醒了。”亲王见她醒来连忙扶起她。
予念揉了揉嗡嗡作响的太阳穴,然后环视周围,发现此时自己正爬在一流不见头的大瀑布之下的一块石板上,四周环绕生长着许多翠竹。
“我这是怎么了?”她爬下巨石,却没有站稳又狠狠跌撞在旁边的利石上,额头被划出一个大口,然后又自己愈合了,然后她发现了自己的腿,惊奇的说:“这腿…”
所有的伤口都能愈合如初,只有这腿仍然还满是伤痕。
“你回来就好。”亲王扶起她,又继续温柔地对她说道:“没事,你会适应的。”
“我叫狂澜啊…”狂澜双眼突然莫名的湿润起来,她望着自己十年前在花之国极寒牢狱里被挑断筋脉异化后就从未见过的双腿,差点喘不过气来,一时间内只感到胸口无比闷燥,而脑袋上也似乎有千千万万根神经在断裂,有种快爆炸的感觉。
关于予念千千万万的记忆也不断地涌入了脑海里。
“不会的。”狂澜抱着头痛苦地爬在地上。
“有万妖之珠护体,你以前不管往多高掉下来都没事,怎么了,难道这次是伤到哪了?”亲王又将她往地上抱起。
“放开!”突然狂澜大怒,从亲王的怀里跳下,然后自己又跌跌撞撞地朝瀑布下流的黑森林结界走去。
不知有多久没用双腿走过路了,摔倒又爬起,她想起了一切,也想起自己究竟是遭遇了什么才沦落到如此地步,她之前对霜.马克西姆积攒下的所有感情顿时化为了灰烬。
尽管她再怎样拒绝,亲王仍然默默地紧跟在她的身后。
花之国的瀑布最下游便是黑森林。
在黑森林的深处有一道妖塔的结界,这正是通往万妖国的结界。
在竹林前瀑布的正下方,有一间用竹木盖成的小屋,虽说黑森林无人能居住,但是仍有一对来路不明的母女幸福快乐地居住在此地。
未几,天色大变。
玄黑色的天空,似乎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任何温度,连星光也没有。
阴冷的风猛猛地吹着这片竹林,竹叶之间相互摩擦着沙沙地作响,为这片黑森林增添了一份诡异之感。
天暗地不成样子,在靠瀑布的流泉边仍然走着一位裹着麻布头巾的神秘女孩。
因天阴的缘故,风很大,女孩很害怕,她此时只想快点到家,她的家就是瀑布下游的那间小竹屋。
女孩穿着一身小碎花的麻布长裙,带着一袭面纱,头部又用麻布包着,手上提着个装满蔬菜水果的篮子,如果不仔细观察,凭她这副打扮还真不知道她是个女孩。
当她走到流泉边礁石很多的地方时,发现在石岸边躺着一个满是伤痕的人,就急忙跑了过去。
几天后。
沧赤月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额头上多了一块热毛巾,他赤着膀子,胸前与手臂缠满了纱布,自己也睡在一间温馨的小竹屋里。
沧赤月翻了一个身想要爬起,却不小心把放在床边的水盆打翻了下去。
水洒一地,装满热水的水盆也打在地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响声惊来了屋子的女主人。
“哎呀,你怎么起来了?你还发着高烧呢。”女主人看上去是个年轻又和蔼的中年妇女。
窗外的天那么蓝,连一丝浮絮都没有,像被过滤了一切杂色,瑰丽地熠熠发光。
“你是谁?”沧赤月看了看自己身上包裹的纱布问,整个身体也隐隐作痛。“这些纱布是怎么回事?”
“哦,是我的女儿救了你,她叫锦瑟,我们俩住在这很久了,你就叫我洛婶吧。”洛婶说完看了屋子门口一眼。“瑟瑟,你还不快出来!别躲在门后。”
一会儿,见一个女孩扭扭捏捏地从门后走了出来。
“母亲你干嘛...”瑟瑟不好意思地红着脸说。
“谢谢。”
“不,不客气,你该不会是从那个瀑布上面掉下来的吧!”瑟瑟说。“我看到你的那天发现你身上有很多处被划伤了,所以才帮你上了药。”
听到瑟瑟说的这句话,沧赤月突然间只是觉得,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
“应该是吧。”沧赤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突然想起了些什么。“对了,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个女孩,她叫予念,皮肤很白,也是和我一起摔下来的。”
瑟瑟思索了一会,说:“没有吧,那天晚上我到梵卡大陆市场买些东西,回来时只见到你躺在岸边,当时太黑,所以我也没怎么注意看周围...”
