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驾马前行,一人在身后喊道:“鹤井!鹤井!”
秦鹤井一回头:“奉孝先生!”
郭嘉一嘞缰绳:“我的将军啊,办事儿太麻利了,这么快就把袁绍放了?”
“当然,不然我还留着他来喝酒?”
郭嘉哈哈大笑:“看来我是多虑了,还怕你违背军令,私自将他斩杀呢。”
“先生急忙到此就是为了这个?我秦鹤井是这样的人?毕竟我也不是什么魔鬼嘛。”
“那可说不准,你这脾气的,护起主公来六亲不认,我还真怕你因为袁绍要偷袭主公,一气之下将他杀了。”
“不可能不可能,袁绍还没来之前主公就跟我秘密谈过,早就料到这老小子有这一手,我跟你说先生,就这老小子你就该这么治他,一天到晚的就他能,还学着使个小心眼儿,就这还恬不知耻的做大将军呢,一回就给他治过来。”
郭嘉叹了口气:“可惜啊,还没到杀他的时候,不然今日,确实是个好时机。”
秦鹤井点点头:“我知道,主公舍不得,还念着儿时的情意呢,这老头儿是个怀旧的人。”
“主公也想有朝一日正面和他交一次锋,到时方显对方实力究竟谁胜一筹。”
秦鹤井递过了信:“先生,这信你看看。”
郭嘉接过信一瞧,摇了摇头哈哈大笑,秦鹤井道:“万没想到袁绍与袁术这哥俩还会儿玩儿这一套,还是主公聪明,一眼就能看出来那个玩意儿是个假的。”
郭嘉打量着信点点头:“初战告捷后,袁术兵力所剩无几,你杀了杨奉后他的兵马已全部归于我军麾下,袁术身边也没几个像样的谋士与将才,纯粹消耗他家族的声望笼络兵马,但真正能上的了场面的却没有几个,袁术本人也是骄纵无脑,恐怕现在他正四处逃窜,寻找安身之处呢。”
“那先生你说,那二傻子现在知道杨奉已经死了吗?是不是还天真的以为杨奉与袁绍兵合一处,正与我军后方纠缠呢。”
郭嘉摇了摇头:“开战的时候他是这样以为,可现在他已战败,他只会觉得袁绍与杨奉背叛了他,杨奉未出兵,袁绍也没有偷袭后方,估计现在正不停跺脚咒骂呢,袁氏兄弟没别的能耐,就是好猜忌。”
秦鹤井突然眼前一亮:“先生,我倒有个好主意,就利用他好猜忌的这个毛病,让他交出那东西!”
郭嘉清淡一笑:“将军啊,还是你坏啊。”
秦鹤井一拱手:“想必先生已然明白我意,我现在就去!”
刚要调转马头,秦鹤井回头问道:“哎对了,主公说了没,袁术要活的要死的?”
“主公原话说的是,此人无用。”随即郭嘉拱手一笑:“是生是死,将军自行安排便是。”
秦鹤井试探问道:“开整?”
“开整。”
“随便整?”
“随便整。”
秦鹤井一驾缰绳:“得嘞!先生等我回来!”
小路上滚滚的车轮声押过路面,零散的军队已无任何军纪,步伐混乱,身姿懈怠,能清晰听到兵士们的哀怨声,拉车的小兵一步一个脚印。
袁术瘫坐在车上闭着双眼,头发凌乱,满脸泥泞,他紧紧搂住怀里的东西,嘴唇都已干爆了皮,他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句:“停车。”
小兵回头说道:“主公,前边有座废弃小屋,到那再停吧。”
“不……就在这停……我就要在这停,我累了。”
小兵摇摇头,无可奈何停了车,袁术微微睁开双眼:“我要喝蜜水,去,快去给我弄蜜水。”
小兵两眼绝望,含着眼泪:“主公,哪里还有蜜水?如今,只剩下血水了…”
袁术强撑着坐直了身子:“我不管,我就要喝蜜水!弄不了蜜水来,我就斩了你的头!快!快去!给我弄蜜水!”
几个小兵你看我,我看你,拉车的小兵一撂挑子:“不干了!谁爱伺候谁伺候!”
此话一出,仅剩的几个兵将左右看看,随即把刀一扔,死死注视着袁术,袁术心中发起了慌:“怎么?你们敢违我命令?”
