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世见衾浅离介绍自己,心下一想并没有什么不妥,只是路过两人身侧时停下脚步看了一眼万俟镜空,便也就离开了。
岳域的那个人如今居然在这里,那么在那里的人又是谁,倒是颇为有趣啊。
不过此事和他并无关系,他又何必管这些呢。
见人头也不回的走掉,衾浅离松了一口气,目光再次落到万俟镜空脸上时,发现他多了一抹凝重不说,居然目光一直看着闻世离开的方向。
衾浅离沉思了片刻,此时一旁的易梦不知为何咳嗽了一声,唤回了他的目光。
“怎么,你认识先生?”衾浅离疑惑。
闻言,万俟镜空摇了摇头,“本王怎么会有机会见到这样的人,倒是浅浅你如何认识的?看他气质不俗,想必这样的人很难请动才是。”
衾浅离心底一愣,脑海里转了转,要解释的话不仅牵扯太多,还一时间也说不完,下意识的话从嘴里说出,变成了另一个意思。
“以前随便认识的,也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
易梦脸上也闪过一丝异样,公主不告诉未来驸马爷,难道是因为不信任他吗?
想到这里,目光看向万俟镜空时都多了一抹怀疑。
听到衾浅离的解释,万俟镜空眼底闪过一抹寒冷,随即消散。
“好了,如今你刚解禁,我们不谈别人,讨论讨论你吧。”万俟镜空温柔的笑着,伸出手刮了一下她的鼻梁道。
讨论她?她有什么好讨论的。
“今天本王带你出去走走,咱们边走边说。”见衾浅离一派迷茫,万俟镜空叹了一口气,耐心解释道。
衾浅离见他这么说,点了点头,她确实该走走了。
两人随即走出皇宫,宫门口此时有一个马车在等候,显然就是万俟镜空事先准备好的。
来到马车前,衾浅离侧头,“不错,准备很充分。”
万俟镜空轻笑,没有说话,手上坐了一个您请的动作。
见此,衾浅离也不含糊,大步跨上马车,里面的摆设也如他在质王府的摆设一般,简朴、空间很大,仅仅是两张摊子,一个桌子和、一壶茶、几样小零食和一些已经略微泛黄的书籍。
随即万俟镜空也坐了进来,易梦则是在外边和南方一起,两人相视一看,各自看不顺眼,却又不得不在一起坐着,远远看来,模样氛围好不有趣。
“这个是给我的?”衾浅离指着桌上的点心道。
哪知万俟镜空突然邪魅一笑,“给一只不认识路、还爱隐藏的猪的。”
话落,衾浅离感觉自己脑门儿上莫名多了两个标签不说,而且还是这么“内含”的标签。
“少年,你这些个特指的是什么?”
实在想不清楚,她到底哪里像一只猪了。
见她这迷茫的小模样,万俟镜空叹了一口气,心头一种无力感升起,“本王的催情药是你解了的吧。”
衾浅离点头,“不错……”
想到这里,衾浅离才想起一件事情,脸色也难看了起来,她破戒了!
近日的事情繁多,加之当时万俟镜空当日的情况,她都忘了老师的三个条件了。
想起她老师临终时的话,衾浅离心底顿时有些烦闷和愧疚。
老师一生最讨厌的便是权利、纷争、麻烦,所以才立下三不誓言,绝不给皇室和重臣看诊;绝不给有钱人看诊;绝不给上门求医的看诊。
现在她救了万俟镜空不说,还破了老师的规矩,看来有必要回去一次,向师傅请罪了。
“怎么了?”见衾浅离脸色不好,万俟镜空关心询问。
“没事,以后莫要受伤了,我不会再救你了。”衾浅离带着一副玩笑的模样笑着说道。
人这一生,生而顺死,是为天理循环,生而有劫,是为天道常理。
这次救他或许顺应天命,亦或许是私心,自己的东西不想被别人沾染,可却忘了,她救了他,却破了别的戒,着实不该。
万俟镜空不然,眼底轻笑,“为何?难道浅浅还有什么规矩不成。”
“或许吧。”
衾浅离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将头转向窗外。
窗外野花遍地,偶尔还能看到太阳下农作的人们,很显然她们是已经出了川城。
“我们这是去哪里?”