“这黑森林只有我们这一户人家,到现在如果她还没被正常的人救走的话估计已经凶多吉少了吧。”洛婶倒了一杯开水说。
沧赤月一听到凶多吉少这个词立马顿住了,不过又反应出什么。“等等,你说正常的人是什么意思?”
“哦,那是因为瀑布的最下游是妖国结界的入口啊,当然也是血族经常出没的地方,如果到现在都没被救走的话我估计她不是被淹死就是被妖怪捉住给吃了吧。”
“那我现在就去下游救她!”沧赤月刚要起身就被瑟瑟一把按了回去。
“不许去,你不要命了吗?你现在去是找不到你想见的人的!况且你还发着高烧,身上又有这么多发炎的伤口,我长这么大好不容易救了一个人,你想去送死么?”
沧赤月没有理会她们,拿掉额头上的毛巾翻了下床,可又被瑟瑟给牢牢抓住。
“就算你现在跑到下游去也只能见到一堆不知名的白骨!你要拼了命去寻她的骨头吗?你还能认出她吗?”瑟瑟抓着沧赤月的手,然后将他推回木床上。
沧赤月握拳用力抓了木床板,双眼湿润,心也跟着绞痛了起来。
自己舍身保护了这么久的予念,难道就这样消失了么?
黑森林的正午。
微风轻轻的吹,暖暖的阳光覆盖着这片地,细嫩的小草也在阳光的沐浴下吐出了嫩嫩的小芽。
一缕阳光从竹纸窗的缝隙中射进来,正好照到了沧赤月挂在脖子上的吊坠上。
那条被阳光照射到的钻石项链隐隐发出红光,以前沧赤月都没注意到,这却被坐在身旁的洛婶给注意到了。
“孩子,你脖子上的这根吊坠项链是怎么来的?”
“予念送我的。”沧赤月瘫痪在木床上,无力地举起吊坠呆呆地盯着看。
“送你的?能不能把项链借给我看看?”洛婶说完,就从沧赤月手里拿过项链,仔细端着吊坠看。
这时候气氛安静得可怕。
过了一会儿,洛婶惊悚地大叫起来:“这是狂澜随身戴的项链啊!”
这颗吊坠对于洛婶来说是如此的熟悉,钻石上那比“s”形更为扭曲的符号更灼人眼。
“狂澜?”沧赤月问。
“她可是是妖界之首,只靠杀生为乐,不过这种时候她应该在血族城域啊,怎么会跑出来送你项链?”洛婶郑重的说。
“我知道。”沧赤月怎么会不知道,几年前她被关在极寒牢狱里时,北岛月认她做了师傅,狂澜这个名字还是北岛月替她取的,如果不是自己疏忽,她又怎么会跑出来杀了伊四月,还杀害了那么多人?
但如果不是她,自己也不会在花谷里遇到予念。
“不会的。”沧赤月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努力地回想几年前狂澜模糊的模样,可不管再怎么想,片片段段的记忆总会让他联想到予念的模样,再加上这颗吊坠又是予念给他的,他还是始终不愿接受这个结果,一直努力地往好的方面想。
“对了,我好像听雪笙姑姑说过,几个月前,女王在和亲王成亲的前一晚便神秘地失踪了,雪笙姑姑到处都找不到她。”瑟瑟站起来一副正经的说。
“不会你口中所说的予念就是狂澜吧…”
黑森林。
这个地方时妖界结界的入口,天空是一片灰色,但这里却格外的清静,细闻水声,清风吹来,只听得见竹林沙沙和瀑布哗哗交错在一起的响声。
尽管瑟瑟与洛婶再怎样劝自己,沧赤月始终还是不愿相信,他感到心痛起来,可如果要他接受予念掉下瀑布死了的消息,他更宁愿予念就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万妖女王。
“赤月,你从瀑布上摔下来这么久了,为何花之国还没有派士兵下来寻你?”洛婶一脸慈祥却又有些担心。
这就让沧赤月奇怪了,从自己醒来到现在,他从没提起过自己是花之国的王子,更没说过自己的名字,再加上洛婶说她从十多年前就没离开过这里,她又是怎样知道自己王子的身份的呢?
