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季倘不悦的样子有些吓人,像有着天使面容的恶魔,“我说不留,就不留。”
时雨绝望地看着面前的男人。那晚的温柔与保护,大概只是一场梦。
甚至只是一个短暂得可怜的梦,过后,是无休止尽的噩梦。
“还有,我来是通知下你,以后不用回悦色了。”季倘狭长的眸微微眯着,“我已经向悦色要了你。”
“从此悦色没有你了,时雨。”他转身扔下一句可笑的忠告,“劝你放宽心,这孩子终归要流掉的。更何况期间心情抑郁,容易落下病根。”
季倘全然无所谓的态度,彻底摧毁了时雨努力建起的一丁点心理防线。
“季倘!”时雨崩不住了,“你可不可以告诉我,那晚的你为什么会对我那么温柔?”
现在为什么又这么狠心?为什么啊?
季倘低头怜悯又不屑地俯视她:“悦色调教出来的红人,就这个段数?”
“那只是逢场作戏而已。”季倘唇角勾起嘲讽,“你不会告诉我,你没见过吧。”
时雨泪流不止。正是因为见多了,才格外珍惜季倘的温柔。
季倘的温柔和所有逢场作戏的人都不一样,他的眼眸是那么纯粹,不含有任何杂质,她以为,这样干净的眸子,隐藏不了任何欺骗。
是她看错了...可至少,孩子是无辜的!
彻底绝望的时雨现在满脑只有一个念头,她要保住她的孩子。
只要从季倘身边逃走,随便去哪,只要他找不到她,就能保住孩子。
时雨趁季倘不注意,起身就跑,不巧地错过一趟刚关门的电梯,她立刻朝楼梯间跑去。
季倘身边黑西装男人们也反应神速,极快地追上来,时雨又慌又怕,惊乱下,一脚踩空,整个人重重地连摔几下,失去知觉。
血水汨汨流出。
时雨醒来后,被告知孩子已经没有了。
她躺在病房里,双眼无神地望天。她的孩子,就这样没了。刚刚知道他的存在,就这样没了。
隐约听见外面季倘暴怒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你们怎么不看好她...”
“万一被发现了...还活着,你们谁负责!”
“要是她摔残摔死了,还怎么用?”
用?听到这个字,时雨终于有了点反应,如一道雷落入心头,她指尖牙关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原来季倘从头到尾只是在“用”她。
是啊,像季倘这样的人,怎么会对她这种陪酒女有感情,他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时雨咬紧牙关,还是发出了几声悲戚的呜咽。
她区区一个陪酒女,就算在悦色混得再有声有色,出了悦色大门,多得是人一根手指就能摁死她。
她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季倘这样费心思的去利用啊?
泪水成串滚落,洁白的床单湿润一片。
医院里,一个样貌身量普通的男人,目睹了这一切闹剧,连连偷拍几张后,转身溜走。
一刻钟后,男人狗腿地趴在顾未泯膝前:“顾少,白娉婷她好像没死。”
“什么?”顾未泯本来悠然地吸着雪茄,这会儿猛地睁眼。
“您看。”男人把偷拍的照片展示给顾未泯。
虽然不太清晰,但也足够。
顾未泯掀翻桌子,双眸赤红,那晚明明确定她已经死了的。
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