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真是伤心的很，打小儿除了我母妃，姑母对我是最好的，如今这局面可叫我如何是好？”戚怜掩面，偷着在脸上抹了茶水，做成泪痕。

皇上可能并未注意到，可一直看着戚怜的靳紫宸却也忍不住偷着轻笑了起来。

视线转向晴妃时，戚怜微微张开了嘴，人怎么能在一夜之间苍老了这么多？没了从前那般精致的脸庞，此刻的晴妃更符合那些说书人对宫里逐渐老去无人问津的妃子的描述。

沟壑纵横的脸，暗沉的肤色，精致的珠钗插在头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失去了神采的双眼，人的气质也变了许多。

“落华也是事出有因，皇孙女你也别太伤心，有误会说开了便好，朕也不会追究，但是晴妃这个贱妇，做的事情实在是太恶劣，朕定要抄她的九族，以慰朕的臣子之心！”

皇上说到晴妃时十分激动，甚至都站了起来。

而跪着的晴妃只是笑着，有些苍凉。

“证据此刻应该就在未央宫里，为了父皇和各位贵人的身体着想，本王和戚怜进去便好，要是怕本王做假证，可以派宫人跟随我们。”靳紫宸作揖对皇上说道。

“嗯，好。”皇上点头，算作同意。“那就派几个人跟着郡主和王爷吧，还能保护他们的安全，也为了公平。”

戚怜弯下腰。“是，怜儿知道了，这就随九叔去了，拿到证据会第一时间呈给皇祖父您的。”

“嗯，去吧。”

靳紫宸走在前头领着路，戚怜在后头跟着。

没想到这未央宫如此大，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到这座隐藏着的庭院。

戚怜只顾着大量四周环境，忘了脚下的石板路上长满了苔藓，加上昨天又下过雨，一个不小心就差点和大地接吻，还好边上有根红木柱子，戚怜下意识的扶住它才免得滑倒。

靳紫宸走到戚怜身边停下脚步，伸出一只手在她面前。

戚怜为自己的没用深吸了口气，搭上靳紫宸的手，二人继续朝前走去。

“谢皇叔。”戚怜红着脸，不知怎的，被他这么一牵，猛的想起了今儿早上那事，脸也愈发的烫了。

“把你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丢出去。”头顶传来靳紫宸的声音，戚怜暗自吐了吐舌头。

“不想就不想，反正我都看到了。”

靳紫宸也懒得和戚怜一般见识，随她嘀嘀咕咕的说了自己一道儿的坏话。

“到了，就是这儿，推门进去？”靳紫宸瞧着戚怜皱在一起的脸，于心不忍的问道。

“嗯，进去看看呗。”戚怜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忍住胃里翻滚想要呕吐的欲望推开了那扇朱红色厚重的门。

随着“吱呀”的一声向，人们望见了里头的场景。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戚怜忍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而其他人早已扶着墙壁吐了起来。

“还好么？”靳紫宸递给戚怜一粒绿色的药丸。“吃了它会好些。”

戚怜来不及犹豫，接过药丸一口吞进肚子里。

顺了顺胸口，果真觉得舒畅了许多。

“我看皇叔你一点事都没有呢。”戚怜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你若是去了前线的战场，便会觉得这里根本不值一提。”靳紫宸回答道。

戚怜没见过战争，甚至根本无法想象两军打起仗来是什么样子，但看到靳紫宸说话时眸子里透出的认真，也大概能够知晓一二。

“算是我说话不经脑子了，尸横遍野和现在这场景相比确实高级的多。”戚怜道。

“我怎么觉得你更像是在同我抬杠？”靳紫宸拉着戚怜一步一步的慢慢走了进去。

“我没有，不过这地方味道这么大，怎么可能一直不被发现呢？”脚下是早已成紫黑色，仍旧呈粘稠状的血，密密麻麻的完全覆盖了原本的水泥。

“这儿连着的是皇宫的屠宰场，平时根本不会有人接近，况且屠宰场传出的血腥味根本没人会在意。”靳紫宸道。

“那里！”戚怜指着前头不远处的一处厢房喊道。

与这边满是鲜血令人作呕的环境不同，那边却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甚至用一尘不染来形容都不为过。

戚怜脱下鞋子跑进厢房里头，熏香还剩下一大半。戚怜认得这味道，这就是皇后宫中熏香的味道。

再往里走，戚怜便再也抑制不住的尖叫起来。

少女们都被解剖取出了内脏，面色惨白应该是被抽干了血，剩下一具空壳的身体被朱砂填满，长安城里那些商贾丢失的朱砂应该都在这里了。

少女们的内脏全部不翼而飞，尸体前头还插着晴妃院子里的紫红牡丹。

靳紫宸一听到戚怜的监尖叫声便第一时间赶了过来，看到戚怜已经变得惨白的脸庞，当即有些不忍，心疼起来。

虽说是看惯了尸体的仵作，可毕竟是个女孩子，更何况这种场面男人看了也会毛骨悚然。

“你不要告诉我她们的内脏都被晴妃娘娘吃了。”戚怜抓着靳紫宸的衣角说道。“这么荒唐的故事估计说书人都会觉得玄乎。”

靳紫宸不语，带着戚怜转过厢房里的秘密通道，到达一处类似于灶台的东西前头。

里面全都是半熟的内脏，以及……蒸熟了的血。

戚怜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就算是为了争宠，也不必做到这份上啊！皇祖母的手段戚怜也是见识过的，毕竟要坐住后位不是光靠皇上的宠爱才能坐的安心的。

晴妃食少女内脏喝少女的血……完全是个变态到骨子里的人。

戚怜前段时间听到的传闻便是如此，坊间盛传，有一种秘方可以让人永驻青春焕发容颜，只是太过于邪恶而被禁止了，其中有一条便是食少女心血吸少女精气。

为了永葆青春真的做到了这步田地，晴妃也是十分不易的，那皇后之位就那么重要吗？

“九叔你在这里慢慢取证吧，我想去外头透口气。”戚怜低着头，隐在阴影里说道。

“嗯，去吧，别走的太远，注意安全。”靳紫宸嘱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