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声哗啦哗啦,伴着季倘的淋浴声,时雨艰难地下咽方才他泄出的牛奶。季倘有令,如果让他发现她吐出来了,那么就夜夜不让她好过。
想想就可怕。
正专心下咽,浴室门倏地被打开,时雨吓得赶紧随手拿了季倘宽大的衬衣裹在身上,口中还残留的牛奶也吓得喷洒在唇边。
她就这样与白娉婷四目相对。
“我...”时雨颇为心虚地想解释,没想到一开口更多液体蜿蜒流出,滴落在季倘深色的衬衣上,留下点点白渍。
简直不堪直视。
时雨赶紧捂住嘴,一句话也不敢再多说。
“贱人!”白娉婷举起颤抖的手,狠狠给了时雨一巴掌。
时雨头一偏,鲜血浸透出唇。
“怎么了?”季倘听到动静,裹了浴巾便走出,坚实完美的肌肉线条展露无疑,时雨却并不想欣赏。
季倘追着扭头就跑的白娉婷出去了。
时雨仍跪在地上,双目中渐渐蓄满了泪。她从来不想做什么陪酒小姐,更不想走到今天这一步。
为了活着,被迫到这种地步,可这样活着,真的好累...
她拼命想象,若是爸妈见到她这副模样...会骂她下贱,还是会心疼的抱住她呢?应该是会心疼地抱住她吧。
在无数个难眠的夜里,时雨不止一次地在脑海中描摹勾勒着爸妈的样子。妈大概会有一头温柔卷曲的长发,身上有栀子的香气,会给她绑头发,会给她买衣裳,永远对着她甜甜地微笑着。
爸呢,是眉目俊朗的,是善良正直的,会耐心抱她在腿上,柔声诉说许多为人处世的道理。
终究是忍不住,泪水如扯断的珠帘般砸落。
再也想象不下去,时雨埋头崩溃大哭。爸妈还活着吗?如果活着,为什么不要她了?如果不在人世...那么爸妈,时雨真的好想你们。
“你哭什么?”季倘不知何时折回来,倚在门口,抱臂望着她。
时雨赶紧抹掉眼泪,“没什么。”
季倘冷哼一声,挑起她下颌,泪痕交错的小脸上映着清晰的手掌印。没有想到,娉婷那副柔弱的身子,下起手来还真是狠。
时雨挡开他的手,站起身来直视着他:“季倘,你让我走吧,或者不要碰我了。”她目光从未如此认真,不带一丝恳求,像是完全把自己和季倘摆在了同一个位置,真诚且坚定地商量。
“不可能。”季倘一口回绝。
在时雨意料之中,但她依旧坚持说下去:“众所周知,娉婷小姐——你的挚爱,身体不好,随时有丢掉生命的危险。你这样做,就是在用刀子一次又一次地捅她的心。如果有一天她受不住刺激,你一定是罪魁祸首。”
季倘嗓音略微沙哑:“她根本不会在意你这种层次的女人,你只是我的发泄工具而已,和一件死物没有任何区别。”
“是吗?”时雨心口疼得厉害,却笑着指自己脸上的红印,“那这是什么?如果娉婷小姐不介意,她刚才就不会那么生气。”
季倘沉默半晌,手指骨节绷得很紧。
再次开口,俊美的脸疲惫又冷漠:“这些事很复杂,我没必要跟你解释。”
没必要对她解释,他从来不爱白娉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