沉默片刻,一小兵走上去上下打量了一下袁术:“他这身衣裳值不少钱,扒他!换了钱我等就能回家务农了!”
兵将们两眼冒火,缓缓朝袁术靠近,他颤抖着手一指:“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
“扒!”
兵将们一涌而上,扒光了袁术的衣服纷纷逃窜了。袁术身上只剩下了单薄的内衣,他依旧紧紧搂住怀里的东西,狼狈的躺在车上,抬眼看了看前方的小屋,费力爬起,步伐踉跄的走了进去。瘫坐在地上搂着那东西不停的抚摸:“宝贝啊宝贝,你可是这世间的宝贝啊……有你在手,我沦落到何等地步都不怕……兄长…他还会来救我吗?就像以前那样…无论我和他打的多凶,最后,他还是会先来找我…”话音刚落,门外一阵马蹄声,袁术一惊,本能的将那东西搂紧,透过破窗看到了一校人马将小屋团团围住,门一开,一将军站立在门口,威风凛凛,红袍飞扬。
袁术恐惧的一指:“秦鹤井!”
秦鹤井端着一碗水走到袁术跟前蹲下,上下打量:“哎哟哟哟~啧啧啧~袁将军热了?你瞅瞅,衣服都脱了,还别说,你还真白。”
“你…你是来杀我的?”
“哎~话不能这么说,给。”说完将水递给袁术:“喝吧。”
袁术看了看:“水里有毒,我不喝!”
“嗐,就你精是不是?你现在就在我跟前,我要想杀你一拔刀的事儿,拔刀多痛快啊,我犯得上还给你下毒吗?你喝不喝?不喝我倒了!”
“喝喝喝!”袁术一把抢过碗,吨吨吨一口就喝干了。
秦鹤井一笑:“嘿嘿,这水有毒。”
“啊?秦鹤井!你!无耻的小人!卑鄙!丑陋!”
秦鹤井一摆手:“逗你玩儿呢,你看看,你现在不也没死吗?”
袁术摸了摸自己,咽了咽口水:“你…你到底想怎么样?要我活?还是要我死?”
秦鹤井四处望了望:“你说说你现在,孤家寡人一个,活着还有什么劲啊,不过啊,我有一事儿得告诉你,你听了啊,你得美死!”
“啊?什么事儿?莫非,将军愿意不计前嫌,助我一臂之力?”
秦鹤井朝袁术招了招手:“来,你过来。”
袁术凑前:“啊?”
秦鹤井凑在他耳边说道:“你哥哥袁绍啊,还真有个当哥哥的样儿,怕你战死沙场,早就和我主公商量好到时开战他按兵不动,就求我主公饶你一命,这不,您现在不活蹦乱跳的,真得要感谢感谢您内好哥哥啊。”
袁术双目木讷,缓缓点头:“果然……果然!我就知道他袁本初连同杨奉都背叛了我!”
“哎!话不能这么说,这里边儿没杨奉啥事儿,人家你哥哥好交朋友,给人家杨奉点儿钱怎么了?爱钱不允许?”
“什么?袁本初……”话没说完袁术捂住心口一阵猛咳,秦鹤井心说:“你们哥俩的身体也都够瞧的。”看了看袁术怀里的东西,秦鹤井微微一笑:“你看我说吧,听完这事儿你得美死,果不其然,您看您多开心啊。”
袁术抬起眼狠狠望着她:“你瞎啊?哪只眼看出来我开心!”
秦鹤井哈哈大笑:“现在没死还不够你开心的?哎?将军啊,这怀里什么宝贝啊?拿出来我瞧瞧~”
袁术搂紧宝贝,悻悻向后退:“不!死我也不交给你!”
“嗐!您说您到时候死了这东西不还是我的吗?咋滴您还能当场投胎管我要来啊?您不告诉我我也知道,不就一破玉玺吗。”
“破玉玺?这怎么能叫破玉玺!你可知玉玺是什么东西!这可是只有皇帝才能拥有的东西!”
“知道知道,可您拿的也不是玉玺啊,就一破石头。”
“此话怎讲?”