沧赤月看着洛婶,又觉得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见过,这种熟悉又亲切的感觉也不知道该怎样表达出来。
洛婶身份不名,这里又是万妖国结界的入口,下游无辜的白骨成堆,理应有很多妖怪出没,而洛婶和她的女儿在这里却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却丝毫无伤,这又是为什么呢?
午时的阳光明媚,斜斜射进竹屋内,尽铺上一层耀眼的光。
在花之国内的宫堡内。
一名穿着黑风衣的男子带着一群人秘密赶到王后的内宫内。
“皇后!”
“克里斯,要你大老远地从燕国赶来,真是辛苦你了...”塞尔维亚皇后赶紧扶起下跪的克里斯。“怎么样,你进来时带了这么多人有没有被发现?”皇后后紧张地问。
“放心,我克里斯做了这么多年的暗杀者,不会露出什么破绽的,还有慕雪幽公主要我替她向您问好...”克里斯站起来拍拍裤子说。
“那么,我想你应该听说了沧赤月摔下瀑布的事吧。”皇后转过身望着窗外说,双手交叉,邪魅一笑,眼里闪着阴阴的细光。
“知道,皇后召我前来到底有何吩咐?”
“沧赤月自小就怕水,落河里就是死路一条,可和他一起落水的还有一个来路不明的野丫头,我怀疑沧赤月可能没有死。”皇后说。
“那皇后是要我去找回沧赤月?”克里斯一脸疑惑地问。
“你这说的什么话!眼看国王一天天老去,沧赤月一向与人为善,人人子民皆爱之,又深得国王器重,不久将会继承王位,琉璃月的话他失踪了这么多年我也没想到他竟然还会回来,不过他整天只知道饮酒玩乐,不足为惧,所以,沧赤月就是本后最大的一颗眼中钉...”皇后说。
“你只要说怎么做!”克里斯说。
“你带人到瀑布下游去,不管他是死是活,把他的心脏挖出来装到盒子里然后再来见我...”皇后猛地回头,满脸严厉地看着克里斯。
为了要保自己的亲生孩子北岛月登上王位,她只能这么做。
满山的翠竹,在风中摇曳着,发出动听的声响,像是谁吹响了一支巨大的竹箫,演奏着一支深沉又低转的乐曲。
“母亲!”瑟瑟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发生什么事了?这样紧张。”洛婶皱着眉问。
“我到河边浣衣时,看到了一群穿黑衣的人从这瀑布的最上面直接跳了下来,神奇的是他们竟然个个都毫发无损!”瑟瑟拍拍衣服,笑着说。
“那他们发现你了没?”洛婶警觉起来,说完放下了手中的药碗跑了出去,躲在一堆大石后偷偷看着。
“赤月王子...我们来救你了…你在哪里...”穿黑衣的克里斯一行人朝周围大喊着。
洛婶后退几步,倒吸一口凉气,顿时思绪万千,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屋里。
“瑟瑟!你带着赤月快跑,是克里斯,他是大燕国皇室里出了名的暗杀者!他到这里找赤月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洛婶急忙地边说边翻着东西。“你带上这个包,里面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锦囊,一定要小心保管好!”说完递给了瑟瑟一个包袱。
“母亲难道你不一起走吗?”瑟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有些着急。
“快,记得照顾好赤月,他现在还很虚弱,我会没事的。你们往后门一直向西走,走到梵卡大陆后再向花之国王宫里发出求救!记得将锦囊里的东西给国王看,快!”
