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禾与绻萦都闻得,是元哲之声。
绻萦呢,已解心头忧患,沾沾自喜,心下松软,少女情怀初露,对炉外之世分为期待。
左禾呢,这才想到授法之事。元哲师兄与他年岁相当,不拘言笑,平日里很是亲近,左禾常常忘记加尊称唤他,他也从不嗔怪。所以,无话不谈,隐私几无……
“元哲,我今早~速将授法之事说与我听!”见元哲已近身侧,左禾欲先将今日之事合盘拖出。又一想此事虽小,可她那么小心翼翼,这边对话她定都听的见,未免她介意,遂,话锋一转。
果不其然,绻萦吓得一哆嗦,那炉火也随着波了一波,闻他终是未说,心情终究平复了下来:‘左禾心思稳妥细腻,甚好。’
“哈哈,我就知道你猴急!你也不问大师兄怎会放你出去!乃是我使得好计策!你还不快快谢我!”
元哲强忍笑意,摆好站姿,双手一背,拟似师尊。
“想不到十二师兄也会取笑我!自师兄们走后我自忧伤许久,好不容易盼得你归,却拿这等小事打趣,上次十二师兄犯错还是我挡了,大上次十二师兄~”
左禾自有治他之法,谁让元哲平日最不老实呢!
“得,得,谁让我欠你那多恩呢?!‘十二师兄’你还是莫叫了吧,生疏许多,还是‘元哲’顺耳些,方才只当与你玩笑,罢了,罢了,我且细细说与你听。”元哲登时怂了。
其实,他拿这个师弟最没辙,排行最小资质却颇高,就连其他师兄们都让他三分,他自己又是其中很差的一个,怂点,就怂点吧!他平时最会自我安慰,早就认定左禾才是日后正统,最具拥戴之心,故其各种随心之言亦听之任之。
“大师兄他呢?”左禾知道正善不会轻易放了他方要问及。
“你自不必理会。我方才见他气呼呼奔修仙台束法去了,哪有功夫管我们。不过,他让师兄弟们清理内阁,恰,此地无人又干净,别处大概都占了,正好给你讲解授法之事!”元哲打断了左禾。
左禾欣然赞同,就和元哲席地而坐,二人有一搭无已搭聊起天来。
云伏嵩仙境内共含:一殿,三台,六内阁。
一殿为:云伏殿
三台为:授业台,修仙台,占象台。
六内阁为:博弈阁,抚琴阁,书画阁,灵器阁,仙籍阁,融丹阁。
阁台环殿,小筑掺插,皆悬于空,深处为谷,错落有致,气势非常。
正善之令向来甚难不从,其他各弟子自愿分组分工而作,一时忙忙碌碌,皆为早寝,自不必说。
“左禾,今日月环嵩的玄樾仙尊,主授困灵仙器仙法,想必你也知道。仙法也就几句口诀,我日后说给你听。仙尊认为这困灵神器最为紧要,言之最多,分为:锁灵玉,锁灵剑,锁灵琴,锁灵杖,锁灵伞,锁灵扇,锁灵弓,锁灵环,锁灵丝。”
“仙器危力不分薄弱,但最神奇之处莫过于:神器认主而非主择神器。认主依据仙根资质,一经确立,非主灰飞而不弃,着实宝物!各个灵气鼎盛的仙境都寻得一二,只有咱们……真是丢脸啊!哦~对了,险些忘了,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元哲见左禾听的很是认真,忽然想起怀中之物,遂拿了出来。
左禾观之甚为普通:“且,我当什么稀罕物,原来只是个平常的袋子啊。”
“非也非也,哈哈,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啊。我说与你听吧:这叫乾坤袋,大物遇之缩小,重物遇之至轻,可容世间之实,亦容世间之虚。能容、可容之数全依自身修为不可估量,且轻柔如初!亦有口诀仙法,修成之日可令其融于腰间,附于仙身——号称乾坤墟。真真实用!”
元哲言语之时全神投入,赞叹之余竟不自觉摇起头来,可见此物着实不俗。
“哦?!竟至如此?!快快诉我口诀仙术,与我一试!”左禾见状,兴趣始深,遂要来观试。
元哲闻此,哈哈大笑,便将手中之物交与他:“这物本是参者才有,我领取之时即想到你,遂向玄樾仙尊秉明原委,他向众师兄核实之后,才特许我捎带于你。喏~快~快!”。
因他亦未及试用,脱出仙术仙法之后,欲速观其纳物之心,比左禾更甚。
绻萦细细看着,细细记着,也觉得这术法颇为实用,那袋子,那乾坤墟,也许是最佳容身之所呢!
左禾已将纳物仙法牢记于心,不消片刻竟尽数参透。他先将乾坤袋系于腰间,而后行至蒲团跟前,运功施术口诀默念。
只见那蒲团登时原地缩小继而至微,其速之快霎时不见,并未见得移动轨迹。
左禾双眼轻闭,又施窥物之法,手抚腰间乾坤袋表,得见蒲团已在其中。惊奇之余,又施释物之术,置得蒲团原位,收了神通。而后,面朝元哲点了点头,以示肯定。
“师弟一点即透,聪慧异常,果然好法宝,我亦尽快习之。不过,师弟未至月环授业台简直可惜,以你资质定能结得神器!虽然那神器只能锁灵着实无用,但是他实在彰显各境实力,助长颜面。咱境没有实在抬不起头来!”
元哲惊喜之余又非常介怀道。
“锁灵,锁灵?是锁的什么灵?”
左禾早有疑问,方才得机详询。
“‘元灵’。玄樾仙尊把这东西说的分外神秘严谨,大概因为只有他铸了锁灵神器,颇为自傲吧。但我深不以为然,玄仙尊亦云:‘元灵虽难在,但不保尽无在,是以铸得神器防患未然。’在我来说就是废物嘛!最可气的是那玄樾故弄玄虚,不让未得仙器的人听元灵详解、观看元灵图谱,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咱们境今儿脸面丢大了,没一个得着的,没一个知道元灵是什么长什么样子的!”元哲恨恨地拍了拍地面。
原来今日云伏弟子参加的授法内容皆为锁绻萦,且神器诸多,幸好境中无人知晓元灵长相,但她仍旧恐惧:‘为何穹苍诸神皆要灭我!凭什么!我心本善!我不甘!我不愿!’
忽而丹炉内真火呼啸,似是无比悲切。
元哲左禾皆为一震。都停止了打扫。
左禾自认为知晓个中缘由:‘许是那妖胎听了这“稀罕”言语茅塞顿开了吧。’
“左禾,左禾,你听见什么没有?”云哲寻声而至丹炉跟前,细细验查。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也许此时仙风吹来,真火乘动。方才许是咱们谈及深入,并未~觉察!”左禾话术未思即出,语未毕,自觉说谎包庇失了言,然而再而收口难矣,奈何丹阁空旷,声音清脆,回响跌宕,令其中不闻之者难。
幸亏元哲向来十分认同师弟左禾,遂未觉任何不妥。
二人再无个中之话之时已近亥时,归得各自小筑就寝。
元哲奔波一天深感疲累,憨憨入睡暂且不提。
那左禾洗漱完毕,偎于榻上辗转反侧:忽而妖胎呼救,忽而神器齐飞,忽而又现如醉荧光,忽而又现少女曼妙之体……
翌日卯时,日出东方,橘色朦胧,照得伏云境内似是万物初生,生机勃勃,极具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