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之国。
浓密的枝叶挡住了透射进来的阳光,让整个寝殿都凉快了不少。
墨子苏把熬好的汤药放在了水晶桌上,又轻轻地用碘酒将沧赤月头上的伤口做着处理。
见汤药快凉了,她又坐在床边,扶起昏昏沉沉的沧赤月,端着汤药小心翼翼地灌下去,生怕碰到他的伤口。
没有了万妖之珠的反噬,沧赤月的气色明显好了许多,他发出轻微的呻吟声,片刻后又再次陷入昏睡,身体微微发热,但呼吸均匀,幸无性命之忧。
处理完毕后,墨子苏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坐在沧赤月的床边,用手抚摸着他滚烫的额头,却又双眼红润苦笑着。
她想起十几年前,与琉璃月之间发生过的事。
十几年前,琉璃月离宫出走时一直流离在民间,墨家主事见年轻尚小的琉璃王子有难,便热心将他带回了府中,期间琉璃月与墨家的独女墨子苏关系一直很要好,却又从未破过感情线。
“你可千万不能喜欢上我哦。”琉璃月见墨子苏是个很好的女孩,自己对她许不了什么,却也不想让她一辈子就这样从商,就开始天天对她讲关于自己的王弟沧赤月的事,只想等他回宫后才好撮合两人。
“等你有了小世子后一切都会好的,赤月他一定不会负你。”
一想到这里,想到琉璃月之前对她说过的话,墨子苏总会泪流满面。
夜晚。
“琉璃哥…”沧赤月额头上铺着密密的冷汗,从床上被噩梦惊醒。
“你醒了,有没有感觉好一点?还有没有哪里痛?”墨子苏爬在床边,握住沧赤月的手说。
沧赤月凝望着她明净若水的脸庞,但又想起之前琉璃月千方百计想让自己娶她的阴谋,气就不打一处来。
“出去。”沧赤月气虚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甩开她的手。
“我…”此时静寂无声,只见墨子苏泪光闪烁,语无伦次。
沧赤月并不想理会她,把头扭向一边,但又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也不顾身上的伤口,猛地掀掉锦缎棉被就下了床,想要走出房间去。
“赤月你才刚醒,不能出去啊!”墨子苏着急地连忙跑上前拉住他,却没有料到被沧赤月一挥手甩倒在地上。
墨子苏还没来得及从地上爬起,就跪倒在地上紧紧抱住了沧赤月的腿。“父王交代过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你走出这房间啊,求求你…”
父王?
沧赤月冷笑,他与墨子苏只是订下了亲仪但还未行夫妻之礼,她就这么急不可待地开始把国王唤作父王了。
“滚开。”沧赤月目光一直盯着门看,只是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墨子苏瞪大眼睛,又不禁回想起这似曾相识的一幕。
当年在梵卡大陆时,她假装沦为乞丐去抱住沧赤月的腿,却被他身旁那个叫做予念的女孩给一脚踢开。
她不明白此时的沧赤月为何会变得与之前那个叫做予念的女孩突然有种相似的感觉。
“你…”墨子苏恍然,刚放开手还没回过神来,沧赤月就已经走到了寝殿的门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纵有一厢千万般情愿,也奈何不了时间的不对。
她出现的还是太晚了,沧赤月早已把自己最好的东西许给了其他人。