秦鹤井站起身,一脸正色道:“将军,您知道您错在哪儿了吗?您错在消息太不灵通。袁绍一天不知要往许都派多少密使来打探消息,可您呢?安在一隅,不闻不问,我军校事一天不知道要在许都截获多少封袁绍的密信,可从未截获过您的一封,最后袁绍没辙了,为了平息事件,只好将真的玉玺送还归朝廷,以表忠心,他送您的,是个假的。”
袁术怀中紧抱的玉玺掉落在地,他身形瘫软,两行热泪顺着脸颊划过,漠然摇着头:“不…你在骗我…你在骗我…我兄长怎么可能会把假的玉玺给我…”
“就算是真的又能怎么样?袁将军,醒醒吧,他就算是给您个真玉玺,可他安的是什么心?怀璧其罪的道理您不懂?玉玺只要是在谁手里,他就是全天下的敌人,谁人都可以扯着个理由的讨伐他,他给您的是真玉玺也好,还是假玉玺也好,都是将您置于险地,放在火架子上面烤,而他却坐享其成,况且……”秦鹤井看了袁术一眼:“况且亲兄弟都已交过锋,还能有什么情意。就当是亲兄弟之间的打架,今天打明天和好,您以为是如此,可他,就真的也是这么想的?乱世之秋,什么儿女情长兄弟情意,谁人不喜欢权力呢?”
袁术一怔,顿时之间恍然大悟,他缓缓站起身,身形忽曳摇摆,抬头望着上面,话中带有哭腔:“兄长啊……我的哥哥啊……可怜我到最后一刻还在对你抱有幻想……终究你还是抛弃了我……”话音一落,袁术跟身进步一把拔出秦鹤井腰间的佩剑,自刎而亡。
秦鹤井冷漠看着地上的血滩,弯腰割下袁术的头颅,捡起了血泊中的玉玺:“你哥哥爱你是真的,爱权力也是真的,给你的玉玺,更是真的。”
提着人头走出了小屋,秦鹤井回头看了一眼:“把这屋子放火烧了吧。”跨上西江月刚要驾马前行,秦鹤井猛然想起:“袁绍是否已回兵营?”
身旁小兵想了想:“肯定的,他不回兵营还能去哪里?”
秦鹤井哈哈大笑:“造化造化!我怎么就把他那儿给忘了!白让你们找了那么多天,他所处的兵营向东五里地不就是一座桃林吗!”
小兵一惊:“将军!你难道是想上那里去找?这可万万不行!兵营五里内不可能没有兵将巡逻,况且袁绍现在已记恨将军在心,这要是被发现了,他还不得假借将军私闯兵营图谋不轨的理由与将军交锋吗?”
秦鹤井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这我早就想到了,就算是被发现了和他交锋我也不怕,晚上随我去!”
夜静空如洞,东山凛寒风,秦鹤井下令放下自己的所有旗帜,点着火把悄悄潜入了袁绍军营的附近,秦鹤井轻声下马走进桃林,里面的桃花早已全部掉落,她依旧冒着危险细细端详每一颗桃树,就为找到她一直心心念念的那个东西——桃花。
她没有忘记荀彧在她临行前说的那句“还欠一味桃花。”,为了助他制成“烈黛”,秦鹤井自出兵那日起就一直派人留意着有没有还未凋落的桃花,但是这个节气,能找到还未凋落的桃花已是很难了,如今这片桃花林是她最后的希望,如若在这里还找不到,便只能等到明年春暖花开之际,那“烈黛”才能制成。
她不想让荀彧等。
“等人等物可是个最熬人的事儿,那种心神的挣扎与焦急,还有那一抹无法挥去的遗憾不甘,我可不想让先生尝那份滋味儿。”秦鹤井自言自语了一句,依旧查看着每一颗桃树。
小兵拉了拉秦鹤井的衣角:“将军,回去吧,找不到了,这个节气的,怎么可能还会有桃花。”
“我不信,这桃花林还没转完呢,你怎么就知道没有?等全转完了要是还没有我才能死心。”说完秦鹤井不经意间的一抬头,只见一桃树上的一枝丫上面,竟长着满满一树叉的桃花,秦鹤井激动的把火把塞给小兵:“他娘的,还真有!”纵身一跃就将那桃花整枝摘了下来,小兵看了看:“将军,如今怎么保存呢?”
