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凤宫外,李逵见衾浅离和慕容轻轻出来,急忙上前,“公主,陛下让老奴来送你,夏昭仪之事陛下对你也很关心,这次去见慕容姑娘父母,圣旨已经拿给楚将军了,剩下的陛下希望公主保重。”
衾浅离点头,“回去告诉父皇,再见时如初见,终归是我给他添麻烦了,以后不会再有这些事情了,替我说一声对不起。”
这声对不起只有他能懂,她也亦然,这和王朝他能做出如此让步,她不会让人在背后非议他的不是。
李逵看着衾浅离,心中酸涩难平,擦了擦眼角不知何时流下的泪,“放心吧,陛下他心里如此爱着公主,也不会怪公主的。”
听到李逵这么说,衾浅离心中也不好受,她两次任性,两次为了别人,这一次还让他同意如此惊天违背德行之事,本就已经是超越了底线,接下来就交给她吧,一切都交给她来承受。
“好,这个方子替我给父皇,我一生违背师德破了两戒,这第二戒就给他吧,这方子对他身体调养有好处,让他不要注意身体,实在繁琐的可以留下给我,不能等的拿到江南给我。”衾浅离伸出手递出一张折叠后的纸,沉吟了一下缓缓开口,视线看了看离不远处的龙渊宫,目光黯然。
“好,公主。”
“走吧。”衾浅离微侧对着慕容轻轻道。
轮椅缓缓压着地面离去,衾浅离绷直着身体让她显得更加笔挺,目光紧锁前方,她怕自己回眸会失态。
直到人影远去,模糊消失在视线里,身穿黑衣龙纹的墨渊才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丝丝复杂,眼底有些沉痛的走到归凤宫门口。
李逵见状,立马躬身将手中的方子递给他,“陛下,这是公主亲自给你开的方子,让你不要熬夜,多注意身体,若有过于劳神的让你能够留下的折子就留下,不能留下的就送去江南。”
墨渊看了看他伸手折叠的纸,伸出手将它拿起来看了看,随后又折叠起来,“还算又良心啊,也不枉朕被人嘲笑也留下她在身边。”
看到神色有些犹豫的李逵,开口问道,“还有事情?”
“公主让奴才给你说一声,对不起。”李逵脸色微皱。
墨渊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浮现柔和的笑意,“走都走了,还要说这些,和她母亲真像,爱对朕管动管西的。”
字里行间虽有抱怨,可语气里丝毫没有嫌弃的意思,心情倒是开心的不行。
李逵见墨渊高兴,自己心眼里也跟着开心,“陛下嘴上如此说,心底是喜欢的不行吧,这方子给老奴吧,老奴去给你抓着熬着喝,许是公主见你这次生病,也吓着她了。”
听到李逵这么说,墨渊神情闪过落寞,低沉的声音带着压抑,“朕这么多年没有做过一丝违背祖德的事情,唯独在这个女儿这里,朕不想让她嫁去别家,怕她被人欺负,可嫁出去的女儿终归朕也不能多做干涉,这圣圆大师也算圆了朕这件事,让朕也有借口留下她。”
“所以,陛下是故意顺水推舟?”李逵惊愕。
“不错,若朕真的想阻止,就算是圣圆大师也不能阻止,而且就离儿那个想法,早就告诉朕了,朕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唯一没想到的就是她真的喜欢那个女子。”想到这里墨渊就觉得有些头疼,难不成等他退位了给她纳一个男妃不成?他就她一个女儿,这怕是要遭啊!
“陛下如此用心良苦,希望公主能够明白。”
看着远方,墨渊将纸递给李逵,“她知道的,朕明白。这纸拿去抓完给朕拿来,朕女儿的东西朕要收着。”
李逵站在原地,看着说完就走了的陛下,顿时觉得风中凌乱,他陪伴陛下左右多年,难道在陛下心中留下了一个喜欢小偷小摸的印象?
李逵哪里知道,这是墨渊女儿控的毛病发作了,自家女儿给的任何东西都得收藏起来,于人无关。
到了宫门口,衾浅离看着楚佑和闻世站着等她,而春梅见两人出来立马朝着慕容轻轻冲了过来,负责保护她们的杨瑞则要冷静些,走到慕容轻轻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才放下心来,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小姐,你没事吧,他们都说你要嫁给公主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春梅噼里啪啦的说了一连串,像放鞭炮一样,慕容轻轻也被她抱了一个满怀,衾浅离轮椅微侧看着她,而她也正好看着她,无奈的又看了看身上的人。
“春梅,我没事,你不要激动啊。”
慕容轻轻缓缓的推开了春梅,让她看她,表示她一点事情都没有,春梅顺着她说的打量了一番,确实没有什么事情,余光扫到浅笑的某人身上,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想了半天才发现这个人不是公主吗?怎么气质和她见时差了那么多,现在给人一种宁静淡然沉稳的感觉了,不知道是不是她许久没见的错觉。
“公主。”春梅俯了俯身,该有的礼仪还是要有的,毕竟皇城脚下,旁边还有其他人。
衾浅离,“恩,好久不见。”
杨瑞目光打量了她一眼,语气不善道,“听闻公主受难我家小姐连夜赶来,为什么公主要败坏她的名声?”