此时殿堂已经不同往景。
昔日镶满闪亮堂皇钻石的墙柱早已被一条条黑色的锦缎给盖上,空气中弥漫着各种焚香的味道,直沁肺腑。
沧赤月慢慢走出,扶住台柱,突然就红了眼,直望着楼下的厅堂。
厅堂里站满了人却异常地冷清,来往的人都身着一律的黑色礼服,阵阵凄凉的空赋乐声回荡在耳边。
一缕香烟而上,沧赤月顺着香烟升上的方向看去,只见厅堂中央放着一架祭台,上边点满了白色蜡烛和不同的香火。
而祭台的上方正挂着两幅巨大的黑白色画像映入眼帘。
两幅熟悉的面容,安蜜雪昔日闪耀动人的双眸红唇与琉璃月松乱的棕发如今都变成了一面面黑白色的冷画像挂在了墙上。
沧赤月双眸放大,泪如雨下,他呼吸急促着向后踉跄了几步,此时的他不愿相信也不能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往日的种种美好回忆不断地揪着他的心间。
狂澜被穿插在尖竹桩上的画面以及琉璃月和安蜜雪被尖石锥穿体而死的画面如阵阵雷电般重击着他颤抖的身体。
狂澜的死对他来来说已经是一种再绝望不过的打击,此时他又失去了安蜜雪与琉璃月,他想嘶吼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意识有些涣散,沧赤月只好闭上双眼无力地向身后台阶下瘫去。
“不要!”意识到不对的墨子苏这才从地上爬起,用尽全力向前冲去,想要拉住沧赤月却为时已晚,沧赤月整个人猛地滚下了台阶,额头重重地磕在了又冷又硬的地面上。
额头上刚愈合了一点的伤口又再次裂开,鲜血流了满地。
人生总是要用鲜血才能去祭奠离别。
半个月后。
花之国王宫内,凉风薰香。
墨子苏身着墨绿色束腰长裙,长发从两边盘起,步子稳重地正向沧赤月的寝殿走来。
进房后,墨子苏才发现沧赤月正站在窗前晒着太阳,见她来正转过头疑惑地看着她,窗外晨光透入,映着他的金发与苍白的脸色。
“赤月怎么站在窗前?应该好好休息才是。”墨子苏将手中茶点放在床边的水晶桌上,又走到衣橱前拿了那件霜狼狐裘给沧赤月披上。“就快要入冬了,还是注意点身体才好。”
谁料沧赤月不但没有领情,还把墨子苏的手给推开。
“你进来干什么?”把心都放在沧赤月身上的墨子苏竟没有发现雪笙正坐在沧赤月的床上,一脸不满地看着自己。
墨子苏愣了一下,想起什么,才慢慢温柔地说道:“原来是雪笙啊,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赤月他才刚大病初愈,你竟让他站在窗前吹着凉风,而自己却坐在他的床上?”
“他是个男人而不是死人!”雪笙生气地大声说。
“雪笙啊,你可是一个将来会成为北岛王子妃的人,这样每天呆在赤月王子的房间里,怕是有些不妥吧?”墨子苏握紧了拳头,丝毫没有退让的样子。“也对,因为塞尔维亚皇后的事,北岛王子现在已经被国王给禁足了,你是想来巴结赤月什么呢?”
墨子苏语气虽温柔可是句句带刺,因为她知道雪笙曾经是狂澜的挚友,虽然现在已经失去了法术,但她仍然怕万一哪天她还是会伤到沧赤月。
“你是不是想死啊。”雪笙生气地上前,用双手掐住墨子苏的脖子,凶狠地说。
“雪笙住手。”沧赤月上前制止住两人。
“沧赤月!狂澜用自己的性命去救你,你难道不想帮她报仇吗?”雪笙大怒。
沧赤月愣住了,他当然想报仇,把狂澜推下悬崖虽然是经墨子苏之手,但也不完全是她的错,更何况狂澜可是天下人之垂恨,天下又有哪一个人不想亲手杀死她呢?
他若想报仇,难道要与天下人为敌,杀尽天下人?