洛婶说完扶起躺在木床上昏昏沉沉的沧赤月,让瑟瑟搀扶着,往后门颠颠颤颤地悄悄跑了出去。
不料,操之过急的她一个不小心把放在木桌上的药碗碰掉在地。
药碗落在地上清脆一向,惊动了克里斯一行人。
“那边有人!抓起来。”克里斯说,随后站在他身后的几名手下立即向声源处跑了过去。
在小竹屋里。
“母亲你也一起走吧,我不能把你一个人扔在这啊。”瑟瑟恳求着洛婶说。
“你要再啰嗦的话咱们谁也走不了!快啊,你放心,母亲会没事的,我先拖住他们,随后就来。”洛婶说着就把瑟瑟和沧赤月往后门外推,然后关上门,用木架子挡上。
“对了瑟瑟,记住千万不要让赤月有事啊。”洛婶被靠着墙有些难过的说。
随后,克里斯一行人一脚猛踹开门闯了进来。
一道尖锐的目光和一道和蔼的目光相互对视着,洛婶潜意识地低下了头。
克里斯很快就认出了洛婶的身份,挑衅地说:“哟,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夏洛特王后!真想不到您还活着啊,难不成是一直躲在这里苟且偷生吗?”
洛婶冷哼了一声,说:“克里斯,你不好好呆在大燕国享乐,跑到这里做什么?”
“哼哼,以我的身份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奉当今塞尔维亚皇后的命令追杀你的儿子沧赤月啊,说,你把他藏到哪里了?”克里斯有些阴险的说,然后环视着周围。
“什么!当年她想要争位让你杀我也就算了,怎么到了现在连赤月也不放过,她究竟是有多大的野心!”夏洛特咬牙切齿,恨不得亲自杀了塞尔维亚报仇雪恨。
“废话真多,不过你放心,今天我可不是来杀你的,当然也不会杀沧赤月,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把他和你一起带回到大燕国,让你们在那里重新开始可好。”克里斯突然变了个脸,让洛婶都猜不出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难不成你想违抗塞尔维亚的命令?”洛婶问。
“实话跟你说了吧,在这世界上,我只听命于一人,那就是雪幽公主。”克里斯突然深情地说道。“不过再废话的话,沧赤月都要被你放跑远了!”
万妖国。
阴风呼啸,时而响起诡异的尖锐刺鸣声,仿若有许多埋在土里的鬼怪叫嚣着要冲破地面,粘稠的墨色当中没有一丝亮点。
在一座残缺不全的石塔最顶端,只见狂澜卧躺在一铺长卧椅上,之前的双腿又变成了一条又粗又长的蛇尾,半蜷着浸泡在长卧椅下方的血池里,一双浓郁鬼魅的双眼紧闭着。
她才想起亲王曾经赠予她的那条吊坠,在她失忆的那段时间她已经把吊坠送给了沧赤月。
可谁曾想几日不见,竟如隔三秋。
“沧赤月…”狂澜皱眉轻轻翻动了一下身体,那双眼睛慢慢睁开,看了看周围,又轻轻闭上。
这几日里,举手投足间想到的都是沧赤月。
自己对他的思念,难道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吗?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过了一会,一只足有一层楼高的庞大蜘蛛快速往石塔底部向她爬来。
那只巨大的黑亮色白线的蜘蛛爬到离她卧椅还有五步远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但如若要说她是只蜘蛛,倒不如说她是一个背上长满了蛛腿的女孩。
这女孩名叫雪笙,一直居住在天山雪域附近,但因墨氏商队对雪域进行了破坏,才导致雪域崩塌,她刚逃出雪域便被附近小国的士兵给抓住了,还从未有人见到过如此肤白如雪的女孩。
后来,花之国举行庆典时,那些士兵将她绑在礼架上进献到了花之国,可礼车刚进花之国的大门,她便被亲王抓走了。
与其说是被抓走,倒不如说是亲王救了她。
那时候埃莎还活着,塞纳还没死,亲王也还只是个在西美伦山脉苟且渡生的马克西姆。
亲王将她一带到了血族城域,让埃莎在她的体内植入了蜘蛛的元魄,教给了她异术。
没人知道她的年纪,也没人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
是亲王赐予了她新生,给了她不老的容颜,但是亲王却不允许她跟着自己,只是告诉她预言说,让她等一个叫做狂澜的人。
后来不知过了多少年,一个叫做狂澜的女孩才被亲王带到了万妖国。
亲王怕她出卖狂澜,便让她给狂澜结下了命牵生死的血契。
狂澜若死,雪笙则亡。
让她永远也背叛不了她。
一身鹅白色的紧腰束裙,一双晶莹的粽色秋水眼在这墨色的背景显得格外清秀,长长的棕白色长发迎合着吹来的阴风,不断飘着,简非尘世中人。
民间的老辈一直流传着说,守护雪域的雪笙是这世间最美的女人,因为她从不会老。
“澜儿醒了。”雪笙笑着说。
“我睡了多久?”狂澜问。
“已经六天了。”雪笙一只手放在胸前,然后微微弯腰说。
狂澜双手揉揉太阳穴,故作睡意朦胧的样子说:“你怎么不叫醒我。”
雪笙看了看狂澜的脸色,急忙解释说:“我看你太累了,只是不想打扰你休息而已...”
