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搂着小宇,搂得很紧。
起初我以为孟泽成要跟我抢儿子,现在有点弄不明白了。
他没按常理出牌。不像言情小说里写的那样,迫不及待想要跟儿子相认。
他连亲子鉴定报告都没看。
还出了个高价想买我。
论气人,他道行太深。
我跟小宇被载到郊外一栋别墅前。
拜孟泽成所赐,我终于亲眼目睹了真正的独栋别墅。
我从小生活在贫民区,现在租住的房子也挺破,所以看到这栋三层别墅时,内心受到的震撼难以形容。
落日余晖洒在这栋气势恢宏的欧式别墅上,金色光芒笼罩,仿佛十八世纪皇家贵族的城堡。
巴尔扎克说,巨大的财富背后,都隐藏着罪恶。
我想,这座城堡的每一块砖,每一寸地,是不是都沾染着来路不明的血?
孟泽成赚钱的野路子,一般人还真不敢走。
铁门两边站着两个黑衣保镖,齐刷刷冲孟泽成点了下头,给他打开铁门。
一个穿着正式的中年男人打开别墅大门。应该是管家。
每次在小说中描写多金男主的住处,总是逃不开“奢华大气”、“富丽堂皇”这种陈词滥调。
然而置身于这栋别墅里,我词穷了。
在我不算丰富的词汇量里,我找不到恰当的词语来形容目之所及的一切。
总之,这里所有的东西,都让空气中充斥着人民币的味道。
小宇看呆了。
紧握着我的手慢慢松开,垂到身侧,睁大眼睛张望四周。
“孟叔叔,这是你家?”他仰头看着孟泽成。
孟泽成笑了,“这是我其中一个家。”
他让管家带小宇去三楼。
“电动游戏在上面,自己好好玩儿,待会下来吃饭。”他在小宇鼻梁上刮了一下。
等小宇和管家走进电梯,他转过身,看着我,脸上挂着含义不明的笑。
一种让人心里发毛的假笑。
俗称皮笑肉不笑。
“这边。”他朝大厅的沙发走去,坐下。
我跟了过去,站在茶几旁边。
孟泽成抬起修长的双腿,交叠着架在茶几上,双臂枕在脑后,靠着沙发,眯起眼睛看我。
“挺能耐,自己生自己养。”他放下腿,坐起来,拿出一根烟点燃。
我懒得跟他扯这些废话。
“你知道温欣为什么自杀吗?”我问。
这才是我愿意跟他来的原因。
我总觉得,他和温欣,发生过很多事。
而温欣的死,没准他脱不了干系。
孟泽成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我从包里拿出温欣的豹纹钱夹,抽出那张他的照片,递过去。
孟泽成用两根手指夹着照片,放到眼前,眉头锁起来,“你什么意思?”
“这是温欣的。”我拿起豹纹钱夹晃了晃。
“我从来没给过她这张照片。”
“你是说这照片是她偷来的?”
孟泽成耸耸肩,不置可否。
江山易改,无赖却永远都是无赖。
我气得血涌天灵盖,挥着拳扑过去,双手在半空就被钳住,半个身子被反压在沙发上。
活了二十五年,我也怂了二十五年。
温欣的死让我想明白了很多事,其中一件就是——有仇趁早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