“你来有什么事吗?”沧赤月实在不愿再想下去, 他也不可能因为想报仇泄恨而去亲手杀掉一个即将要与自己成婚的女人,只好改口冷冷地问。
墨子苏后退了几步,然后又整理了自己碧白色的衣领,冷静下来说道:“父王说让我来找你商议关于婚礼那天的琐事…”
“不议。”沧赤月也知道自己这次是躲不过不了这婚事,只好冷冷地回拒。
“你就算不想听父王的,那琉璃的话你也不听了吗?”墨子苏有些红了眼,语气又低了下来。“王宫里很久没有喜事了…”
“从前你和琉璃哥之间有什么纷隔我不管,但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娶你,做王妃就那么让你急不可耐吗?”沧赤月冷冷地说,但他的话句句戳心。
“我…”只见墨子苏双眼红润,一时却说不上话来。
她虽然柔弱,但与雪笙争吵的话可不会退让一分,可是面对沧赤月的训斥,自己竟无力反驳。
墨子苏只好默默地走出寝殿门,刚出门,难过的情绪顿时涌入心头,但她又不敢哭出声来让雪笙看笑话,只好蹲在楼梯口偷偷抹着眼泪。
一直以来她所求的的确是王妃之位,可自从遇到了沧赤月,她感觉一切都变了,现在的王妃之位对于她来说也不过如此,她所求的,从头到尾只有一个沧赤月而已。
“你还是得娶墨子苏么?”雪笙问。
“嗯。”沧赤月坐回床上,思绪万千,苍白的面庞上又多了几分倦意。
这是他作为花之国继承人的责任,他不得不去承担,他也想像从前一样,对身边的人友善一点,可是连续失去自己亲人与挚爱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他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对谁像从前一样好。
“你到底在想什么?这一切难道不是她造成的吗?还有国王也是听了她的话才把北岛给囚禁起来…”雪笙握起拳头,生气地敲在桌上。
“别担心,北岛的事我会去和父王说的。”沧赤月意味深长地微微一笑。
两周后。
花之国,普鲁顿神殿。
因为沧赤月同意了要娶墨子苏的事,国王大喜,只想快点把婚礼举行完成,让花之国早点有小世子。
十里桃花,生灿亦然,神殿内各个角落都挂满了红色绸缎,殿外也不例外,通道桃枝上也栓满了红色丝带。
从各个周国到访参加宴会的宾客们挤满了殿外,正谈笑闲聊着风生。
“我听说沧赤月不是夏洛特王后与瑞拉国王亲生的,国王为什么还要让他继位呢?”
“对啊,就算琉璃月死了,花之国不是还有北岛月吗?何况失散多年的琳琅月公主不是找回来了吗?”
正在招待宾客的蓝乔瑟灵听到周围的人正在肆无忌惮地议论着沧赤月的事,心里很是不满,她放下杯盘,优雅地走到人群中向宾客行了礼,然后彬彬有礼地说道:“关于赤月王子的事,我想大家还是不要妄议的好,这几日是婚宴,大家玩好才是最重要的。”
蓝乔瑟灵说完转身便走了,只留下身后的宾客对她的礼仪与护主之心频频赞赏。
花之国,王宫内。
身着华丽长裙的侍女正一排排地用木盒端着各式各样的礼服走进沧赤月的寝殿房间内,可又全部因不满而被退了出来。
“赤月,离婚礼开宴只有一天的时间了,你再不为子苏挑好婚裙可就来不及了,各国的客人都到了,这可不是闹着玩。”夏洛特王后有些担心地说。
“不就是娶个墨子苏,用得着排出这么大的场面吗?”沧赤月皱眉,婚礼的种种琐事闹得让他头疼,又有许多不知名的难过与愧疚涌上心头。
他在想狂澜,从前那个失忆了什么都不懂的予念,自从在大燕国的那几日起,他早已确定她就是可以陪伴一生的人,就算她是妖又何妨,可是天意乱作人事愿难违,直到她死了自己也没能说出那句我爱你。
“这可是新任王子妃啊,场面怎么能不办大点,更何况墨氏一族可是整个雷恩大陆最大的富商。”夏洛特王后不停地说着。
“够了。”沧赤月转过身,皱着眉对夏洛特王后说:“母后是把婚姻当做巩固势力的工具了吧,你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那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从前的赤月王子品性温柔又和善,从来就不会去为难别人,更不会对别人发火,你现在到底是怎么了?”夏洛特王后大声地说,可是看着他的眼睛态度又不觉温和许多。
“我想了一会,我还是不能娶墨子苏为妃。”沧赤月紧握双拳,冷冷地说。
“赤月!”夏洛特王后有些生气。“就算你不愿意,可是取消也来不及了,明日就是婚礼,难道你要让各国的宾客就这样回去吗?”