“狡辩。”雪笙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狂澜硬生生打断。“你又跑到黑森林里玩了吧。”
雪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什么事都瞒不住你。”
“你的年纪老得都可以做我姥姥的祖辈了,怎么玩性比我还大?”狂澜说。
不管再怎么强大的人,估计也不可能耐得住寂寞吧。
雪笙贪玩,曾经才会救下洛婶锦瑟一家,让她们住在黑森林里,给自己无聊的时候也可以找人说说话。
她闲来无事时就会带着小锦瑟到梵卡小镇里买一些糖人玩玩,而锦瑟也会亲切地唤她一声姑姑。
万妖国的石塔三面皆被高危的石崖给包围住,只留一面为通道,而石崖下则是暗不见底的深渊,层层浓密的黑雾弥漫着整个深渊,虽说阴风很大,可这些黑雾却怎么也吹不散。
高塔顶部是万妖女王休息的地方——一条长卧椅与一座血池,边上围着几根粗壮的大石柱。
不过一会儿,雪笙用蜘蛛丝捆着拉来几个不知从哪抓来的十六七岁左右的小女生。
雪笙一手抓着许根蜘蛛丝,丝的另一头是被擒获的战利品,几个小女生惊恐地看着单手支撑躺在长卧椅上十分傲慢的狂澜。
“不要杀我啊!”
“女王求你放过我吧,我家里还有一位母亲和奶奶等着我照顾啊。”
“救命啊...你已经杀了我母亲你现在又想杀了我,你简直不得好死,你这条臭蛇就该被一只小鸟给叼走!”
...
几位小女生在为自己的下一秒呼吸垂死挣扎大声地叫嚣着。
“好澜儿,你想先吃哪一个?”雪笙睁大眼睛问。
狂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侧躺着,双眼紧闭,上下睫毛相错扣着,一动不动。
“你这条臭蛇!我发誓有一天一定要杀了你!”
“求你放了我吧...”
…
这样的吵杂声持续了一会儿,突然,只听到“啪”的一声,然后吵声停了下来。
“吵死人了!”狂澜拍响了石柱,猛地睁开眼,如果眼光能够杀死人的话,这几个小女生早就不知死了几百次了。
“女王息怒啊。”雪笙笑着说。
“都杀了吧!”被吵到的狂澜用十分傲慢的语气说,她长期习惯了安静,简直听不得一点吵杂的声音。“这么吵的猎物怎么吃?”