“没事儿,夹在书卷里,一两日就干透了,到时候就可带回,也不会蔫儿。”话音刚落,一阵凌乱脚步声从后方传来,秦鹤井猛一回头,身后来了一群人马手握火把,扬着“袁”字旗帜,首将一指:“何人在此!”
秦鹤井没说话,手握桃花跨上西江月提枪就刺,首将一躲,两军便展开了交锋,秦鹤井一手握着桃花,一手握着银枪行动十分不方便,眼看局势并不对自己有利,调转马头喊了一句:“撤!”
袁绍人马在后背追赶,首将拿抢一指:“是秦鹤井的声音!这厮欺人太甚,今日不仅羞辱了主公,竟又在我军大营附近鬼鬼祟祟,今日我非杀了你!”
秦鹤井回头看了一眼,计谋涌上心头,大吼了一声:“给我火把!你们先撤,我自有脱身之计!”说完弯腰一把拿过士兵火把,独自一人直朝袁绍大营而去,首将一惊:“她疯了!竟敢独自一人直冲大营!”
守夜的兵将在楼上看到自己军营的军队在追逐一人,看不清那人是谁,便扬起手喊了一句:“有人要夜闯大营!放箭!”
秦鹤井抵着剑雨对西江月说道:“别怕!冲过去!”
西江月嘶鸣了一声,加快了速度,秦鹤井抄起火把瞄准前方的一个大棚,大吼一声:“烧他粮草!”
火把扔出,掉落在大棚上,火势瞬间蔓延,大火在一瞬之间熊熊燃烧,追逐的首将大喊一声“不好!”顾不上在追逐秦鹤井,调转马头直奔军营去救粮草,整个袁绍军营乱成一片,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在了一个方向,放箭的城楼小将也急忙收起了弓弩,秦鹤井手握桃花,背对烈火,驾马而去,她身后的火焰照亮了整片夜空。
整衣襟,辞别了晚霞,余晖送走了千匹老马,乌黑一片的沉重铠甲,举着曹字大旗浩浩荡荡凯旋回了许都城。
朝堂内,曹操持剑而上,未脱鞋履,手捧玉玺呈给了汉献帝。
汉献帝站起身顿了顿,咽了口唾沫迟疑的看了看曹操,曹操眼神直视着他,汉献帝微微打了个冷颤接过了玉玺,强撑笑容道:“曹爱卿为朝廷夺回玉玺,诛杀反贼,功不可没,此番,辛苦了。”
曹操冷漠说道:“陛下,还有一事臣要奏明。”
“何事?爱卿请讲。”
曹操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汉献帝心底一个激灵,微微攥了下拳头,曹操不紧不慢坐在皇位旁边的座位上说道:“有人伪造陛下圣书,意欲加害微臣,臣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截获信后未敢轻举妄动,而是对照字迹临摹了一封送到敌方之处,原书信现在微臣还给陛下,请陛下看看这字迹究竟是何人写的。”
汉献帝额头冒出冷汗,颤抖的手接过书信,不知该如何作答,曹操闭着眼睛又说道:“字迹与陛下的字迹无二,看来这人是潜伏在陛下身边很久了,甚至已经将陛下的字迹模仿的炉火纯青,臣猜测,必是亲信所为。”
整个朝堂鸦雀无声,无人敢语,都在等汉献帝的回应,曹操突然睁开眼睛,目露凶光直视着汉献帝:“嗯?”
汉献帝悻悻向后退了一步,惊吓的手一松书信掉落在地:“爱…爱卿…朕…朕也不知道啊…”话还没说完朝堂上一个大臣站了出来:“是我所为!”
“哈哈哈……!”曹操突然仰天大笑,汉献帝浑身打了个哆嗦,曹操眼睛看向大臣:“伏完?”没有在说多余的话,闭着眼睛一挥手,几个侍卫就将伏完拖了下去,伏完义愤填膺脱口大骂:“曹贼!蔑视朝堂!欺凌霸上!人人得而诛之!我杀不了你!日后自会有人杀了你……”
伏完被拖走后,汉献帝一步一步挪到曹操跟前:“爱卿……你要将伏完怎样?他,他可是朕的老丈人啊…你看在朕的面子上,饶了他这一回?”