“我已经有妻子了。”沧赤月说。
“妻子?”夏洛特王后愣住。“你是说四月吗?她的确是个好孩子,可是她已经去世很多年了,更何况你们的婚礼仪还没完成到一半,所以便是不作数的。”
伊四月吗…
沧赤月苦笑,他早已忘了伊四月,更何况在他心中,只是把伊四月当做好朋友罢了,娶她也只是因为琉璃月而已。
见沧赤月没有说话,夏洛特王后又继续说道:“难道以后你要让一个逝去已久的人占据王子妃的位置吗?你有没有替你父王想过?”
“我只娶侧妃。”沧赤月不想多说,也不愿意去多解释什么。
花之国。
清晨,普鲁顿神殿。
台下早已人山人海,来自各地的贵族宾客都在有说有笑地谈论着,时不时也会望向大殿内,好像在等候着些什么。
终于,高台上的神殿大门缓缓打开,焚木香的香气也随着大门的敞开丝丝缕缕地飘了出来。
不一会儿,瑞拉国王与夏洛特王后也慢慢走了出来,人群顿时沸腾起来。
“各位。”国王抬起手,示意安静。
国王有些严肃地看着人群,直到安静下来才开始发言。
“首先我要感谢各位贵亲从各地如约赶来参加赤月王子的婚礼,但不幸的是赤月王子在几日前不慎染了风寒,所以封妃的事还得往后推一推,只能暂时封为侧妃,不过婚礼还是如期举行…”
人群顿时又沸腾了起来。
“雷恩大陆第一富商的千金竟然只能做侧妃?简直太可笑了…”
“哈哈哈,想看看墨孟知道了心里会有何感想…”
“我听说与赤月王子订婚的人都会莫名死去,把她封为侧妃也说不定只是想保护她而已…”
面对宾客七嘴八舌的议论国王也不好解释什么,却也阻止不了。
夜晚。
月明星稀,虫鸣萤语。
墨子苏身着红色凤冠婚服坐在婚床床榻中央,正等着自己的夫君敬宾客归来。
民间女子一生中最期待的,不过是洞房花烛夜。
过了一会儿,暖房大门被打开,沧赤月晕晕沉沉地被蓝乔瑟灵和几个侍女搀扶进暖房内。
“赤月怎么了?”墨子苏看到沧赤月后便立马站起,帮着她们把沧赤月给扶到床榻上好好躺下。
一名侍女恭敬地朝墨子苏行了个礼说:“回王子妃的话,赤月王子他喝多了。”
“喝多了?你们是怎么照顾他的?难道不知道他还有病在身,是不能喝太多酒的吗?”墨子苏担心地摸了摸沧赤月的额头,然后训斥下人说。
“是国王要求这么做的,国王说王子今天有些脾气,如果不把他灌倒的话,他就不会与王子妃圆房了。”蓝乔瑟灵说道。
墨子苏感觉有些尴尬,只好红着脸让侍女们都出去,这时蓝乔瑟灵往暖房柜子里端出一个碧玉色的酒壶与两个小杯放在桌上。
“这是什么?”
“这是夏洛特王后给王子和王妃准备的暖房饮,吩咐我一定要看着你们服下才好。”蓝乔瑟灵解释说。
墨子苏拿起小酒杯看了看,然后苦笑,想不到自己人生婚姻的第一夜竟然要靠一壶暖情的酒?
可是又不得不服从王后的话,只好把那一小杯暖房饮给一饮而尽,然后又走到床前,扶起沧赤月,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把另一小杯暖房饮也小心翼翼地让他服下。
看着两人都服下了暖房饮后,蓝乔瑟灵才走出暖房,安心地关上门。
墨子苏就这样抱着着沧赤月僵持了许久,她感觉自己身上开始隐隐发烫,小鹿开始乱撞,但是又不知道此时应该做些什么。
墨子苏想了一会儿,闻到沧赤月一身的酒气才把他放躺到床榻上,想要把他穿在外面的暗红色长袍给脱下。
墨子苏做了个深呼吸,她努力静下心来将沧赤月身上的长袍给脱下,又慢慢地解着他贴身衣服上的衣纽扣子。
一切都很顺利,到最后一颗纽扣时,沧赤月突然睁开了眼睛,一把抓过墨子苏颤抖的手,然后淡淡地问了一句:“你在做什么?”