这时,狂澜无意看到蜷缩在地上的一个女孩,安安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绝望。
“嗯?最左边那个倒是可以留着享用。”狂澜嘴角上扬,又闭上眼。
“好的。”雪笙拉起那位安静女孩的左手,用自己锋利的指甲在她的手腕上划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随后一股血流了出来,雪笙找了个玄色铜杯接住了那股血流。
完后,雪笙把杯子递给了狂澜,然后伸出手朝那群吵闹的女生猛地一捏,吵闹声立马停止,每个人的脖颈上也开了一个深至见骨的口,随后倒下,往她们脖颈流出的血全都慢慢地淌进了血池中。
然后,她给那位安静女孩被划伤的手腕上用一道厚厚的白色蛛丝给紧紧包扎上。
狂澜喝完那杯血后,用一块手帕擦了擦嘴边,惬意地说:“下次记得找几个安静的。”
她放下杯子后,看着捂着手腕痛苦地爬在地上的女生说:“你走吧,走得出黑森林你就自由了。”
女孩匆忙逃跑之后,狂澜又闭上眼睛单手支撑着脑袋,悠闲地躺在长卧椅上说:“黑森林里好像有一群人在惹事,你去干掉他们。”然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睁开眼。“还有,不要伤害那个叫沧赤月的。”
雪笙应了一句是,背上八条类似蜘蛛的长腿迅速地支撑起自己,从高塔上直接朝黑森林的方向跳了下去。
在黑森林里。
瑟瑟搀扶着沧赤月正吃力地往梵卡大陆的方向跑去。
她没注意到脚下,不幸绊到一个石头,重心移向前,在自己刚要向前跌倒的那瞬间却被沧赤月那双有力的双手拉回,瑟瑟贴上沧赤月的胸膛,一股温暖的感觉油然而生。
“小心一点。”沧赤月有气无力地说。
他刚把瑟瑟推开,说时迟,那时快,在半空中却飞来一支黑色的矛头箭猛地刺进了他的后肩上。
“赤月!”被推开的瑟瑟站起又连忙扶住了他。
“又是克里斯。”沧赤月挣开瑟瑟的手。“要走你先走,我还要找予念…”
“瑟瑟!——等一下!”
“母亲!”瑟瑟大老远地看到自己的母亲平安无事地朝自己跑来,感到欣喜若狂。
随后,克里斯一行人也朝他们走了过来,瞟了夏洛特一眼。
“克里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夏洛特抬头看了看身后的克里斯。“你自己告诉他们吧。”
“听着,塞尔维亚派我来刺杀沧赤月,但很不幸的是我的公主早已喜欢上了他,她派我来将沧赤月带回大燕国,所以在公主下达命令之前我暂时还可以留你们一命。但这里是黑森林,我们的时间不多,得赶快离开这再说。”克里斯说。
“那赤月刚才中了你的一箭,会不会有事。”瑟瑟有些担心地问。
“别废话了,黑森林不宜久留,我要不放那一箭你们怎么会停下来?那箭上有微量麻醉药,找人背好他。”克里斯从自己的背袋中掏出一张羊皮卷地图按在树上,指着地图说:“出了黑森林我们还要穿过最致命的冥河花园,找到停在冥河边上的一艘小船,只能用它划到梵卡大陆了。”
“也不是什么难事,我和母亲在这黑森林里生活了十几年都还没遇到过危险,况且我也经常一个人到梵卡大陆换东西...”瑟瑟天真地说。
克里斯不可思议地看了瑟瑟一眼,只当是童言,然后又大吼道:“傻丫头,但愿我们现在还没被盯上,快走!”
过了危险又高耸的断木吊桥后,克里斯一行人来到了冥河花园。
只是这里阴风阵阵,环境不太好。
“这条路我常常来,哪是你说的什么花园啊,一棵草都没有!”瑟瑟抱怨着,踢着脚下的碎瓦片。
“这里可是上古传说海妖打败泰坦的地方。”夏洛特看着周围,一堆堆的石瓦堆成,一点点土也不露,另外还有一些上古遗留下的石柱子。
在冥河花园中心有一个巨大的天坑,天坑里流着一条河,那便是冥河,是通往冥界的地方。
大家站在原地,仿佛看到了上古战争爆发时的那些残杀的景象。
不知怎么的,克里斯及随他前来的几位战友心猛地都跳了起来。
“我们被盯上了,不好!”
“好强的压迫感...”沧赤月闭着眼,捂着受伤的肩膀,只是感觉左肩麻得没有了知觉。
十一个人背靠背站在一起,谨慎地观察着周围。
随着压迫感的越来越大,突然,从天坑下重重地爬出一只巨大型的蜘蛛和一个正吊在有八只粗壮的蜘蛛腿上的女孩。
“这是什么怪物?”克里斯的一位叫做帕特的部下说。
“是雪笙。”夏洛特说。“她本性并不坏,我们能住在黑森林里平安无事全都是因为她,别伤害她。”
“不杀她我们都得死,难道要我们这么多人都得葬送在她的蜘蛛脚下吗?”