这外边传的多难听,哪里有什么女子在一起的,就算是为了就她,可这也不行,太离经叛道了,她家小姐就应该找一个温柔的男子好好相夫教子才是。
“杨瑞,你怎么能够这么和浅离说话。”慕容轻轻脸顿时黑了下来,斥责他道。
衾浅离伸出手拉住她的手拍了拍,转眸笑道,“你难道不知道心意相同这回事吗?娶你家小姐是本公主的事情,和你没有什么关系,会和她生活的是我不是你,你怎么知道她会觉得我是在败坏名声呢?”
杨瑞怒道,“你……”
但转要却看到他家小姐崇拜的看着衾浅离,顿时心底一咯噔,闭上了那还未说出的话,只吐出了那一个字。
“好了,走吧。”
衾浅离自己推着轮椅走着,慕容轻轻连忙跑上去推着,“浅离,我很开心,这样能够帮到你。”
望着前往的衾浅离温柔的声音从风中传来,“开心就好。”
再闻世的帮助下,衾浅离的轮椅被收起来放在马车的暗格内,楚佑和杨瑞骑着马车,闻世因为自称身体不适,便和衾浅离、慕容轻轻坐在一起,春梅坐在马车外边,和驾车的漠然一起坐着。
漠然一早出现在楚佑府邸,开始还吓着楚佑了,后来几番说明才知道这是衾国舅府上的人,随着他们一起照顾衾浅离的,至于马车则是闻世一早驾车前来,闻世也提前通知了他。
扶着衾浅离到里面坐下后,马车缓缓行走,两旁一左一右的坐着两个人,分别是慕容轻轻和闻世,这时衾浅离才想起马车旁边的人,转头看着闻世。
“那个是谁?”
闻世愣了一下,没料到衾浅离会和他说话,紧接想到她的问题摇了摇头。
驾车的漠然许是听到了她的声音,出口道,“公主,属下是衾国舅的暗卫,这次国舅爷怕公主出事,特意让属下全程保护。”
“恩。”衾浅离应答了一声便沉默起来,没想到两次的遇刺让她亲近的人已经有了如此恐惧,看来她的多加小心才是。
“浅离,你怎么像熬夜了似的,闻先生也是,若不是我昨日亲自把你弄上床,我都要以为你们两个在一起了。”慕容轻打量了两人一眼,看着衾浅离揶揄道。
闻世目光落到衾浅离身上,只见衾浅离伸出手,白皙根根分明的手指伸到慕容轻轻那张细腻.滑.嫩.的脸上,轻轻的捏了捏,邪肆的薄唇一勾。
“我这样到底是因为谁恩?若不是你跑了,我至于一晚上都睡不着吗?恩?”
慕容轻轻听到她这么说,在加上那双作乱的手,脸瞬间憋的通红,往一旁移了移怕她在动手动脚,幽怨的看着她,惹的衾浅离心底不由的笑出声。
见到这一幕,闻世感觉什么人用针在扎着他的心一样,心口有些郁闷,头也晕眩,视线都开始有些模糊,紧接着就倒在了衾浅离的腿上,慕容轻轻立马坐回衾浅离身旁,想伸出手查看但中途又收回了,看着衾浅离。
“浅离,他怎么了?我们要不要叫人帮忙?”衾浅离会医术她是知道的,这也是为什么没尖叫的原因。
慕容轻轻这么一说,衾浅离垂眸打量了一眼,无语的说道,“估计是受凉了,我让你带着的药丸拿出一颗给他吃下吧,多亏找章太医要了一些,不然他肯定会烧成傻子。”
“恩。”慕容轻轻急忙拿出行礼里的药瓶准备喂闻世,结果被衾浅离一把拿过,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的夫人怎么能够服侍别人呢,你照顾我就行了,旁边的格子里有被子,拿两个出来。”
果然,如衾浅离所说,慕容轻轻拉出暗格就看到了被子,拿出两张打开递给衾浅离,衾浅离随手扔了一张给闻世,将他移到旁边的宽榻上,好在这个马车设计宽敞,不然以他这个身形,得腰酸背痛落枕。
另一张衾浅离伸出手将慕容轻轻搂过来,靠在一侧的角落处眯起眼睛,“睡吧,还早,你应该没有睡好,他现在睡一觉就没事了,不用担心。”
慕容轻轻看着脸上女子的睡觉,心底柔软的不行,她虽然不喜欢闻世,可也不能见死不救,光一个眼神她就懂了,这怎么不让她感动。
随后,慕容轻轻也靠了过去,伸出手搂住她的腰,头靠在她的胸前,缓缓的闭上眼睛,车内顿时一片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