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药塞进时雨嘴里。

“这些天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季倘眸光微垂，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

时雨哭得厉害，她想起了那个刚来就走的宝宝。

“别哭，这药不伤身。”季倘皱眉，他有点见不得时雨落泪。

“只需要帮我做几件事，过后你就能有自己的身份了，能正大光明地像常人一样生活。”见时雨难受至极的模样，季倘居然忍不住多安慰了她几句，嗓音干净又温柔。

受了蛊惑般，时雨忍不住放肆宣泄：“那我失去的宝宝呢？他能回来吗？”

季倘竟没有恼怒，只是沉默。

片刻，时雨擦掉眼泪，面无表情。她不停提醒自己，她只是个连身份都没有陪酒女而已，就算死了都不会有人知道，怎么可以任性。

“季总，对不起。”时雨完全恢复了理智，给季倘一个抱歉的笑容。

她笑得灿烂明媚，季倘却觉得胸腔里的血管收缩，紧得他喘息不过来。

“没什么对不起的，好好做事就行。”季倘清冷地答了一句，纤长的睫在白皙的脸上投出一片阴影。

“明天我会让人送药给你，以后不会发生上次那样的事了。”她差点没命，又失去了一个孩子，季倘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面前这个女人，本不该承受这些。

是在说孩子的事吗？时雨反应过来，看着季倘温柔的眸，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那个他挡在她身前的夜晚。

可那只是季倘为了保护他心爱的女人费尽心机演的一出戏罢了，不能再被面前这个男人貌似温柔的样子欺骗。

“嗯。”想明白后，时雨只是顺从点头，脸上不再露出一丝情绪。

“季宅分为两个部分。”季倘没有走，而是又燃起来一支烟，和时雨待的时间越久，那种熟悉感就越清晰。她身上仿若有磁铁，吸引着他。

“东宅和西宅，东宅就是你现在住的地方。这里是我办公的主要地点，也是季家的老宅。”，季倘嗓音沙哑而颤抖，“至于西宅...”

“那是娉婷住的地方。”

娉婷？是许慎刚才在书房中，说的那个娉婷吗？那个和她长得很像的女人。时雨心一紧，被当做替代品的滋味，不好受。

“娉婷从小住的地方，后来被毁了，她也在事故中受了重伤，身体一直不好。为了让她开心，我在季家老宅旁边，复原了她原来的家，中间用一道长廊连起来。”季倘捏捏眉心，俊美的脸有些沧桑。

是个有些凄美的故事。时雨很羡慕，羡慕那个娉婷有这样爱她如命的男人。

“是怎么毁的？”气氛很好，时雨和季倘并排坐在楼梯上像是可以无话不谈的人。

季倘回过神，清隽的脸上浮出疏离：“不该问的别问。”

今晚是他说多了，鬼使神差的。

时雨连忙闭嘴，做她们这行的，最是忌讳交浅言深。但她喜欢听季倘说话，这样温柔而平淡的语气。

“行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季倘起身，又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漠。

时雨回房了，可心里却总是放不下住在西宅的娉婷，都说她们长得像，那到底有多像呢？

她真想亲眼看一看，能让季倘如此深爱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