“姑姑!”瑟瑟朝雪笙挥手大喊。
雪笙看到了瑟瑟,皱起眉,也大声说道:“瑟瑟,你自己走。”
她的每一脚踩下去都穿坏了无数片瓦块砖石。
当年夏洛特王后已经怀有九个月的身孕,趁国王出宫时,她便被克里斯在内宫的后林里追杀,然后掉下了瀑布,宫里的人都以为她死了,可幸运的是她落水后被雪笙救起,后来,她生下了一个女孩,然后取名为锦瑟,全都是因为雪笙,才得以让这对母女俩安全地居住在黑森林瀑布下。
因为没人知道雪笙的年纪,只知道在自己出生的那天她便一直都是这副不老楚楚惹人的样子,于是瑟瑟只好亲切地唤她一声姑姑。
“你们好啊。”雪笙优雅地说完,朝他们鞠了个躬,然后嘴角上扬,朝他们猛地扑过来。后面还跟着一只体型比较大的花色巨型蜘蛛。
“跟她拼了!”克里斯说。
午时。
冥河花园。
周围不知是什么小虫在哀鸣还是狂风的怒号声,凄厉的风声如小针般扎进骨头,刺骨的疼。
克里斯帅气地从腰间拔出一把亮利的长剑,与他的队友抬着巨斧的帕特一同朝着正向他们奔来的蜘蛛侧部翻了个跟斗,翻到了蜘蛛的身后,两人举起武器朝那只体型比两人加起来还要巨大的红蜘蛛劈下。
红蜘蛛被这一劈失去了三条腿,导致重心不稳滚到了地下,随后克里斯蹬上帕特的肩膀纵身一跃,跳到了红蜘蛛的上方,竖剑劈下,红色蜘蛛的身体就一分为二,流出令人作呕的绿色粘稠液体。
“还有她。”
“夏洛特,你带着大家躲到后面的那根大石柱后去。”克里斯说。
几人往后跑的时候,瑟瑟腿一软便没扶稳沧赤月,她朝前摔了一跤,这时身后的石块炸开,将沧赤月从瓦丘上震了下来。
“赤月!”瑟瑟爬在地上大喊,想让克里斯救他。
“他就是澜儿心心念念的沧赤月?”雪笙心想,狂澜这几日沉睡时嘴里还常常念着沧赤月这个名字,不如将他抓回去,这样也能了了狂澜的相思之苦,但自己也要先试试,他到底有什么地方好才让狂澜一直念念不忘。
沧赤月爬起,跪在地上咳出一口血,然后又艰难地站起,捂住胸口朝石堆的方向跑去。
雪笙眼看他要逃跑,便拖着庞大的蜘蛛身躯在沧赤月的身后紧追不舍。
沧赤月越跑越远,雪笙早已追得不耐烦,她挥起蜘蛛的一支触角向沧赤月刺去,沧赤月发现不妙,用上自己最快的速度从地上抓起几块瓦砖挡住,瓦砖被刺穿后,谁知雪笙的触角换了个方向,又用侧边向他狠狠打了过去,沧赤月刹那间被打出了十多米远,背部重重撞在了大石柱上,接着又是几口鲜血涌出。
倒下就是死亡。
身受重伤的沧赤月拼尽全力从地上爬起,他刚想捡起地上的一根长矛与雪笙殊死一搏时,身体被一捆横飞过来的粗丝给绑在了石柱上,使其动弹不得,任人宰割。
突然,一支触角朝自己的头部刺来,沧赤月及时低下头护住脸才免于灾难,那有力的触角则把自己身后的大石柱击了个粉碎。
被击碎的石柱残渣冒出许多灰烟,导致周围一片迷茫,数秒后,灰烟散开,沧赤月眼里看到的则是另一支触角向自己刺来。
觉得自己这次必死无疑的他闭上眼,只听见“唰”的一声,接着是雪笙的一声惨叫。
瑟瑟站在离自己不远处的一堆高石土堆上,手上还挥舞着一根用绳子两头栓住的利镖。
“姑姑不要再打了!”
