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功夫已至。一众师兄亦修此法,见其奔至或嘲或讽或关切,左禾并不理会,向师兄们微点其头,自顾自修习,一刻不停……
“左禾,你什么时候习得的收纳术法?又是哪位师兄教你的呢?五师兄么?”之圣知道平日里五师兄谦和细谨,与左禾关系甚密。
哪知左禾沉溺练功,不为答复,之圣微怔,后而嗤笑轻蔑,不再与其言语。
“六师兄,是我教他让他勤加练习的,是我故意抢在五师兄前头,谁叫平日里都是左禾教我,这次我也教他扳回一局,哈哈!”
云哲见此尴尬局面,直言不讳道。
“哦~难怪,我本想着今早告诉他的,既然你已经抢在了前头,那就好!大家都好好修习吧!”
五师兄莫容面带笑意,修习之心甚坚。
众弟子齐心修炼,一片振奋之气。其实大家都知道,此次出行,他们云伏嵩太落后了,再不努力恐怕再也追赶不上其他仙境。底儿一一旦坐实,他们再也也没脸下山。
平日里早修是一个时辰,但今日比往日不同,大家情绪高昂,不知不觉已过午膳。弟子们都未有修得仙身,已是饥肠辘辘,再无体力作法,接二连三奔得后厨,唯剩左禾坚定不移。
“左禾,左禾!这都戌时了!你还在练啊,午膳也未见着你!乖乖别告诉我你一刻未休息过!你拼的是什么?!你有心事吗?!不要与我说吗?!”
元哲起先并未在意左禾的忘食修练,只当他心里还是怀着闷气,就随他去了,没想到晚膳还是没见着他的影子,心里很是纳闷,左禾这次气的太大了吧?又转念一想,不能啊,昨日教他术法后挺开心的呢,难道另有隐情?不会~还在修行台吧?!心里费解,到此一看,果然。
“元哲,你那么大惊小怪干什么,我身上有干粮,吃过了,着急练功,哪都没去。不必担心!”
左禾收了收术法,觉得再练下去其他师兄也会起疑,不如~
“师弟!你很反常嘛!修行又不在这一时,没得到神器又不是你的错。我知道你平日一身傲骨,咱们境落后你比师兄们更忧虑,但也不是一日之功啊,你那时要是在,咱们境也不至于落后呢!要是咱们师兄们都像你这么有责任感就好喽,师弟,休息去吧,明日再练不迟哈!”
元哲只当他全是为了云伏嵩。
“好吧,我确实有些气过了,以后更加刻苦些!”左禾理了理仪容,慢条斯理走向寝阁。
那步伐看似缓慢,实则布满焦急,辗转走廊,云哲已去,脚下立时加紧,迅速地进入自己休息之所,带紧门栓,又施起法来。
他不是不饿,是没时间饿,三日,不过三十几个时辰,他有些恼怒,自己平日里为何不再勤奋些,这样他的修为就会多一些,修得乾坤墟就会早一些,救她的机会就会大一些。
自从他遇见了她,他觉得自己再也不像是从前的自己了,短短十几个时辰,从起始的同情,再到怜悯,再到深夜辗转反侧,再到现在的~
不,他一直觉自己从来都是悲天悯人的,哪怕让他付出些,折损些,只要那些弱不禁风的生命还活着,被他帮助了健康的跑跳着,他就是开心的,值得的。
他自己曾经也是走投无路之时被师尊拾得,他深有体会绝望的滋味,但是,为什么这次要这么急切,甚至有些不顾一切。他心里矛盾着,强迫着告诉自己这就是普通的怜悯同情,对以往的妖胎也是如此,仅此而已。
又是两日,白天修仙台,晚上至寝阁,他不眠不休,修练施术几乎未停,但乾坤墟进展依然甚微。
“还有一日!”
他不自觉挥拳至寝阁小花园石桌一角,那桌角登时凹陷,碎裂之物落了一地。他眼中脸上尽显失落不甘之色,还有十几个时辰,乾坤墟定是修不成了,她也在关键之际,此时又不能跑去问,究竟是有什么其它放法,万一她我不知道呢?!焦急无措令他坐立不安。
“罢了,死马当活马医吧!就用她的方法!”左禾打定主意,改修敛味之术。他从来都不是慌乱中失去理智的人,发现一条路不通绝不会再走下去。
丹炉中的绻萦“眉头”深锁:愈近固原愈为压抑,直感“五脏六腑”收紧再收紧,她时而呼啸,时而沸腾。那真火忽明忽暗,忽出忽进,似是伺机待发,轻触欲裂。幸好此刻无弟子闯入,幸好穹苍让她得以固元。
无论如何,她要活下去!无论如何,她要成正果!什么天道,什么人伦!既生了她,就要留了她!
翌日辰时,众弟子皆早修归来,齐聚云伏殿,等待大师兄结业。这殿议每七日一次,说是殿议不过讨论些修行修业遇到的问题以及今后日程和责任安排。
“大师兄,师父临行前交代的开启丹炉之事,怕是就在这一两天了吧。”
元哲道。平日里一贯好事的秉性,这次当然也不例外,那日打扫融丹阁他就想着丹炉该开启了,大师兄怎么还不提起。眼看就在这一两天,大师兄还是不提他倒急了。
“十二师弟,你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呀!这等大事大师兄能忘吗?!”八师兄钥远话中有话。
“你,分明是挑唆!”
“元哲,钥远,你们是太闲了吧?!罚你俩抄袭经卷十遍!我亲自查验!嗯嗯~我早已将启炉之事安排妥当,这炉丹日久年深,药力一定胜过从前。师尊临行之时与我说了,此炉乃是驻容丹,顾名思义服之可保青春长驻,以防我等未及飞升容颜已老,凡人服之,容貌可至二八年华,终生不变。但炼此丹所耗灵气最多,所需时日最久,此炉已是五百余年。我等着实有幸!”
正善正襟危坐,此时倒还真有些掌门风范。
“大师兄,此次启炉,我等师兄师弟都能前往观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