曹操点点头:“陛下不说我倒还忘了他是您的老丈人。”又一挥手,只听到后方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伏完的女儿伏寿伏皇后被人揪着头发拖了出来,扔在了汉献帝跟前,汉献帝双手绝望垂下,瞪大着双眼看着伏寿,曹操站起身走到汉献帝跟前贴着耳朵对他说道:“伏完已承认假冒圣书一事,此乃大罪,陛下您说,他的女儿还能活吗?”
汉献帝缓缓转过头看着曹操,眼泪从眼眶中涌出,曹操拍了拍汉献帝肩膀,拔出腰间佩剑一剑便斩下了伏寿的头颅,血流满地,成河流淌,伏寿的尸首还微微抽动了一下,汉献帝屏住呼吸,眼睛瞪的都快从眼眶中爆了出来,曹操收起佩剑:“传旨,伏完假冒圣意,私自通敌,意害忠臣,诛九族。”
众臣退去之后,伏寿的尸首也被人拖走了,汉献帝绝望一人站立在朝堂之上,望着地上还未干的血液,他双腿一软,瘫跪了下来。
一阵轻柔的脚步声传来,一双手轻轻扶住他的肩,汉献帝惊恐的一回头:“什么人!”
映入眼帘的是一熟悉面孔,娇美容貌微微一笑:“陛下别怕,是我。”
汉献帝松了一口气:“董贵妃啊……”
董贵妃轻蹙眉头,没有说话,汉献帝握住她的手声音颤抖:“伏完和伏皇后已经死了…下一个,是不是该轮到朕了……”
董贵妃抱住汉献帝:“陛下放心,他没那个胆子。”
汉献帝轻声抽泣:“他明明知道那信就是朕写给袁绍的…对了!方才他只字未提袁绍,却说信是给了敌方,如此看来,袁绍已被他当成了敌人,怕他也是活不长了…”
“未必,袁绍四世三公,方今天下只有他的兵最多,谋士也最多,曹操要想动他哪有那么容易。”
“可如今曹操已凯旋归来,袁绍根本奈何不了他啊!”
董贵妃拍了拍汉献帝的肩膀,思忖再三:“不行,只能我们自己来了。”
汉献帝抬头看着她:“爱妃你是想……”
董贵妃目光坚定:“为了陛下,赴汤蹈火我也愿意,大不了就是像皇后那样身首异处,臣妾不怕。”
汉献帝一把拽住董贵妃衣袖:“爱妃你有何打算?”
董贵妃扶着汉献帝站了起来:“此事要由我父亲出面,号召天下英豪,共讨国贼。”
汉献帝微微一怔,点了点头,附身拿起曹操呈上的玉玺,若有所思:“他,难道真的不知道,袁绍给袁术的玉玺,其实才是假的,还是说,他一早就知道……”
荀彧府上庭院里的花草随着微风轻轻摆动,门外轻叩的门扉声引来家丁打开了大门。
“呦!秦将军!您回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秦鹤井背着双手微笑:“先生呢?”
“院里睡下了。”
秦鹤井向院内望了望,温柔一笑,轻轻踏着脚步来到荀彧跟前,他正躺在藤椅上,闭着双眼,眉目如一湖清水涟漪,波光柔静,旁边的毯子掉在了腿上,秦鹤井提起毯子轻轻将它盖好,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未春便春睡,斜倚暖几钟?”
荀彧微微睁开了眼,抬起头淡淡笑着:“未秋便见到了我归来的人。”
秦鹤井歪着头看着他:“你猜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什么东西?”
“你猜猜。”
荀彧想了想:“工匠新做的毛笔?”
秦鹤井摇了摇头。
“你窃来的玉簪?”
秦鹤井又摇了摇头。
荀彧笑道:“我真猜不出来了。”
秦鹤井满面笑容把背后藏好的桃花递到了荀彧眼前,荀彧双目一亮,拿过桃花反复端看:“你从哪儿找到的?这个时节竟真的还有遗落的桃花!”
秦鹤井一屁股坐在地上:“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也算是给你找到了,我怕它蔫了,把它夹在书卷里制成了干花,不知会不会影响制香。”
荀彧摇摇头:“怎么会,干花是最好的,褪去了泥土气,只留下淡淡的花香,用来制烈黛是最好的!”
“看先生这么高兴,我也没白费一场功夫。”话音刚落家丁急匆匆跑来:“将军将军!司空府传来消息,曹司空头疾发作,叫您快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