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泽成走后,林露露努努下巴,“知道是谁吧?”
我摇摇头。
“不知道?”林露露一脸惊讶,“温凡,你是不是写小说写傻了?不上网不看电视的啊?”
就当我写书写傻了吧。
我没反驳。
直觉告诉我,温欣的死,可能跟他有关。
星期六早上八点半,小宇叫醒我,说他饿了。
平时我写稿睡得晚,周末又不定闹钟,喜欢睡懒觉。
小宇不一样,他睡得早,精力充沛,每天七点准时起床。
“先吃点小面包垫垫肚子,妈妈这就起来。”
我会买一些零食放在家里,来不及做饭的时候,就先靠零食充饥。
“小面包都被我吃没了,妈妈,我想吃包子,香菇肉包。”小宇说。
“行。”我随手绑起乱糟糟的头发,小宇见我要换衣了,立马溜出房间。
这孩子性别意识特别强,冬天洗完脸,给他抹点宝宝霜都十分抗拒,义正言辞说这玩意小姑娘才抹,他是大老爷们儿。
他出生在深城,一直在这边生活,讲话一口大碴子味儿,不像我,一开口谁都听得出我来自南方。
我换上内.衣,又穿回睡衣睡裤,踏着双人字拖就下楼了。
楼下斜对面有家包子铺,老板一家都是南方人,还是我们老家广新的,所以对我很亲切。
“小凡,香菇肉包?”老板娘知道我儿子喜欢这个口味。
我笑着打声招呼,点点头。
老板眼神越过我,往我身后看去,嘴里念叨,“哦哟哟,迈巴赫,这车型少说得卖九百万以上。”
老板娘把包子和豆浆装好递给我,白他一眼,“羡慕吧?羡慕你也买一辆!天天斗地主,欢乐豆有没有九百万了?小凡慢走啊!”
我冲老板娘笑笑,拎着早餐往回走。
经过那辆黑色迈巴赫时,驾驶位的车窗降下来,司机扭头看我,笑起来,脸上酒窝很深。
“买早餐啊?”孟泽成问。
我没作声,加快脚步,刚走几米,脚下突然一滑,低头,发现人字拖中间那根绳断掉了。
靠。仇人相见,拖鞋都给我丢脸。
我抽出脚,捡起那只坏掉的人字拖,赤着左脚,淡定地走进楼道。
身后传来脚步声,我三步并作两步上楼,还没爬到二楼,就被他抓住胳膊。
“我也喜欢吃包子,给两个尝尝。”孟泽成笑着说。
他一米八四,整整高出我二十公分,站在低一层台阶上,我们的脸刚好对着。
我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胸口开始发闷。
这是我看到他时的生理反应之一。
具体有哪些生理反应,取决于通过什么形式看到他,如果是在电视上,会反胃。
如果是在照片上,会气短,如果面对面,会胸闷。
如果近距离面对面,会胸闷到……失去理智。
他笑得很贱,就像跟我特别熟一样。
然而我并没有失忆,而且还清楚地记得昨天他装作不认识我,也清楚记得,当年他强压在我身上时的样子。
“温欣死了。”我说。
我明明是紧抿着嘴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蹦出这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