…
洞房花烛夜,当然是更衣入睡啊…
“我…”墨子苏吓了一跳,她红着脸不知所措,只觉得自己心跳的不行,然后紧张地说不出话来。
数秒后,沧赤月放开她的手,深吸了一口气想从床上爬起却被突然呛到。
“你刚才喂我吃了什么?”沧赤月问道,因喝了太多酒的缘故,再加上又被呛到,之前他苍白的面庞早已变地通红,只觉得自己此时的喉咙有一股火辣辣的感觉。
“也没喂什么…只不过是蓝乔瑟灵拿来的醒酒汤药而已…”墨子苏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这王后送来的暖房饮,只好编了个谎言蒙过去。
沧赤月郁闷,只记得从前喝过的醒酒汤药也不是这个味道,什么汤药会让自己有一种非常干渴的感觉。
沧赤月起身,想要走出去找喝口水喝,却刚下床便见到床榻旁的小桌上放着一个碧玉色的酒壶,就上前走去。
“你…”墨子苏见那酒壶样式有些眼熟,这才想起是蓝乔瑟灵刚刚端过来放在桌上的暖房饮,她想阻止沧赤月,却已经来不及了。
碧玉酒壶里的暖房饮竟早已经被他一饮而尽。
墨子苏愣住了,她总不可能现在跑去告诉他,他刚刚喝了一整壶暖情的酒吧…
这种酒喝多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你在水壶里放辣椒吗…”沧赤月喝完便把酒壶给扔在桌子上,顿时感觉自己的身体也突然跟着烫了起来,他也不清楚刚刚到底是喝了什么怪水,喉咙仍还是一种火辣辣的感觉。
“以后不要碰我。”沧赤月努力想保持清醒,可眼前竟然天旋地转了起来,他只好踉踉跄跄地走到靠墙边的沙发软榻上躺下。
嫁于王室的新婚之夜,竟要与自己的夫君分床睡吗…
墨子苏站起愣在了原地,不觉自己竟然有些好笑,她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犯下了什么大错,沧赤月才会这样对她。
夜已深。
室外的温度降很低,整个神殿的夜晚竟像一个冰室一样寒冷起来。
几许凉风从窗外卷进,墨子苏不禁打了个寒颤,见窗户开着,便走上前把窗户给关上,然后又从床榻上抱了一床暖被给睡在沙发软榻上的沧赤月给盖上。
她心想,自己与沧赤月的婚姻既然强求不来,那就让它随缘吧,她只相信时间总会淡化这一切。
墨子苏把暖被堆在沧赤月的身上,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把暖被给摊开,她看着沧赤月的脸犹豫了一会儿,刚转身要走,却不料被沧赤月给拉住了手。
墨子苏欣然回头,才发现沧赤月泛红的脸,额头还有一层薄薄的汗蒙在上面。
“不要走…”
沧赤月轻声哼着,却突然猛地一把将墨子苏往自己的怀里拉,墨子苏被这突如其来的力气扯到,重心不稳,然后不小心倒在了沧赤月的胸口上。
沧赤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不禁看到了昔日的予念爬在沙发靠垫上,然后不小心跌下掉在他身上的景象。
借着药效,沧赤月伸手抱住墨子苏,想要翻个身却不料两人一同跌下了沙发。
“赤…赤月…”墨子苏突然紧张了起来,她想要从地上爬起,却被沧赤月滚烫的身体给牢牢压制住。
沧赤月双手撑地,感觉视线模糊了起来,甚至分不清躺在自己身下的人究竟是予念还是墨子苏。
墨子苏见沧赤月用手撑离自己久久没有反应,再想到今天是新婚之夜,如果不圆房的话,第二日也不好向国王交待,只好搂住他的脖子,然后小心翼翼地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