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立海大对相原，因为是决赛，不少学校的学生都来围观了。甚至离海澈在不经意间，余光还瞥见了乾，一如既往的拿着笔记本在记录些什么。

虽然对他们来说，地区预选赛的冠军早已经是囊中之物了，但是今天，正选队员仍是都去观战了。八位正选齐齐亮相，幸村微笑着坐在场内监督席上，脸上的表情平和，但眼眸中闪耀的是自信的光芒。

这场比赛，立海大派了几个非正选和刚刚成为正选的切原赤也上场。

虽说一开始他们也这样安排过，但对于现在这个状况，离海澈还是略有惊讶的扬眉。

他们，还真是绝对的自信呢。

要求，一分不丢。立海大除了正选的少年一个个巅峰造极，非正选们的实力也是不俗的，只不过是不如他们而已。

对于这个严格的标准，几个少年都没有太大反应，相反，赤也格外兴奋的舔了舔嘴角，有些阴骘的眼神，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离海澈在观众席上，心里没有太大的波澜，相反有些挂心青学的少年。哪怕这两场比赛，她都知道结果。

犹豫了一下，离海澈还是离开了座位，朝青学那边跑去。

果然，立海大连着三个６：０赢了比赛，而且三局下来，都是一分没丢，这样的比赛，所有在场的人，除了震惊，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反应了，毕竟相原第一也算不上弱旅。

但他们的对手偏偏是立海大。

立海大，是王者中的王者。

比赛结束，少年们出于礼貌的握手，只是一方的气焰已经灭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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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继续搭车去了冰帝排练。

尽管十月中旬的天气开始微冷，但阳光看上去仍是如水温柔，明媚的流动在她眼底，浮云堆砌成一个美丽的空中花园。

轻绯流光爬满了窗外的天空。倚在窗边的忍足，看着窗外，稍稍扬起嘴角，泛起几缕兴味之色，自然而随性，眉宇之间散着几分俊雅。

当随意朝楼下看去时，一眼便从冰帝如此大的校园中，看到了她的身影。

她很少这样穿着一袭素白，阳光映照之下打下一圈柔和的光晕。忍足有些惊艳的扬眉，风轻轻吹起她逐渐及腰的长发，闪着点点金芒。

离海澈，一个恍如深海的少女，那琉璃般浅蓝的眼眸中尽是深不可测的透皙，那样的深静却是任谁都无法忽视，他也不是那个例外。

走到礼堂后，排练开始，对于台词少年们已经逐渐熟悉了，现在更多的是对语气神态以及动作的修正，因此进行的很顺利。

很快，就到了收工的时候。

只是出于地区选拔结束之后片刻的清闲，离海澈并不急着回去，而是坐在冰帝过于华丽的校园中，澹然望着天空。长发映在阳光下，恍若闪着浅薄的荧光，似银似雪，又恍惚是冰蓝色的微芒。

忍足，没有离开。

话题从东欧的建筑，西方印象派，一直谈到了《罗兰小语》。

“还记得第四辑第九十页的那段话吗？”忍足有意识的问。

没思考一会儿，离海澈便回想起来：“当一份感情不属于你的时候，它根本也就对你没有一点价值，所以你也不必认为它是一种损失。”

<<如果情感和岁月也能轻轻撕碎，扔到海中，那么，我愿意从此就在海底沉默。

“那，小澈有过爱过的人吗？”忍足刻意以很轻松的语调提问，但心却紧紧揪起来，生怕听到不愿听到的答案。

总有几次心不在焉，把真话说的极其肤浅。

离海澈淡笑。爱过么？是的吧。那个赠给她一杯毒酒的翩翩少年，曾让她那样向往。

淡淡开口，声音中没有半点晦暗：“有过，而且差点为他而死。”她当然不会说实情，那就是她已经因为他死过，并来到这个世界。

“你，”忍足惊讶到只能说出这个字。

在忍足难得惊愕的目光下，离海澈清雅微笑，叹息似有若无，那段染了鲜血与背叛出生入死的跌宕往事，在离海澈淡淡的目光中，叙述的却如烟轻云去的故事：“没错，但那些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半天之后，忍足终于怔怔的开口：“为什么。”虽然是只言片语，但离海澈自然知道，忍足在惊讶些什么。

“对他、对那段过去，我没有怨恨和心结。深陷在过去里，往往会失了现在。并且，感情不是用来衡量的，在爱里，有付出有收获，却偏偏没有平等。但，很多时候，能够付出就已经是一件可以值得庆幸的事了。”因为那代表着你拥有爱一个人的勇气。你没有因为内心的怯懦而逃避。

温煦柔婉的笑容在那一瞬间璀璨了起来。

忍足思忖着，他很想说些什么，来缓解此时起伏不定的心情。但讽刺的是，习惯了将所有心绪隐藏之后，真正的情感却反而不容易再向他人直接表露了。现在的他有些词穷，找不到话语来形容心里的感受。

思绪很快的从过去滑到现在。那样的心态，那样向死而生的神情，怎么会是一个十五岁少女能拥有的。她的平定与未经世事的少女脸上的宁静不同，恰恰相反，她是在经历太多世事之后，沉淀下了安静的心弦，不轻易为小小的喜怒所触动。

她的心，比外表看上去深太多。

想要看清别人，首先必须懂得看清自己，这是他很早以前就学会了的。可是现在，他看清了自己的心思，却仍是看不透她。

于是忍足凝视着离海澈，闷闷的没有再说话。离海澈也没有强求忍足理解，托腮沉思着，眼中却流泻出了浅薄的笑意。

很久没有回忆了，所以直到现在她才发觉，对于过去，她早已放下。

这样很好。

离海澈宛然一笑，如暗夜中蓦然闪过白昼之光，令忍足有一瞬间的屏息。

突然的，忍足问：“小澈，对其他人谈起过这件事吗？”

离海澈微愣，眼中流露出浅浅的失望。他还是会以他的方式，关注着一些问题。