原来是瑟瑟抛出的一根利镖斩断了雪笙身上的一支触角,这才救了他一命。
“瑟瑟!”雪笙大怒,制作利镖的方式还是自己教她的,当时自己可没想到瑟瑟会用向自己所学的方法来对付自己。
断了一支触角的雪笙痛苦地嘶吼着,许些绿色的不明浓液从断肢中流出,腐蚀着沙地。
瑟瑟把手里最后一根利镖向被蜘蛛粗丝粘捆住的沧赤月身旁抛去,利镖很利索地割开蜘蛛粗丝网,沧赤月从残缺了一半的大石柱上掉了下来然后跪倒在地。
剧痛在他的肩上与胸口处爆裂。
胸口奔涌的鲜血像发疯的野马般从赤月的嘴角涌出。
此时此刻,痛得快要发疯的雪笙恨不得立刻亲手杀了瑟瑟。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让洛婶母女俩住在黑森林里这么久,瑟瑟就像是自己的女儿一样,可今日竟然会为了一个生人忘恩负义,与自己为敌,还用利镖斩断了自己的一支触角。
雪笙用自己的另一支触角向站在石堆上的瑟瑟打去,瞬时间,她往身后翻下,摔下了大石堆。
没击中目标,雪笙气得大吼一声,朝着瑟瑟速速追去。
瑟瑟连滚带爬地往一个小石洞里躲去。
然而,由于雪笙自己的体型过于庞大,被堵在了洞外,她正用自己的触角一点点地想把石洞砸开。
眼看小石洞就要塌陷,瑟瑟正坐在地上害怕地颤抖起来,这时,沧赤月振作起来跑往小石洞的另一个方向打开了个口把瑟瑟拉了出来,两人向早已收拾完另一只小蜘蛛的克里斯跑去。
当然,怒气冲天的雪笙挖开石洞后发现自己的小猎物跑了,也随其后紧追不舍。
两人刚跑到坡下,以雪笙的速度很快就会追上来,再加上沧赤月体力早已不支,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尝试。
他用尽全力把瑟瑟推向前方的一个小沙坡上,然后自己转身迅速捡起克里斯的同伴掉到地上的一根长矛,自己背靠一根大石柱,举起长矛,对准从半空向自己跃下来的雪笙,决定豁出这条命。
由于下坡的速度太快,雪笙腾空而起,举起几支触角想要向站在前面的瑟瑟刺去,却没想到自己忽略了早已埋伏在坡下的沧赤月。
就在雪笙落地的那一瞬间早已刹不住,沧赤月手中的那根长矛深深刺进雪笙的腹部。
雪笙就这样被刺穿在一根长矛上,同时自己庞大的身躯也连同把沧赤月与他身后的几根大石柱砸个粉碎。
见眼前的怪物不动了,洛婶和克里斯等几个活着的队友统统跑过来围着,坐在地上惊魂未定的瑟瑟也立即起身朝雪笙身下的废墟残骸跑去。
“赤月!姑姑!”瑟瑟推开雪笙的残骸,翻开那些压在沧赤月身上的泥石块。
洛婶和克里斯也跑了过来,大家都在帮忙把压在大石柱碎块下的沧赤月给解救出来。
可刚被拖出来的沧赤月早已昏厥过去,在他的身上也早已遍体鳞伤,体无完肤,整个人都沾满了碎瓦灰。
瑟瑟紧紧抱着躺在地上的沧赤月难过得泣不成声。:“怎么了你醒醒啊,不要吓我...”慢慢的瑟瑟紧握住沧赤月的手,与他十指相扣着。
洛婶紧张地把手按在沧赤月的胸口上,说:“还有心跳,麻烦克里斯背上他,我们继续走吧。”
“这路是赶不了了,天色已晚,我们现在全是伤员,往前走不知又会遇到什么危险,我记得冥河花园再往前走一段路有一个小山洞,今晚我们就在那扎营吧。”克里斯对同伴们说。
“那雪笙她...”洛婶这才注意到被刺穿的雪笙,她似乎想要带上雪笙一起走。
“你是不是疯了!”克里斯大声骂道。
他走过来,用一块麻布擦了擦手,然后生气地扔在地上。“我的七位弟兄,在这里就牺牲了四个!连他们的尸首我都带不走...”然后克里斯低下头,深吸了口气。“至于这只蜘蛛,就让她死在这里做标本吧!”
虽然洛婶很担心雪笙,但比起沧赤月的性命来说,自然是顾不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