万俟镜空挑了一下帘子,“到了你就知道了。”
听他这么说,衾浅离也没有再问什么!而是目光看着外边,慢慢略过的风景和悠闲舒适的氛围,衾浅离逐渐闭上了眼睛,头靠在窗口不停的晃动着。
原本看着书的万俟镜空,突然抬起头看着这一幕,眼底的沉思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静的看着这一幕却没有做什么。
久久的,久到他都不知道维持这个动作多久了时,他才轻微动了动。
脑海里也闪过了一个可怕的想法,衾浅离若知道了一切,恐怕会恨不得杀了他才是,毕竟……
不知道为何,知道衾浅离会不开心,一切都会成为泡沫时,他却有些不忍和不想,明明他喜欢的人是……那个人才是……
衾浅离,以后可不可以不要怪本王!
这时马车突然停下,万俟镜空手上下意识伸过去拉住由于惯性往前的衾浅离,两人一下子拉入怀里护住。
衾浅离睫毛轻颤,懵懵懂懂的睁开眼睛,“怎么了?”
“本王救了你。”
衾浅离一脸懵,救了他,但又见他这副动作,好像是真的。
回过神,衾浅离撇了撇嘴,“请问万俟王爷,小的如何回报?”
“等这阵过了告诉你。”
万俟镜空揉了揉她的头,眼眸闪过一道凌厉,刚才他就发现有股陌生的气息,没想到居然有人来行刺,是对他还是对她呢?
“公主,有人拦路了。”
衾浅离立马掀开帘子,露出面容,“阁下为何拦路。”
“公主别生气,我等只是奉命请公主治病,这人不能露面,还请公主随我们走一趟?”为首的一个男人恭敬的对着她道。
“本公主不会治病,你们拦错人了?”衾浅离打了一眼周围,少说也有三十个人,露面的却只有十个。
她若是只有她一个人,又不是问题,这里面可有一个不会武的万俟镜空和武功不知道如何的南方,这下就尴尬了。
为首的人轻笑,语气不容置疑道,“公主是笑话我们傻吗,我们心知公主师承何处,公主又何必在推迟。”
见对方有备而来,自己的说辞必然唬不见他,眼底一片平静无波,整个人也沉静了下啦。
反正也挣扎不了,不如听听过程。
“既然如此,你们救治之人是谁?可知道我的规矩?”
男人眉心轻蹙,有些犯难,一时之间没有搭话。
抓住这个小细节,衾浅离开始重新思考,面前这群人应该不是什么江湖上的人,谈吐间带着一股官腔,站位整齐划一,简直就像事先训练过的,很显然这估计是哪个国家的家臣。
“你们该知道,我不救重臣乃至皇家,不救上门之人。”换了自称,衾浅离平淡的语气里带着一股冷漠和不可反驳。
为首的男人再次道,只是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公主当真要如此不近人情?”
带在马车内的万俟镜空也听着两人的话,目光紧紧的看着衾浅离,心底也好奇她该如何回答。
衾浅离,“不然。”
为首的男人不甘心道,“医者,不应该是救治病人,不分身份,如今你这样,恐怕有失身份和医德,若渊帝陛下性命垂危,不知道公主可会破例?”
“不会。”衾浅离想也没想道。
她父皇虽是皇帝,抛却身份可是她父亲,这根本也不能算在内,所以也不存在什么破不破例了。
“为什么。”
“死生有命!”
听到这句话,男人像是被惹怒了,呈攻击状对着他们,与此同时,衾浅离对着驾车的两人道,“等会儿你们两个带着王爷走,我一个人引来他们。”
易梦惊吓,连忙反驳,“不行,公主,我要跟着你。”
衾浅离拍了拍她的头,“少废话,走!不要给我添麻烦,他们要的是我。”
身后端坐的万俟镜空眼底一片风云,脸色也有些不好,“为何你不答应他们,不过一层身份,有你的命重要?”
见他这么说,衾浅离心底一暖,嘴边还是坚持道,“这是我对师傅的承诺。”
说着衾浅离飞奔出去,站在马车前面,反手一个石子让马车掉头离去。
“公主勇气可嘉,想徒手对付我们几个,怕是难事。”
说着对着身旁的人使了使颜色,周围的人蜂拥而上。
没有武器,她只能躲避,交手过程中她发现对方只是过招,并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所以她也才有闲心和他们周转。
突然一只箭朝她.射.来,原本和她打斗的人有几人倒地,眼见不妙,这明显是有人想借此杀她。
衾浅离朝着一旁的山林里跑去,边跑边吐槽着,早知道就带个武器了,最近吃的也太好了,根本跑起来就吃力啊。
身后的人犹如现代那些抢购优惠卷的人一般,疯狂的追着她不放手,无奈跑了一段路的衾浅离折断一旁的树枝,喘息了几口便和他们打斗了起来。
身后突然也传来了一道声音,分心的衾浅离被他们的箭.射.中擦过了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