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怜回到王府时恰巧碰到靳紫宸要出门。
由于二人刚吵过架,空气中满满的都是令人胆寒的味道,仆人伺候起来也更加小心。
今儿王爷的脸色比往常都要黑的多,眼神也更凛冽了些,连郡主都摆出了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更奇怪的是二人今天连句话都没说上呢。
“慢着,见了本王连礼都不想行了吗?”靳紫宸背过手朝着戚怜的方向说道。
“怜儿参见皇叔。”戚怜倒是没多说什么,干脆的行了礼,朝着府里走去。
忽的,戚怜像是又想起什么来似的回头看向靳紫宸。
“平日里还不知皇叔是如此小气的人,今天算是领教了,不过皇叔也一大把年纪了,就不要学那些纨绔子弟耍什么小孩子脾气了。”
“你说什么?”靳紫宸倚在马车边沿上眯着眼睛。
“对没错,说你岁数大了。”戚怜毫不犹豫的开口。
“我只比你大6岁。”靳紫宸沉稳的回应道。
“三岁一代沟,皇叔和我之间可是硬生生的隔了两道鸿沟呢,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在一起刷年龄存在感了,我还想着过几年能嫁个小鲜肉呢。”
“傅子骞定是脑子出了毛病才不要命的想娶你,除了他应该全长安城都没人敢娶你这样的姑娘。”靳紫宸顺口反击道。
“戚怜郡主。”
另一辆马车停在了王府门口,肖月恭穿着一身水色衣裳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靳紫宸不悦的表情毫不顾忌的摆在了脸上。
虽说戚怜对他也很反感,但是答应别人的事就要做数是戚怜的原则。
“月恭见过摄政王,今儿月恭是来接戚怜郡主的,想必郡主应该没有忘记昨天我们做的约定。”
肖月恭的表情深不可测,虽说笑的很开,但是戚怜却只感觉到了奸诈。
“你倒是弄了挺大排场。”靳紫宸不着痕迹地将戚怜拉到自己身边,不冷不热的说道。
“来什么样的地方见什么样的人坐什么样的车都是有讲究的,慕王爷是未来的储君,戚怜郡主身份自然也是尊贵的很,月恭怎敢怠慢。”
肖月恭摊开折扇,掩住了嘴角的笑意。
戚怜瞧了瞧靳紫宸,见他没什么反应,更是觉得此时肖月恭就像是一个在炫耀自己得到新礼物的宠物狗似的。
占在别人家王府门口明里暗里地讽刺着,胆子也是足够大的了。
戚怜本想回他几句,意识到自己刚刚还在和靳紫宸吵架,索性耍起了脾气懒得开口,站在原地跟个透明人儿似的。
靳紫宸的眸子暗了下来。
“肖世子的胆识倒是不比一般,可有胆识和撒野,也只差一线。”到底是宦海里沉浮惯了的,连夹枪带棒的方法都准的一击致命。
靳紫宸的意思就是,你一个外戚再怎么利害到底也是外戚,比起胆识二字你更适合撒野,要是接下来再多说一句便是在无中生有,没事找事。
戚怜不顾形象的打了个喷嚏。
“天儿挺热的,你俩就别在这你来我往的了,皇叔不是还有事要出门呢嘛,快些去罢省的迟到,肖世子,我们也出发吧。”戚怜自顾自地钻进了肖月恭的马车里。
“那月恭便告辞了,王爷走好。”肖月恭表情明朗的说道。
靳紫宸深深地望着远去的马车,叫过身旁的人,在陈寒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这才坐上自己的马车离去。
“肖世子可知昨儿你妹妹和父王给子骞动私刑的事?”一上车,戚怜便立马冷下了脸,这事她并没有打算告诉别人,更不想麻烦靳紫宸,自己的事还是要自己处理。
“哦!郡主说的可是提亲那事?”肖月恭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随即又换上了那副不阴不晴的表情。
戚怜弯了嘴角,讥讽的弧度竟莫名地让肖月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世子何必装作不知情呢?有什么底牌尽管拿出来便是,何故弄那些不干不净的勾当,让人生厌呢?”戚怜觉得车内的空气闷热,掀开了马车的一侧帘子。
“郡主这番话说的有些重了,舍妹从小便被娇生惯养,被我父王宠得确有些过头,但是心地还是善良的,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误会?”肖月恭脸笑心不笑的说道。
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郡主而已,真当自己是多厉害的凤凰了,你要为傅子骞讨说法,今日我还要替我父王和妹妹出口恶气!
肖月恭这么想着,完全忽视了戚怜看向他的眼神。
“啧啧,心地善良,世子的意思是除了你妹妹之外其他人都是靠在大街上混饭吃才活到现在的乞丐?都是有手段而且心地十分恶毒的人喽?”戚怜不经意地朝着窗外望去。
萧楚痕正坐在何月楼的顶楼,目光呆滞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是……”
“停车!”戚怜毫不顾忌的打断肖月恭的话朝着车夫喊道。
那车夫回头瞟了一眼肖月恭,见肖月恭点头后才将轿子稳稳地停在了何月楼门口。
“师傅!萧师傅!”戚怜一边跑一边喊着,想甩掉身后的肖月恭和那些不知是何方派来的尾巴。
萧楚痕问声回过头,还没反应过来,戚怜便直直地撞在他怀里。
似不可闻的轻叹了声,萧楚痕揉了揉戚怜的脑袋。
可能她还不知道她母妃的事吧,她知道了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萧师傅!萧师傅!”戚怜有些雀跃的叫着萧楚痕的名字。“你最近都去哪儿了?整天见不到你人影!”
“没去哪,只是一个故人的母亲得了重病,我去了她府里帮着医治。”萧楚痕语气轻飘飘的,仿佛没有灵魂般。
“哦~难不成是未来师娘的母亲?不不不,呸呸呸!你瞧我多不会说话。”戚怜下意识的说错了话,紧忙不停地摆手。
“那,那位夫人可好些了吗?需要我帮着师傅去瞧瞧吗?”戚怜问得十分真诚。
见她这幅天真的模样,萧楚痕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是想抱抱她,安慰安慰她。
可是他什么都不能说,只能像现在这样,紧紧地抱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